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终于告一了段落,作为内侍大臣的卢安快步退出了营帐,而此时他的背后早已经被那不断冒出地冷汗浸湿了,作为一个间谍头子,他的一生都在钻研如何给他人带来无尽的恐惧感,而今天自己却深陷在了恐惧的漩涡之中,年近中年的卢安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事业瓶颈和仕途受挫。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几乎在布伦努斯那里颜面扫地,伴君如伴虎,侍候了这位国王几十年的卢安深知,统一山南高卢人的这位高卢王绝非什么善茬,杀伐果断的布伦努斯当年为了稳固自己的王位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把自己的所有兄弟都给屠戮的一干二净更别提自己这个毫无血统加持的外人了,如果再这样失败下去,那就不只是在开会时丢脸那么简单了,一旦被布伦努斯认定为没用的废物,那么,下一秒你的头颅就可能从你的脖颈上搬家,是的,布伦努斯的确是唯才是举,正因如此,自己这个底层出身几乎是贱民的人才能在今天坐到这位极人臣的地位之上,但跟随了布伦努斯那么多年,卢安深深明白,这位精干的君主几乎慕强到了极点,在他的身边做臣子,你可以在适当的范围内表现出一点野心但你绝对不能没有能力,他布伦努斯绝对不会用有限的资源去养一群废物,这就是他的座右铭。
朝会受挫的卢安憋了一肚子的火亟待发泄,一回到自己的大本营中便开始要问责手下办事不利,而就在这个特殊的节骨眼之上,一个败逃回来的探子为他带来了一个莫大的消息,一则可以轻易让他脑袋立刻搬家的消息,此时的屋内只有三个人,在手下把这则消息汇报给他之后,他便瞬间僵在了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他反复向逃回来的手下确定着消息的真实性,在获悉了确有此事之后,他得知了只有这个活着逃回来的小兵蛋子知道这件事,随后,他挥手示意手下全都聚过来听他的指示,当三个人的头全都围在一起向他伸过来后,他迅速抽出腰间别着的小刀,手起刀落,在他们三个人的喉咙之上开了几个大口子,手下的探子们纷纷向后跌去,一个个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般地看着卢安,双手全都死死地堵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他们似乎想要堵住伤口,发声求救,但是,这些都是徒劳,他们现在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刚刚卢安那一刀非常漂亮地一刀封喉,彻底破坏了他们的声道,伤口太深了,双手根本堵不住伤口,血液汩汩地不断往外肆意喷射,卢安转过身去,丝毫不理会那些将死之人的复杂眼神,要怪就怪你们知道的太多了吧!
侍从把那几个尸体从卢安的房间内拖了出来,他并没有让那些侍从继续回屋打扫,他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他必须立刻想出一个合适的不救方法来,十多年前,他本来以为那一家子都被他给处理了,但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女孩竟然还没有死,她到底是如何生还的呢?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他必须趁着布伦努斯还没有发现此事之前把那个小女孩给彻底处理掉。
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后,卢安立刻招来了自己的手下,对他们发出了新的命令,现在,他不再追求活捉,一旦发现了那群人,通通给我就地杀掉,所有他们身边的人也必须给我一个不落的处理掉,公布完毕新的命令,望着手下探子远去的背影,卢安再一次无力地瘫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曾经,布伦努斯闯下来的祸到现在还需要他来善后呀!
大战过后,阿格里帕与从密林之中钻出来的尼亚姆最终汇了合,看到尼亚姆背上背着的一大袋子的行李,猜到了她去意已决的阿格里帕默许了尼亚姆的决定,两人相视过后,便开始了出发前的最后准备,他们从黑衣人的尸体之上开始搜刮起了难得的物资,阿格里帕把所有能找到的武器聚集到了一起,他用杂草把那些武器尽数裹了起来,之后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危险的家伙收进了自己空空的行囊之中,见尼亚姆此时已经收集完了所有的食物,阿格里帕便随即立刻再次踏上了征途,尼亚姆则在他的身后紧随他而去。
说实话,阿格里帕自己也不知道路在何方,几个月下来,在风和雨的清理之下,早已找不到克劳狄乌斯离开时留下的踪迹了,但他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无论到哪去,都必须先摆脱这群该死的黑衣人,再说了,虽然不清楚克劳狄乌斯现在究竟在何处,但隐约之间,凭借着对其的了解,阿格里帕一点头绪也没有的,在南方陆路走不通的请况下,克劳狄乌斯不会傻到去尝试单人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排除了上述的所有可能,那最后剩下的唯一选择只有冒险走海路偷渡回罗马。
想到了这一点,阿格里帕便暂时性的找到了一个存在一定可能的大方向,现在实在是太乱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跟着他的尼亚姆,他们两人都是高卢的头号通缉犯,现在,他只能选择赌一把了,先设法走水路离开带着尼亚姆离开这一龙潭虎穴再想其他的吧!他们给高卢的探子们惹出如此的事端,可以想见的是在未来那些人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在高卢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
而且,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新的猜测,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当阿格里帕一看到尼亚姆脖子上的吊坠心中便升起了一种新的猜想,据尼亚姆自己说那是他的父亲留给她的,当时,阿格里帕并没有过度声张,也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但透过那吊坠上奢华的宝石,可以想见的是尼亚姆的父母如果不是什么大盗那绝对就是什么在政治斗争中落败的贵族了,不过因为此时情况特殊,加上阿格里帕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故而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这一想法和盘托出给尼亚姆,不过无论事实是上述的哪一种猜想,对他们现在的威胁都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他们一刻也不能停留此地了。
在这种胡思乱想下,两人一路无话,最终来到了一个海港小镇中,阿格里帕把随身带的武器包小心翼翼地埋在了郊外的一处隐秘的树丛中便向城内缓缓走去。上天总是喜欢开玩笑,此时的布伦努斯因为在不久后要在此乘坐船只访问凯尔特人,故而先一步到了城内,之后,一众高卢官员也紧随而至,就在阿格里帕他们进城之时,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眼看就要撞上了一个衣着朴素的行人,出于自己的善良本性,阿格里帕一个飞扑来到了那个中年人身旁,一把就把那个目光呆滞的中年人给拽了过去,就这样,他成功地避免了一场灾祸的发生,那个中年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望着飞驰而过的马车,他的冷汗滴滴答答的从身上留下,他赶忙向这位救了自己的年轻人道谢,他把一袋钱币强硬地塞给了阿格里帕,本来,单纯出于好心而救人的阿格里帕并不是很愿意接受这笔酬谢金,但想了想自己此时的处境后,他还是接了下来,那个中年人随后很热心地向他们介绍起自己来“我叫卢安,是国王布伦努斯的内务大臣,姑且还算有点实力的,承蒙你出手相救,如果在高卢有什么事情,报上我的名字还是有点用的。”伴随着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好似都凝固了起来,现在轮到阿格里帕流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