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男朋友。”
霍衔挂掉电话时，杜蕴识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她拿着一条浴巾擦湿掉的头发。
刚好目睹了霍显说骚话的现场。
她倒是真有点好奇了。
霍衔到底是和她逢场作戏，但这戏做的也太全套了吧。
没理会明显怔住的杜蕴识，霍衔一副深藏功与名的表情，提着自己的公文包离开了房间。
“公司临时有事，我先出去一下。”
杜蕴识表情一言难尽，自从知道文件上是什么玩意儿之后，她再也不能直视霍衔这个工作狂了。
但她在霍衔说话之前，很有，职业素养地来了个一秒变脸，装出纯洁体贴地模样。
“啊？都这么晚了还要去，太辛苦了。”
该说不说，配上她出水芙蓉般的脸庞和怜惜的样子，真有点让霍衔心痒。
他的眸色沉下去，又很快移开。
想了想，他临走之前忽然靠近杜蕴识。
一个很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杜蕴识面颊上。
“如果回来晚了，你就先休息。”
杜蕴识乖乖地点点头，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片刻的分离都让她难受不已。
她现在太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霍衔克制住想要揉她头发的冲动，只留给她了一个背影。
霍衔走后，杜蕴识盘腿上坐上床。
顾不得发梢还在滴水的头发，她打开手机看看刚刚是谁给她打电话。
原来是陆妈妈，对方知道刚刚不是她接，还特意用语音发了一遍。
别的话她大体扫了一眼，只有一句，要是她能再回来教陆鸣川，她愿意付双倍薪资。
这句语音叫她来来回回听了三遍。
杜蕴识觉得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于是她立马回了句：【我办事，您放心。】
都别管，这份工作她是必做不可了！
陆鸣川是吧，你的铁血家庭教师来了，杜蕴识猛咬了一口薯条。
*
眼看就要到约定的时间，她的“奸夫”居然还没来。
杜蕴识靠着窗户，手机都快刷出火花来了，林穆之微信还是那个死样。
就在她几乎要靠着墙壁睡着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来电的人后，直接点开。
“喂。”杜蕴识打了个个哈欠，“哥哥，太阳都下山了，还来不来啊。”
*
林穆之知道，杜蕴识私下里一向说话很吊儿郎当。
他已经习惯了。
案头灯光昏暗, 一天的工作终于算是结束。
合上笔记本，林穆之摘下眼镜，轻轻揉了揉鼻梁。
他此时正在公司的办公室内。
太阳穴酸胀着, 砰砰乱跳，与心跳的频率逐渐相符。
头顶和胸膛共振的感觉很糟，这是身体过度疲劳对他发出的警告。
雇主的高效率，通常要透支一些员工的身体健康。
现在接近晚上十一点，他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杜蕴识发消息。
电话那边的女生显然带着些不满意。
“小穆，你怎么没来找我呀，我等了你好久。”
听这句话时，他都能想象出她幽怨的小眼神。
“我记得我并没答应过你。”
翻译的直白一点就是：
你想多了。
杜蕴识全身上下嘴嘴硬，听到后非但没有半分理亏，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一波。
“但你也没有拒绝啊，小穆你37摄氏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抱歉。”最后是林穆之先妥协。
公司的事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他确实考虑过杜蕴识的提议，但突如其来的加班让他分身乏术。
“好没有歉意的两个字。”
“但我原谅你了。”
杜蕴识大发慈悲般地说道。
接着她又不死心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嘛。”
“不知道。”林穆之看了眼手表好心提醒她道，“再过一会儿霍总应该快回去了。”
杜蕴识意兴阑珊地挂掉电话。
明明上一刻还黏人地很，下一秒却能很快地抽离。
林穆之做不到，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
或许这就是杜蕴识的天赋。
*
前天刚下过雨，花园里似乎还保持着一丝湿润。
这是一座失修的雅致花园，绽满初夏的灿烂，有蜀葵，有桂竹香，有玫瑰。
不远处还有一座长满青苔的日晷，一座裸体青年小雕像举起双臂，满身常春藤盔甲。
失去了白日的明媚和嗡嗡作响的蜜蜂后，夜晚，这里每样东西都披着一层明亮忧伤的荒芜仿佛落尘。
杜蕴识纯粹是在房间里待久了才出来的，她跟林穆之打完电话后就清醒了。
百无聊赖中就来到花园。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可能并不是唯一一个在这儿的。
一个白色身影隐匿在丛丛的花径中。
大晚上的，杜蕴识心脏一颤。
借助着不远处的灯光，她好歹看清楚那是个人。
而且有点像那位大小姐。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测，如鬼魅般的清瘦身影慢慢转过身来。
杜蕴识看到她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只是出来散步。
“你是谁？”
“你哥哥的朋友。”
杜蕴识想着霍衔和她说过的话，要和霍棠保持距离，说完就要走。
“你叫什么名字？”
“杜蕴识。”
霍棠把这三个字轻轻咀嚼几遍，美丽的脸上带着神谕般的盲目神情。
“可以多陪我坐一会儿吗？”
她的声音像一阵夏夜的风划过河畔，带着沙沙的竹叶声。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杜蕴识也不想拒绝一个这么好看的妹子，但奈何你哥是真不愿意让我跟你玩儿啊。
她走前抱歉地望了霍棠一眼，对方直直地约过她看向杜蕴识身后。
*
正如林穆之所说的，霍衔很快就回来了，带着淡淡的葡萄酒味。
霍衔黑着脸走了进来，看到杜蕴识头发还没干透就在下面乱逛，先瞪了过去。
“怎么回事？搞成这样。”
“没什么。”杜蕴识推了推镜片，她平淡道：“我就是忘了吹头发。”
“说什么鬼话。”
霍衔朝着杜蕴识走过去，或许是喝了酒，他自然地摸了下杜蕴识的头发。
用责备的语气道：“头发也能忘了吹？”
旁边佣人不敢吱声，默默的地听着两人有来有回的斗嘴。
林穆之站在楼下，看着雇主全情投入，火冒三丈地拉着小情人的手往楼上拽。
另一位演技精湛，眼睛通红还不忘回头对他眨眼。
只一下，便让他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