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眠。”
男人清冷低沉的性感嗓音传了出来,像是温润的玉珠一般,流入了洛轻眠的耳朵里,她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声音有这么动听过。
洛轻眠慢慢的抬头,因为疼痛而眯着眼,逆光去看车门口的男人。
那一刻,他犹如天神降临,周身散发著淡淡的光芒,刀削一般的精致面孔藏匿在黑暗之中,额间的碎发散落,遮住了他一半漆黑的双眸,但依旧难掩矜贵和优雅。
那一刻,她的心跳被打乱。
他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无比温柔的将她从车里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
洛轻眠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竟然如此的宽广,如此的熟悉和让人安心。
就好像,一瞬间有了依靠。
“冷厉……”她抬眼,没有喊冷总,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全部松了下来,只剩心安。
是他。
她在他的怀抱中,抬头看着男人精致的下颌线,还有那双狭长的眼眸,声音竟然颤抖,隐隐的带了哭腔。
刚才一直努力维持冷静的她,在这一瞬间,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坚强盔甲。
“别怕。”冷厉沉声,垂著的俊美眼睑微微落在她的小脸上。
那双狭长的眼眶依旧是刚才发狠而没褪去的猩红,深邃的瞳仁都变成了血红色,他目光狠戾而狰狞。
竟然真的有人胆子大到敢碰他的人,很好。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抿成了一条薄冷的弧线。
他注意到,她的手臂流血了。
洛轻眠只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冷厉的心却直接揪在了一起,心疼的要命。
是自己没保护好她。
他抱着洛轻眠的手收紧了些,却不敢用力。
医院。
已经是深夜,医院里没什么人,格外的寂静。
包扎伤口的时候,洛轻眠在医务室里听护士八卦,今晚的那两辆车子全部报废,那个杀人犯也因为撞在了方向盘上,当场死亡。
不说别的,冷厉那辆跑车报废掉,真是可惜了,值不少钱呢。
同样,她能捡回这条命,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等洛轻眠在医务室里包扎完手臂上的伤口,这才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冷厉坐在等候椅上,双眸半阖著,好像在假寐,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幻觉。
“冷……”
她的第一个音节还没发完整,男人的眼睛倏地睁开,落在她的脸上,又移到了她的伤口上。
洛轻眠的嘴唇毫无血色,脸上的妆容掉了一半,却依然不失气质,只不过因为脸色太过惨白,而显得苍白憔悴。
“走吧。”
他的声音依旧如以往一样,淡漠而没有温度,依旧高高在上,依旧孤傲冰冷。
可是不知怎么,洛轻眠却觉得无端的安心,难得没有和他拌嘴,低眉顺眼的跟在了身后。
即便,她并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去哪里。
这一次,是冷厉从死神手里抢回了她。
冷厉的家里。
房间里的布局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依旧保持着原样,只不过更加清冷。
“早点休息。”
冷厉的眉宇之间给人一种不容靠近的疏远,掩下眼眸中的暗色:“临淮已经去查对方的底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洛轻眠张了张口,想说的话也堵在了喉咙。
确实,在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躲在冷厉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她轻声道谢,简单的洗漱完,就朝客房走去。
客房里一尘不染,看来是范姨经常进来打扫。
洛轻眠卸完妆后,露出她清秀干净的小脸。
她躺在熟悉的床上,一双水润的眼眸睁的大大的,看着头顶的吊灯,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的,还是一遍一遍的回顾著今晚发生的一切。
“有人要买你的命!”
如果上一次黄洛父母是为了儿子而冲动行事,那么这一次显然是另有其人。
到底背后的人是谁,费尽心思的想要除掉她?
洛轻眠扪心自问,从来坦坦荡荡做事,清清白白做人,确实没有得罪过什么不该招惹的人,更别说要她偿命的程度。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决定起身去洗手间。
凌晨两点。
她穿着棉拖鞋,小心翼翼的推开客房的门,穿过走廊,经过客厅时,闻到了空气中刺鼻的烟味。
客厅里,一片烟雾缭绕。
烟雾实在是太过浓烈,熏的洛轻眠睁不开眼睛,她艰难的眯着眼,想要去看看情况。
一片浓雾之中,是男人清冷的背影。
冷厉依旧穿着西装,看样子这几个小时,他都没有动过一下。
他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坐在沙发上,两条紧实的长腿交叠,一只手支著沙发,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烟,零星能够看到烟头的猩红。
慵懒又散漫。
房间里一片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洛轻眠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轮廓,心头一瞬间的发颤。
他的模样,看起来很孤独。
“冷总,您还不休息吗?”
洛轻眠有些惴惴不安。
她的声音刚一传出来,男人的身形晃了晃,转过了头。
两人的视线穿过烟雾,无声的交错。
“过来。”
他的声音因为抽太多烟的缘故,变得低沉沙哑,却无端的沉稳和好听,有种莫名的性感。
鬼使神差的,洛轻眠竟然迈开了腿,朝他走过去。
冷厉低头,静静的看着她,忽然想起来她不喜欢烟味,立刻伸手将手里的烟丢进了烟灰缸里,狠狠的用力,摁灭。
下一秒,他大手立刻握上了她的小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房间里烟雾呛人,他的怀抱里却带着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洛轻眠没反应过来,就被扣进了男人宽广滚烫的怀抱里。
洛轻眠惊呼一声,却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心跳忽然乱作一团。
他埋在她的颈窝里,嗓音沙哑:“别动,抱一会儿。”
男人喉间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缱绻和眷恋。
洛轻眠身上淡淡的玫瑰香甜气息,让他魂牵梦萦了许久,当围绕在他鼻息的瞬间,仿佛这段时间的不安,都被慢慢的抚平,柔顺。
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