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蕴识心里都做好谎言被拆穿后的对策了。
只见纪黎抬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她吓得赶紧闭上,生怕对方一个大耳巴子扇过来。
结果纪黎只是把衬衫外套脱下来,然后直接递给杜蕴识。
与他不近人情的脸色相比,话语倒是相对温柔:“穿上,遮一下。”
蓝色与蓝色,颜色很配,所以搭配起来也不会太奇怪。
杜蕴识愣了下,接过来时还感觉如同置身梦境。
她设想的百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
这个纪黎。
人还怪好的嘞。
纪黎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只是觉得杜蕴识有些可怜罢了。
他永远无法对霍棠狠心,即使是和霍棠相似的一张脸。
他也无法拒绝。
到了教学楼,杜蕴识和纪黎笑着打招呼,镜片下的眼睛弯得像月牙般。
略大的外套将她小小的一只罩在里面。
纪黎倒没什么反应。
迈着长腿,单肩背着包就离开了。
和纪黎分开后,杜蕴识就猛冲到自习室。
身为好学的虐文女主,她自然是成绩优异,但因为和几个渣男搞虐恋情深。
导致成绩一路下滑,绩点低到了刚果盆地。
奖学金可是有三万块钱啊。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学,往死里学。
就这样杜蕴识背着书包哒哒哒地就往学校里赶。
这是节大课,教室里起码得有两百多人。
A大人才云集,这里的学生本身也是非常优秀。
杜蕴识见前排的位置都占满了,就往后面走去,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A大教授还没到,杜蕴识开始哼哧哼哧地补昨天晚上的作业。
说实话,从上个学期开始,她就怎么么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去年劈里啪啦各种事情堆到期末最后,尤其是她养父及其亲戚家的破事。
害她喜提年级倒数。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她写累了抬起头,不偏不倚地正好看到一个身影。
他换了件新衣服,还是平时的那种风格。没有满身logo,全身的精良都体现在简约的设计和剪裁上。
纪黎就是那种自带冷气的男人。
他刚出现在教室里,喧闹的人群都暂停了一瞬,空气像是直接降了几个度。
他的视线冷淡地在教室间巡视,经过杜蕴识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戴着那副黑色的土气镜框的杜蕴识,看起来毫不起眼。她见到自己后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她旁边的座位。
“这里有空位。”杜蕴识小声地说。
但纪黎没有理她,转身往后排几个空位那儿走去。
杜蕴识跟着他的身影转过头,见对方坐定后,朝他小幅度招招手,说:“下次我帮你占位。”
纪黎只看到她嘴巴动了动,但没听到说什么。
很快教授就来了。
他不是一般的教授,他是那种。
很特别,像斯内普一样的教授。
黑色长发,打理得很有艺术气息。
他教的课是马克思。
上课倒也还不算枯燥,只是据说平时给分很看课堂表现。
杜蕴识决定下次绝对绝对要抢个前排的座位,争取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
临近下课,斯老师布置了项任务,想要做下个周presention的学生可以自由组队报名。
杜蕴识眼睛都亮了!
这是presention吗?不!
这是平时分啊家人们!
很好,她势在必得。
握拳.jpg
林穆之接到霍衔电话,让他去学校接杜蕴识到酒店。
给杜蕴识打电话打不通。
然后但他一番守株待兔,去了校门口、便利店都没找到人。
奇了怪了,难道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A大有许多教室,课表一般是不对外传播的。当然也有例外。
只要有人脉和钞能力就能做到。
比如林穆之。
他要到了和杜蕴识同班同学的课表。
杜蕴识上课的时候还在整理笔记,眼睛盯着黑板,手写得唰唰的。
这可都是考试要点。
老师看着学生这么用功,他也很欣慰。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教授过去打开门。
之后他就懵了,并把更懵比的杜蕴识叫出去。
再然后林穆之就要带她离开学校。
什么情况,别太离谱。
“不去,我还要上课。”杜蕴识把热爱学习展现得淋漓尽致,脸上的表情一如小白花般坚贞不屈。
林穆之扶了扶眼睛,冷光反射在他镜片上。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也是契约的一部分。”
杜蕴识屈辱地闭了闭双眼,她当然知道这些条件契约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超级侦探...
不好意思,串台了。
总之就是随叫随到。
杜蕴识心里苦,但她不说。跟老师请假后,默默地收拾起书包跟在林穆之后面。
纪黎从楼梯下来,又见到那抹蓝色的身影。
上课时间,她低着头,前面还站着穿西装的男人。
奇怪的红痕、相似的面容、霍衔的管家。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中拼凑出一条清晰而完整的故事线。
不等他细想,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反应。
“打扰了。”
林穆之微微弯腰,然后转身看了杜蕴识一眼,示意她跟上。
杜蕴识经过纪黎时,头低得更厉害了,她攥住书包肩带的手颤抖着,力大到骨节都泛着白色。
“等等。”
纪黎叫住了她。
霍家和纪家曾是世交,若说在多年以前,两家倒是能平起平坐。
但有段时间霍家败落,掌权人一个不如一个。直到霍衔掌权后才力挽狂澜,堪堪挽住大厦将倾的颓势。
两家的关系今非昔比,纪家是底子深厚的老牌世家,霍家是圈子里的炙手可热新起之秀。
面上倒是还过得去,可暗地里的商业争夺多了去了。
纪黎和霍衔的辈分有差别,但在圈子里的地位却平分秋色。
无他,唯纪家实力雄厚。
此时纪黎发话,身为霍衔身边管家的他自然是停住脚步。
“纪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她似乎不太愿意跟你走。”纪黎看向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杜蕴识。
瑟瑟发抖,一副可怜样子。
“杜小姐,是这样的吗?”林穆之挂上程序性的微笑,把决定权交给杜蕴识。
少女把头都快埋在胸前。
“不是...我是..是自愿的。”
声细如蚊,带着哭腔,任谁看都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