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清醒后,头痛欲裂,一碗醒酒汤下肚才缓了半分。一起来,李氏就嘱咐大媳妇小李氏给喝酒的几个爷们准备醒酒汤。
余年几个睡到半响才醒,喝了醒酒汤缓和不少。想着老爷子年纪大了喝那么多酒多睡一会儿也正常,结果这一等到了下午人还没动静,吓得几兄弟赶紧请余康过来瞧瞧。
“酒后染上风寒有些发烧了,这醒不来应该是陷入梦魇了,把人叫醒就好。”
陷入梦魇谁都遇到过,叫醒了就好。可偏偏不管怎么叫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下急得人直冒汗,这如何是好啊!
余禾是陷入了梦魇准确来说是声临其境般体验的噩梦,满天黑云席卷而来,不消片刻山秃了,地秃了,什么都没留下。哭天喊地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一声比一声绝望。
满心的喜悦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整整等了一年好不容易要丰收了,一场蝗灾毁得干干净净。原本熬熬还能过去,寒冬却突然降临接着是漫天飞雪,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结果地龙翻身没了大半。
苟延残喘着,好不容易大地回暖,还来不及等到播种,蛮夷人大举进攻,来不及多想开启了逃难,结果遇上了蛮夷人,最后最后……
余禾没梦到最后就醒了,望着健在的家人,余禾喉咙哽咽泪流满面。旁人只当老爷子陷入梦魇还没回过神,只有赶过来的余兮知道怎么回事,这些经历怎么能够她一人独享呢!
从见到余禾的第一眼,余兮就准备好了。不巧托她师傅的福学会了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余禾透过人群看到满脸担忧的小妹深感愧疚,要是当初跟着小妹一起走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梦里,小妹还是一直坚持在上山采药,他一直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结果收获不错,没多久不顾他的劝阻坚持收割粮食,收割完的第三天告诉他,她们要举家搬走来问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当时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放言,要是踏出这个村就再也不是余家人。他以为小妹会有所留念,结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接着就接二连三的发生祸事,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人一个一个没了。
余禾的悲伤和痛惜无人懂,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余禾经历一次都险些经受不住,而原主经历的比这不知残酷几倍。
王氏担忧的说道,“老爷子这样不说话就晓得哭,怕不是闯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娘,要不我们请个神婆来看看。”
“去,这就去。老二,你去。”李氏开口指派二儿子余年去请。
“咳咳咳”余禾猛地咳嗽,声音沙哑道,“请什么请,不过是年纪大了没回过神而已。”要是真请神婆来赶走了神灵,可就罪过了。余禾不相信空穴来风既然做了这梦定是上苍给他的提示,让他有所准备。
“好,不去了。”余年停下脚步,拉起身后的余康,“余康你快看看我爹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余康走上前,“人醒来就没事了,不过禾叔身子骨不似从前,还是少喝点酒为好。至于风寒,多喝几次药就好了。”
“余康说没事了就没事了,风寒而已,要不了几日就好了。”余禾心烦意乱的将人赶出屋,唯留下李氏照顾他。
余兮跟着一道出了房间,“你爹刚醒,胃里空空的,我让胡氏熬了些米粥送了过来,你一会儿给你爹端过去。”她预料到余禾会梦魇没预料到人会染上风寒,得喝不少苦药咯。
余同点头答应,扭头嘱咐他媳妇章氏端过去。看着无事,余兮带着胡氏回家了,家里还有事等着她回去。
牛车上的东西余忠几兄弟早已搬回家。余瑶望着两大口袋的棉花发愣,“三哥,你知道娘要干嘛吗?”
“这棉花要不做冬衣要不做冬棉被,除了此外还能干什么。”
余瑶问了当白问,棉花能做什么她不清楚吗?她想问的是她娘为什么买这么多棉花和布。
“你三哥说得没错,这棉花和布都用来做冬衣和绵被,家里这些都盖了许多年了早已及不暖和了,现下手里有些银子该制备一些。这些日子,你们三人就都留在家赶制出来。”
柳氏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指着自己问道,“娘,也包括我吗?”
“嗯,你顺道将大房的衣服也做了。不过,柳氏我可提醒你,要是做的不仔细偷工减料的被我查出来了,也别等余洋回来了,你直接提着包袱回娘。”
柳氏缩着脖子笑道,“不会的,自己穿到身上的东西自然要认真,娘要是不放心,让小妹帮着我一起就是。”
余兮警告道,“想得美,瑶儿自己都忙不过来还帮你,作为大嫂应该是你帮扶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做完房里的,都来帮着瑶儿做被褥,让你们在家不是让你们来享福的。”
“娘放心,我手脚快,做完房里的就来帮小妹。”胡云第一时间表态,每个人都有冬衣冬被褥这个冬天一定很暖和。
媳妇孩子热炕头,余晖觉得自己好像融不进去了,他媳妇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余兮看到站在门边落寞的余晖没说话,二房媳妇林月挺有意思的,从她病着的时候就回了娘家一直到现在也没个身影,更有意思的是余晖这个相公完全不想念妻儿。
余兮略带深意的眼神余晖看着瘆得慌,好似他做错了什么事。却也不知道什么错了。
林月不回,余兮也不会央求着余晖赶紧将人接回来,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心思住在娘家。
一看就没把她这个婆婆放眼里,生病了不在家伺候着,一去就是十几天,不是躲清闲还能是啥。
不过自己儿子都如此,余兮也怪不着别人,当然这第一印象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余家这一家子都是不省心的人,散养惯了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
她到何时才能整整齐齐的见到这一家子。
胡云几人明显感觉到老太太的不快,大气都不敢喘拿起布匹进屋分了起来。
柳草心里偷笑,老二媳妇这回算是在老太太那里记上了名。刚她可看见老太太别有深意的看着老二那家伙,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老二媳妇。
十几天不回是啥概念,这是完全不把这儿当家啊!
柳草猴精就是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