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前方发回来的线报来推算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有人的授勋仪式都该办完了,可现实却又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自从最后一封万事俱备的线报发回来后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但是那个该死的老头子还是丝毫不见踪影,大概又是凶多吉少,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想到这儿,兀自一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的卢安不禁连连地感慨叹息,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倒霉过,一次又一次接二连三的失利让他这几天可谓是火大尿黄,极其恼怒。但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此时在独自踱着步子的卢安现在真正看重的可不是那小打小闹的失败,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处理,他在等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一个能够彻底改变眼下时局的人,而他没有理由不出现。
桌上的午饭早已凉透,但在这日落时分,卢安的内心却逐渐炽热了起来,很快,一个消息便经由手下传到了他的耳中,那位“贵客”终于如约而至了。
不等手下搀扶,卢安一下子便从座椅上蹦了起来,火急火燎地独自一人出了门。
战争刚刚落下帷幕,城内的宵禁命令还没有完全解除,临近宵禁时分,街上已经难觅人影,冷冷清清的,配上落叶的莎莎擦地声和士兵粗鲁的叫喊声,真的是足以让普通人不寒而栗,或许正因如此就连以往的那些嚣张跋扈的街溜子们现在也都一个个战栗地缩在了那阴暗的巷角里,不敢轻易出声造次。
但是,话又说回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要林子够大,那么在生物多样性的作用下,你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到,特别是在首都这种大城市里。
兴许是这两天过往的行人变少了,那些个混混看起来也大都变得面黄肌瘦,不再像往日里那样油光满面了,可能是今天开张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看到街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尚可的老年人后,一群年轻的小混混顿生歹意,但是由于接近宵禁的时间,街上军人巡查的比较严,故而一群人在原地踌躇不前,看起来好像是暂时难以拿定主意。
就在此时,转机发生了,那群小混混的身后突然走出了一位五大三粗的壮实男子,拎起一个瘦猴一般的小子就是一阵盘问,在明白了那群人的想法后,那个首领样子的壮实男子好似也对眼前这个独自一人在宵禁前夕走在街上的老头子起了兴趣。
从幽暗的巷子中小心翼翼地把头给探了出去,一阵四下张望,在确保了周围没有兵士之后,那个壮实的男子立刻又把头缩了回去,随即没有任何犹豫,招呼着自己的小弟们一起趾高气昂、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们很快便截住了正在赶路的卢安。
领头的壮实男子清了清嗓子后,故作威严的装腔作势地扯着嗓子向卢安叫了起来,而直到这时,一直在低头走路思考问题的卢安方才发现自己前方竟然还有人,随即他便无奈地暂时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谈不上有多恼火,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景象,卢安感到了那么的一丝丝无力感,天道好轮回呀!当年儿时的他就曾经面对着这个状况,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这一切,直到长大之后,年老之后,他方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一切的胜利都难以掩盖这一切了,贫民永远是平民,贵族永远是贵族,胜利的果实属于贵族,战败的苦楚归于平民,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无法净化整个社会。
还没等卢安把头完全抬起来,那个领头男子的手就要抓到了卢安的衣领了,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还是老的辣一点,卢安先一步出手抓住了混混的手,两只手就这么僵持在了半空中,卢安的手在上,混混的手在下。
卢安的手虽看着有点老但却极其有力,一下子就制住了混混的右手,这一结果是那群年轻的小混混们始料未及的,还没等领头的那个男子完全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伴随着苍老的大手上青筋暴起,卢安开始发力了,很快,领头混混的脸部开始了扭曲,刺耳的叫声紧随而至,旁边的几个小混混此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刚想上前帮忙,但见卢安的眼神一扫而过,苍老的眼睛里虽然已经难以捕捉到那种精神旺盛的闪光,但是多年的磨砺与多舛的一生让那几乎失去活力的眼中平添了几分的威严与坚毅。
刹那间,混混们凭着本能的感觉开始规避起了卢安的眼睛,随后,伴随着嗖嗖的几声,从四面八方飞过的暗器接连划破了那群混混们的衣料与皮肤,意识到大事不好的小混混们旋即丢下了自己的大哥四散逃亡去了。
那个为首的壮实男子显然已经被眼前的状况吓得魂不附体了,小腿一软扑哧一声便直直地跪了下来,见此情形后,卢安也没有过多纠缠,便立刻径直向前方走了过去,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了看半悬在天上的夕阳后,意识到自己已经迟到了的卢安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又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拐了多少个弯,他最终在一家隐秘的酒馆门前停下了脚步。
整理完自己的衣襟,卢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待到呼吸趋向平缓后方才推门进入。
这是一家又小又破的酒馆,门框子比卢安还要矮,以至于他这个本来就不算高的人还要弯着腰才能勉强进去,进去后里面其实也算不上多高多大,狭小的接待室里只坐着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子,卢安没有理会店主,轻车熟路地取下了挂在一楼梁上的木梯子,搭在墙上后便自顾自地爬上了楼,楼上,那位贵客已经再次等候他多时了。
见到卢安到来,那个神秘的年轻人随即便放下了在手中把玩了多时的小杯子。
“你来迟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