“乔月月？”
听到熟悉的名字，几人下意识纷纷转头。
被倾泻的月光照亮的窗口旁，乔月月坐在角落里属于她的座位上，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的东西，还竖着几根……嗯？手臂？
几根手臂排成排，整整齐齐的队列对强迫症患者非常友好，在她旁边，还坐着三个人，不……应该都已经不是人了，其中两个女孩是他们班级的同学，另外一个女鬼，在厨房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都死了吗……在副本中，人死之后也是会变成鬼魂的吗？
还有就是……
乔月月在干什么？
她手里拿着的是……指甲油？
所以她是在……做指甲？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美甲？不怕死吗？
哦对，她已经死了。
那没事了。
“月月？”齐修玉惊喜过后就皱紧了眉头。
陆寻也心道不妙。
本想着进入教室躲避刘昊的追击，却没预料到撞见了乔月月的魂魄，前有狼后有虎，如今的状况，他们是被夹击了。
也不知道乔月月死了之后，性格是不是还跟从前一样，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活下来的几率很大，就是白心柔……
她有多厌恶白心柔大家都是知道的。
白心柔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儿，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跑！
乔月月活着二人就不对付。
死了肯定更想拉她一起下地狱！
白心柔可不想让自己梦里的事变成现实！
她要活着！
活下去！
刚跑了两步，刘昊等人阴笑着逼近。
“跑？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他晃了晃手里的砍刀，笑容猖獗。
陆寻的脑袋飞快转动，思考着绝地求生的方式。
乔月月已经站了起来，她舔了舔唇，漆黑的瞳眸中满满的恶意。
张芳芳本就是喜欢恶作剧的女鬼，她吊在房顶上，咧着嘴角，红色的衣裙比血的颜色还要鲜艳！
鬼手悄无声息缩了回去，消失在眼前，却不知隐匿在哪里，会从哪个地方忽然窜出来给人一击。
宋小雪举着武器，她头皮发麻，肢体僵硬，显然还没做好准备，不过老大都这个态度，她安能退缩？
刘思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诡异的氛围让她选择藏在桌子地上，当一个透明人。
刘昊走进教室，也发现了乔月月一方人。
在看到她旁边的张芳芳后，他的反应跟陆寻等人一样，以为乔月月死了。
只有死人才会与鬼为伍。
“鬼？”他摩挲着刀柄，没露出一丝惧意：“一边儿去，别挡道。”
“你什么态度？敢这么对我姐说话，信不信老娘弄死你！”张芳芳怒不可遏。
侮辱她姐就等于刨了她的坟并在她棺材板上撒了一泡尿！
刘昊不屑冷笑：“弄死老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就是个纸老虎，只会吓吓人而已。”
听到刘昊的话，陆寻一愣。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可当前不是想这个时候。
三方势力泾渭分明，他们几个夹在中间，是最不妙的。
陆寻思考片刻，沉声道：“月月，我们谈谈。”
————
乔月月挺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没想到陆寻想了半天的主意居然是——合作。
“鬼魂不能杀人，却能伤人。”
行动来无影去无踪，捉摸不定。
要是有乔月月的帮助，刘昊根本就不足为惧。
问题是……
该怎么说服乔月月帮忙呢？
“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乔月月也笑了，她很好奇，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羞吗？
事实上，陆寻也觉得难以启齿。
不过眼下，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刘昊阴沉着脸，迟迟没有行动，他也在顾忌。
如果乔月月真答应了陆寻的条件，那么形势就完全颠倒了。
“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我们之间感情的份上。”
陆寻在赌。
赌乔月月对他们的情谊。
“姐姐……你曾经说过要保护我的。”江然期待得表情、可怜的语气和原主记忆中那个遇到困难只会哭的小朋友重叠在一起。
或许原主也想不到，以为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在长大后会形同陌路，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十几年的感情啊……
他们总说原主变了，变成了尖酸刻薄的模样。
可他们却忘了，在遇到白心柔之前，原来的乔月月也是那个样子，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一直都是高傲的。
在原主的矛头对向他们喜欢的女孩子时，她身上的缺点便被无限放大了。
她从来不曾变过。
变得是他们。
如果现在站在他们跟前的是原主，陆寻或许能够赌成功。
可是没有如果。
江然的脸皮真是比城墙的拐角还厚。
他以为，她变成鬼了从前的一切就都不记得了，可以一笔勾销了是吗？
她偏偏要拆穿那虚伪的嘴脸。
“阿然……”乔月月嘴边噙笑，温柔地语气让江然有些恍惚，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被父亲教训，哭着离家出走时，是她找到自己。
也是如现在一样，宠溺地说着“阿然，别怕。”
江然鼻头忍不住一酸。
乔月月死了。
他是不是没有姐姐了。
是不是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包容他了。
“姐姐，是我对不起你……”这次的道歉是发自内心的。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曾经对她做的事。
乔月月的眼神宛如看一个小丑。
原主已经死了。
这声抱歉，再也听不到了。
而且道歉没有用。
也不需要。
“阿然终于舍得再叫我一声姐姐了吗？姐姐好难过呀，阿然居然那么对姐姐……”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姐姐做错了事，我只是不想让姐姐再伤害别人了而已。”
一副‘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吃瓜的张芳芳不寒而栗：“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得狗！姐，跟他叽叽歪歪做什么，这种渣男，就应该千刀万剐。”
张芳芳不知道谁对谁错。
谁让乔月月是她大姐。
就算乔月月真做了什么，也是对方罪有应得！
宋小雪弱弱举起双手：“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