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拐角的第二间教室，传来一串串欢乐的笑声。
“嘻嘻嘻……好好玩儿……”
“姐姐，快把皮球拍给我啊！”
“人类的脑袋太不经拍了，这已经是瘪的第三个了！”
童声听起来有几分不高兴，顿了顿，下一秒又振奋起来：“好像有人来了，是来陪亮亮玩儿拍皮球的吗？”
阵阵阴风将教室门吹开，一鬼二人被声音吸引，下意识看去，只见一个一米三左右的小朋友手上拿着一颗惨不忍睹的人头，很开心的看着他们。
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下一秒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眼珠从眼眶里瞪了出来，手里的人头也吓得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宋小雪脚边。
“啊啊啊啊——鬼啊——”
空旷的教学楼，小鬼尖锐的叫声异常刺耳，他慌忙捡起自己的眼珠，飞快地跑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芳芳刚想和鬼友打个招呼，却被对方的表现惊住了，她不可置信得指着自己的鼻子，表情呆呆的：“鬼？是说我吗？”
她的头咯吱咯吱转了九十度，瘪嘴满脸委屈看着乔月月：“姐……我长得很丑吗？”
乔月月的视线先是落到她的脸上，瓜子脸，高鼻梁，肤色跟死了几十年一样，从眼眶的大小可以看出，她活着的时候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你很漂亮。”
乔月月实话实说，可张芳芳却不相信。
“呜呜呜姐你不用安慰我，我要是不丑，他怎么会被我吓跑？”
同样都是鬼，凭什么要这么害怕她！
乔月月：……
该怎么解释，小鬼口中的‘鬼’说得是她呢？
“乔……乔姐……”宋小雪的手摸摸索索，拽住了乔月月的衣角，又顺势抱住乔月月的手臂，似乎这样就有了安全感，她的手指着脚边的人头，哆嗦个不停：“这个人我认识，他叫游强，是我的前桌，他他他……他死了！”
脑袋还被拧下来当球踢，真是……好惨一男的！
宋小雪摸了摸自己的头，松了口气。
还在，真好。
“姐！不用找了！它们在这里！”
张芳芳不知啥时候飘到门口，惊喜得喊道。
宋小雪还没反应过来。
它们？它们是谁？
见乔月月和张芳芳都过去了，她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
等看到教室里的场景，宋小雪两眼一翻，张芳芳眼疾手快，赶紧掐上她的人中预防人晕倒。
地面上，滚落着三个人头。
人头瘪瘪的，估计脑浆都被拍了出来，脸部也是面目全非，只能依稀分辨出生前的模样。
巧了，宋小雪认识这仨人。
“杨素，方璐瑶，王子建，你们死得好惨啊！”
还有一颗完整的人头，被几只鬼手围在一起，来回拍着，玩儿得不亦乐乎。
宋小雪愤怒得瞪向张芳芳：“不是说鬼不会杀人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芳芳摊手：“我不造啊！”
乔月月径直走向后排，在门后找到了一个在夹缝中发抖得女生。
“咦？是你啊。”
这个女孩儿她有印象，正是在所有人都把她丢下时心软询问的那位。
“啊啊啊别找我我真玩不动了——”
女孩儿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宋小雪闻言走过来：“刘思琪，你别害怕，我是宋小雪！”
听到自己的名字，刘思琪愣了下，小心翼翼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眼前的乔月月：“乔月月？”
“嗯，是我。”
“宋小雪？”
“嗯嗯。”
“那……她……她……”
张芳芳上前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女鬼。”
刘思琪：“……”
“你还好吧？”
宋小雪把人扶起来。
“我……我没事。”
“那你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干嘛。”
不说还好，一说刘思琪直接破防：“我…我委屈啊！”
————
听完刘思琪的遭遇，在场的人无不对她表示心疼。
那天晚上，其他人全都逃跑了，独剩下刘思琪一人。
“我一开始以为要死了，谁知道他就只是单纯要我和他玩游戏而已，整整一夜啊！我都没有合过眼！”
每当她想休息时，小男鬼就阴恻恻盯着她，刘思琪怕死，只能硬着头皮玩下去。
“后来那个皮球……呸！人头整报废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休息了，谁曾想那几只手爪子又送来几个。”
白天她也试过逃跑，可夜晚降临，就又被抓了过来。
拍坏一个接着用下一个，手抖是因为形成肌肉记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乔姐……”宋小雪悄咪咪把乔月月拽到旁边，压低了声音，“她这么可怜，要不我们还是别……”
她抹了下脖子。
宋小雪没忘记今晚上是来干嘛的。
哪怕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可还是硬不下心来。
毕竟是在和平年代生长了十几年，接受过正儿八经教育的人，还是无法狠下心肠的。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刘思琪找到了同类，心中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即使教室里现在还有恐怖的存在，她也能从容面对了。
三个字，习惯了。
小鬼和鬼手和她相处了几十个小时，都没有伤害她，它们也就恶趣味儿了点儿，长得恐怖了点儿。
刘思琪对乔月月她们还是挺好奇的。
居然还有人敢在深更半夜出门，身边还跟着只女鬼？
惊呆了老铁！
这是什么操作！
“我们是来伸张正义的！”张芳芳兴致勃勃。
宋小雪将刘小花的死亡原因讲述了一遍，对刘昊杀了刘小花这件事，刘思琪表现得倒十分平静。
“你不惊讶吗？”
“有一回我偶然看到刘小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就知道刘昊不是什么好男人了。”
乔月月的裤腿被扯了扯。
低头一看，是那几个鬼手。
它们挥着手，看上去是在描述着什么。
张芳芳充当翻译官：“它们说它们可没有杀人，要是知道是谁污蔑它们，一定要让人好看！”
宋小雪眨眨眼睛：“那你们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尸体旁边。”
鬼手又来了段手指舞。
张芳芳：“它们说……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