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忠无奈的耸耸肩，“说实话，这事我没法说个具体，本就是族里人自个儿的决定，我怎知他们要去往哪儿？”
到现在为止，也没人说要和他们家一起啊！
万一人家有更好的去处呢？
余忠一脸坦然明显是真不知道，余玉了解自己的三弟，不会说假，但心里还是抱有疑惑。
离开的时间定在后日一早，临别前，余禾想祭奠祖先。
一早余晖余忠余文三兄弟穿戴整齐，端着准备的供品朝着村中央集合。
到时，各家皆端着自己准备的供品，将供品放在祭台余晖兄弟三人打了个招呼找到一处位置站着。
余禾身为余氏一族的族长，站在祭台前等待着人齐，人齐后。
“静。”
高喝一声，全场不再说话。
余禾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中，读祝文，随后焚烧祝文、献酒，接着行跪拜礼。
“跪”
“拜”
三拜后，祭祀完成。
“明日一早，村口集合。”
这几日村里人反复思考，最后还是决定跟着一起离开。
余氏族人本就少，分成两脉更是少的可怜。
再一个，他们怕，怕族长一言成真，更怕人走村空，孤寂悲凉。
交代好一些事后，各家将自家的供品端回了家。
祭祀不繁琐，余晖三兄弟回来时，余兮刚好将东西搬到地窖。
都是些带不走的东西，放在地窖容易保存。
田浩见着只当过个几年，岳母一家还会回来。
只有余玉知道，里面的东西全是留给她的。
想起昨夜娘拉她进屋说的话，心里又感动又害怕。
呜呜，她娘没抛下她。
临走前还在为她做打算。
一夜悄然而逝，当晨曦透过云层直射大地时，村口已经拉起了长长的队伍。
绝不大多数都是将行囊捆绑在推车上，再由壮实的主力推动。
妇孺则将东西放在背篓里背着，只有五岁以下的孩童一身轻松懵懂的跟在自家娘亲后面或是坐在推车上。
望着住了半辈子的地方，众人皆是不舍，自己的家当全在这儿啊！
往后又要白手起家了。
一想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余禾哀叹一声，抹掉眼角的泪花，若不是别无他法他定不会选择这条路。
在场的可能就只有余兮没什么感觉，毕竟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准备。
不过望着乌泱泱的人，她还是微微惊讶族人的选择。
“大概是咱们理解不到的宗族之情吧！”
它追求的是升级，有的也只是竞争者，从来没有兄弟姐妹啥的，理解不了。
“不过刚好误打误撞躲过一劫。”
不得不感叹一声。
余禾收拾好心情一声令下，众人缓缓的推动着板车。
余玉看着走远的亲人，再也忍不住奔溃的大哭起来。
田浩感慨万千，谁能想到不过是一夜之间，偌大的村庄里面已空无一人。
余氏一族的人走了，柳金钱三家也跟着走了。
连村子里喂养的狗也跟着主人走了。
田浩拍拍余玉的肩膀，轻声道，“走吧！咱们也回家了。”
余玉望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族人，摸了摸怀里的钥匙。
总会有再见的一天的，总会。
莫城隶属于苍云州，想要去南方首先就要离开苍云州地界。
两百左右的人推着板车不能明晃晃的走城里，那会引起当官的猜疑。
好在余禾年轻时走街串巷知道些小路，带着人绕过莫城。
“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要背井离乡呢？这不是自找罪受吗？他爹啊！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啊！临老了，没想过一天福不说，还风餐露宿没个奔头。”
连续走了三十公里，黄氏再也忍不住哭闹起来。
她本就不同意离开，奈何家里儿子宁要跟着离开，她一老的能怎么办？只能跟着。
听着这话，熙熙攘攘的人也跟着埋怨起来。
“安定了半辈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劳碌的命。”
“到那儿不都是一个死，我宁愿死在家里，也不愿抛尸荒野做个鬼。”
“要不是那无稽之谈，我儿也不会起了这般心思。”
这些埋怨的话自然传到了余禾耳朵，是不是无稽之谈总会见分晓，口舌之争不说也罢！
李氏瞧着自家当家的脸黑了三度，“有些人啊！不想走就别走，又不是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逼着你不得不走，趁着还来得及赶紧回去，在这儿指桑骂槐的说给谁听呢？自个儿做的决定，到头来却将责任推给别人，还是不是个人。”
李氏可不会惯着这些，又不是她们家逼着一起走的。
要她说，若只是自家和小姑子两家离开，也不至于翻山越岭避开官府，大摇大摆的从城里走它不好吗？
余禾长叹一口气，“既然开口了我也说道两句。”
“大家可能是因为我之前说的才下的决定跟着离开，但离开祖地是件大事，想必都是深思熟虑考虑再三后才做的决定，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抱怨的。实在是接受不了的，趁着才开始回去还来得及。”
“咱们是一族人，既然选择一起离开，那便要有规矩。要不然几天说几句，明天说几句，再是情分那也是会淡的。”
余禾语态严肃，警告的看着埋怨的几家。
“禾伯，离开是我们自个儿决定的，责任自然我们自己担着，绝不会给您老添麻烦的。”
余康想得明白，既然选着离开，路上肯定不太平，出了事自然是自己担责，怪不到别人，谁叫是自己做的决定呢？
“大哥，一路上我们听你的，你是余氏的族长，走哪儿都是。”
有了余康和余鸿的支持，其他人也高喊着，“族长我们听你的。”
埋怨的几个妇人脸色苍白的听着来着亲儿子的警告，老实下来，不再说话。
余兮带着家里人走在最前面，谁叫她们家有牛车又有驴车，东西基本都装在上面，剩下轻的才背在身上。
“大舅着族长当得不容易啊！原想着离开就辞了这族长之位，谁曾想到，全族人跟着他走，族长当成这样也没谁了。”
余兮望着感叹的余忠，“你大舅告诉你的？”
“没，我瞧出来的，这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看着大舅那满头白发和紧蹙的眉头，他想当族长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