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已是烈日当头的正午,草草喝了几口无盐味寡的鹿肉汤后,劳累了两天两夜的凯文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回到洞穴中,倒头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想必已经是深夜了,借着透进洞来的点点微弱星光,凯文见蒂塔正蜷缩在自己身旁酣睡者,想必她也累坏了吧,凯文将身上盖着的鹿皮轻轻往蒂塔身上挪了挪,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在这无人的深夜他再难入睡,从今往后,他将永远不再是孤身一人,但现如今的情况他又该如何面对,月光如一条绸子般轻柔地洒落在他的身上,把那形如闪电一般火红的胎记映得闪闪发亮,知道这一切真的重要吗?或许这对以后的他有着非凡的意义,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文不值。
第二天清晨之际,凯文已做好了进一步的计划,先在此定居待产,等到蒂塔生产完并休整好后就先行返回罗马,至于寻找特雷沃的事,从长计议以后再说。没人反对这个计划,因为眼下好像也只能这么做。
距离蒂塔生产还有八九个月,再加上她生产完后需要稍作休整的六个月,他们至少也要在这里度过一年半左右的时光,既然时间跨度那么长,中间甚至还要在这里过个冬,那么就一定要有所准备。
现在是蒂塔刚刚怀孕之时,还是一个春天,故而生存压力相对非常小,必须趁着这段压力空档期把一切要计划的都计划好,把一切要准备的都准备好。
现在,对于他们最重要的资源便是药品和武器工具,偏偏这几件东西他们都没办法自行生产或安全获取,针对这种棘手的情况,凯文决定对药品使用进行一定管制,除蒂塔生病用药外,自己的一切用药以从野外采集草药解决,两人所有的外伤用药尽数使用野外采集的草药,如果未来药品短缺之时,再有凯文利用打猎来得诸如鹿角等物到城镇黑市里置换药品。
至于防身打猎用的武器和日常生活用的工具,凯文则有一套自己的解决方法。他找出了曾经埋藏地下的兽骨,对,他准备利用诸如鹿骨一类的兽骨来制作一些简易的武器工具,简陋是简陋了一点,但架不住它获取简单且结实耐用呀!结实耐用要打个问号,但最起码比木制的要好。
在解决了这两个让人头大的主要问题后,至少看上去是解决了的,凯文随后便开始着手解决一些其他的次要问题。因为种种原因,长时间摄入少盐或无盐食物的两人在经历过如此高强度的跋涉之后都显得四肢乏力难以为继。深受无盐困扰的两人最终决定冒冒险,看能不能向下挖出一口井来,用井水来制井盐。
用井水来制井盐这件事对于出身市井的凯文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维爱城是一座沿河城,并不靠海,周围也没有什么盐湖,所以要想吃到廉价的盐就只有用井水制井盐,曾经的维爱城里这种专门从事制造井盐的盐匠并不少,凯文师父科马克的工作室对面就有一家井盐作坊。幼时的凯文没少翻墙到那边去偷偷观看制作井盐的流程,故而制作井盐的方法他早就烂熟于心了。但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用什么来挖井?他们该去哪里挖井?他们能去哪里挖井?哪里最终能挖出一口井?
最终凯文经过一番权衡后,制定好了如下的计划。挖井的工具使用兽骨制成的骨铲就行,虽然这样做进度会慢很多,但他们现在好像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工具,木铲?凯文是会制作木铲不假,但他哪来的木工工具呢?没有斧子、锯子、刨子你又让她怎么处理有几个人合抱那么粗的千年古树呢?确定下挖掘工具之后其他事就相对简单了,他们背靠大山且山洞里的小洞还直通地下暗河,这不就说明这周围的地底一定还有地下水吗?正好借着挖井取水的名义,他们也可以试着去给自己的洞穴周围挖出一条小型护城河来,确保他们居住地安全,哦,对了,不要问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取用山洞里地下暗河的水来制盐,凯文和蒂塔之前就已经实验过了,地下暗河里的水很清澈,很干净,但盐分很低,用来作为饮用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佳选择,但用来制盐却显然不行,所以他们必须得重新挖一个更深的井出来去寻找盐分更高的井水来制盐。
在确立了挖井造河计划后,凯文旋即便马不停蹄地再次忙碌了起来,由于白天凯文需要打猎和处理其他的杂物,造井挖护城河这一类的建筑事宜理所应当地就被排到了晚上,实际上,每天晚上为了防止野兽的侵袭,他们都必须不间断地站岗放哨,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避免驱赶野兽的草药烟火熄灭了,现如今正好利用晚上放哨的机会来挖一下井,正好做到了一箭双雕。
就这样在这种忙碌充实的劳作之下,两人的生活似乎重新渐渐回归了正轨。但他们此时还并不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正向他们缓缓袭来,而带来这个大危机的便是一心想要往火里扑的一个大飞蛾,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飞蛾。但现实并非童话,不是每一个公主都一定需要一个王子去救,也不是每一个去救那位公主的都一定是一个天选之人,在无数的机缘巧合之下,这出闹剧到底将以何种好玩的方式落幕呢?暗处?明处?谎言与真相相交织,重重阴影之下,真相真的重要吗?背叛?和解?罗马城的大戏究竟以何种方式牵扯到了远方的高卢?手足相残?党争结果?覆巢危险之下到底有谁是胜者?
当你深陷于其中之际,逃到世界的尽头就真的有用吗?
无垠的世界之上到底哪里是桃源?
罗马与高卢的大戏已然揭开了帷幕,但真的是刚刚才揭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