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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怕不是打死了他(1 / 1)


三月二十六日的事情很多,王烨用了两天才消化完。

毕竟就算有鹰隼,这信息的传递也是以天为单位的。

安抚了大哥李助,看了一夜月亮,还是决定把许贯忠和李助那里的权责做个明确。

许贯忠那边的吏治监督做了明确,取名监察室,只做监察,无司法权,作为行政体系本身的监察补充;

李助那边原本负责的高丽情报组织,取名军情处,主要负责对外的情报管理;

同时强化了五蠡司马的职能,设军机处,由许贯忠在高丽那边暂时管理,除原来的调兵监督还有军功核对这些,还增加了对内“政策宣传”。

也许在战时做这些调整不太合适,但是王烨还是做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合适和正确的事情,不过是先做了再说。

至于那个弓裔,王烨倒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乱世出英雄吗,高丽本来是不乱的,但是这不是被王烨的乱入给弄乱了吗,自然的就会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果他们真的有本事能在东界和太白山脉建国,王烨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对比梁山,高丽才是共同敌人。

坐山观虎斗,可是一个让人非常向往的词啊~

不过海州这地方,有点太靠前了啊,这位置拿下来,后面就很容易被人坐山观虎斗了~

原本只是想牵扯高丽兵力,好拿下庆尚道全境的。只是如今既然拿下了,总不能再把城池退回去,如果面对强敌做战略撤退,但是对高丽,那是不至于战略撤退的。

还有高丽那边几位统领提出的扩军建议,也要早些做规划了。

王烨把山寨如今的头领,还有各营指挥使的名字写在小牌牌上,一个个放好,关于扩军的数量,王烨也还没想好,目前营为单位的战斗序列,各军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倒是不好动营这一级的~

算了,头疼的事情往后放放,等这边结束,高丽那边真正拿下庆尚道再研究扩军不迟。

如今还是想想这波朝廷官兵怎么处理才是正经。

话说自那日王烨大展神威,手下无一合之将,朝廷倒是消停了两日,只是一般僵持。

倒是刘梦龙统领的江南水军,跟水军一军开始了正面接触。

怎么说呢,互有胜负,但是损失都不大,梁山总体占些便宜。

大家都是小船,真正的大船只能走中间那一点深水区,然后就会被芦苇丛中改装了八牛弩的小船教做人。

梁山水军从成军就在梁山泊里晃荡,这地利这一块确实是拿捏的死死的,哪里有滩涂,哪里水浅,门清儿。

而从去年四月,王烨出征高丽以来,梁山就在限制梁山周边人的打鱼活动了,打鱼可以,但是不能离梁山太近。

这也是梁山做大做强之后的必然要求。

再加上梁山泊附近的渔民,被梁山吸收的太多,官兵来到寿张县驻扎之后,又对周边百姓不太友好。

虽然刘梦龙懂地利的重要,但是确是找不到能熟悉梁山泊水文的百姓。

梁山泊的战船比朝廷不弱分毫,速度与灵活性上更是胜出,八牛弩,小型投石车,神臂弩更多,所以这两天的战斗,水军一营还有阮小二,是越打越顺手,越打越自信。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打朝廷水军有些吃亏,后面就好了。

而在水军不能取得绝对压倒性的优势的情况下,朝廷大军也就只能看着北三关,望墙兴叹。

填湖造陆的工程还在继续,但是进度很慢,因为关墙上的八牛弩,还有偶尔芦苇丛中突然射出来的弩箭,冷箭。

只是还要顶着伤亡去填土,也是因为官兵也做不了其他的了,现在攻城,真和浪送差不多了。

“非是本帅惧了攻城,一来是攻城伤亡太重,二来也是因为如今折了四个兵马都监,自然要请官家圣裁,安排人整理了这四州军队,才能继续攻城。”高俅坐在帅位,娓娓说道。

话说的在理,让人无法反驳,甚至还可以说高俅这人高风亮节,没有借助元帅权力任命亲近校官,把这四州禁军收拢到自己手中。

只能说,人家能成为官家心腹是有道理的。

这般懂事,想来官家就是知道这边攻城受挫,也不会如何生气,就是死了四个兵马都监这种事,对中枢而言,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都不好说。

所以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四个只是沉默。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这梁山不大,如今能围住也不错。”高俅继续道。

酆美说道,“元帅说的是。”

呼延灼看了眼林冲和丘岳,在看看形单影只的彭玘,也选择了沉默。

水师并没有能按照预计封锁梁山泊,跟梁山泊的水军交锋还处于下风,这种情况下说围?

罢了,说围住就围住吧,这东京一来一回也没走四百里加急,一来一回恐怕就需要六七日,且先休整吧。

“既如此,今日本帅乏了,诸位且去忙吧。”

这三月底的太阳晒多了容易让人犯困。

“喏!”

··· ···

东京城皇宫内如何反应且不提,但是想来不会太严重,以赵官家的个性,是不觉得死几个兵马都监算是什么大事的,正好从班直中发些合适的人过去。

我们把目光挪一下,放在东京城中一处繁华所在,大相国寺。

这里也有不错的故事~

三月底的东京,已经是有些热了,这大相国寺因今日佛诞,香客众多,来往贵人中产家庭颇多,是有些喧闹的。

只大相国寺后院菜园,今日里还算清净,有一胖大和尚,躺在院墙根上纳凉。

那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突出一个胖和壮!

敞开僧袍露着的胸脯肩膀上,依稀能看到些花绣,怎么也不像个佛门高僧。

不瞒各位看官,所谓“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此人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现在的鲁智深是有些后悔的,昨日嫌弃乌鸦聒噪,趁着酒劲儿,把那柳树拔了,然后今日就没地乘凉了。

这大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的,就是身边伺候的过街老鼠张三,也是有些混沌。

至于另外一个徒弟青草蛇李四,倒是出去晃荡,不在此处~

“师傅,祸事啦~”来人闯进菜园,嚷道。

鲁智深挺起身来,“何事!”

鲁智深在西军杀的人头滚滚的,本就是沙场悍将,因功劳做的提辖。

只这提辖也和他人不同,他原是跟着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的,只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调任渭州,身边无人帮衬,特意从自家哥哥那里要过去的,做的是经略府提辖,虽说都是提辖,但这个提辖是负责经略府警卫的。

真真的职位不高,却是在两位经略相公面前都有脸面的人物。

所以他真不觉得有什么祸事,至于让这个徒弟那么慌乱。

“那···那花花太岁在调戏妇人,那妇人,不是,那娘子该是豹子头林冲林教头的娘子。”李四快速说道。

花花太岁-高衙内,本名高世德,乃是高俅高太尉螟蛉之子。

高俅年过四旬,不曾有亲子,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

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

然后鲁智深是不管这些的,整了外袍,拿了禅杖,别了腰刀,“在哪里?!”

李四一时惶恐,说道,“就在咱这大相国寺门前。”

鲁智深拽开大步就走,直把张三和李四唬的不轻,自家师傅嫉恶如仇,路见不平即拔刀相助,就是花花太岁平日里遇见,也得教他做人,何况这调戏的还是自家结义兄弟的妻室。

“师傅且息怒~”

“万万不可真打杀了那人啊···”

一群泼皮原有十四五个,等到了大相国寺门口,还剩下九个,鲁智深也只是看了眼,浑不在意。

本就是东京城内城狐社鼠样的人物,又不指望都是义气好汉,自家这两个徒弟能一路相随到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远远看着一锦袍年少后生,正自拉扯一妇人,想来正是林冲娘子,红着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

那后生自是嬉笑,“高家的道理,待娘子知道了俺的好处,自然就···”

“呔!”

鲁智深自是听不得这污言秽语,东京城内,不好动刀兵,双臂一震,扫开高衙内身边帮衬的无赖子。

然后左手扯住高衙内肩膀,扳过来,然后不待高衙内反应。

一拳打在他右腹部。

高衙内吃痛,不敢再去扯林娘子,只弯腰咳嗽。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该当何罪!”

鲁智深端的是个好汉。

“豹子头林冲林教头,如今为国出征在外,妻子被人欺辱!你这般胡作非为,今日定要拉你去见官!”

鲁智深端的是个粗中有细的好汉!

大宋朝惯例,是喜欢看热闹的,远远觑着的人,朝这多管闲事的莽和尚看去,只见那僧人。

皂直裰背穿双袖,青圆绦斜绾双头。鞘内戒刀,藏春冰三尺;肩头禅杖,横铁蟒一条。鹭鹚腿紧系脚絣,蜘蛛肚牢拴衣钵。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生成食肉餐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

端的好汉模样!

高衙内自也是明白今天踢到铁板了,作为一个惯常混市井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得。

“误会,误会了,原是不认得是嫂嫂。”

众闲汉也连忙上前去劝,张三李四也上前去拉住了自家师父。

吵吵嚷嚷的,高衙内被一群人劝住了,也顾不得腹中疼痛,上马回府;

这边鲁智深兀自要去打,也被众人苦苦拦住。

人群中一游方道士打扮的全真,也是在那看热闹,眼瞅着打不起来了,也就默默走了,于是众人散去。

鲁智深这才上前与林娘子见礼,“见过嫂嫂,阿嫂想来不认得我,洒家是林冲兄弟的结义兄弟,今日事急,洒家这就送嫂嫂回家。”

“见过大伯,听大哥说过的。”林娘子行了个揖礼(这里科普一下:上身直立,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同时上身鞠躬四十五度。)

算是大礼了,一来见礼,二是谢过救命之恩。

“阿嫂休要多礼,咱们这就家去吧。”鲁智深朗声说道。

“是~”林娘子唤了女使锦儿。

鲁智深拉过张三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不顾张三吃惊的模样,就大踏步跟着林娘子和锦儿回去。

鲁智深身高八尺,人虽然胖了些,但是这步伐是真的快,直把两个弱女子走的汗淋淋的,只是这大师也不怎么说话,不好言语,也只得勉力跟着。

好在林府不算远,不多时,回了林府。

林娘子见到父亲张教头,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原是张教头听到乡邻言语,才上了女婿家门。

看得女儿无恙,待林娘子哭啼啼几句话将事情说完,张教头自是心中气愤,只是事已至此,女儿到底无事,连忙上前谢鲁智深。

“老丈且莫多礼,这事怕不能善了~”鲁智深说道。

张教头点点头,这花花太岁不是好惹的,“这事确是有些干碍,只是我女婿如今就在高太尉帐下听用。这高衙内既然知道了小女身份,当无碍的。”

“大师也莫要担心,小老儿在东京做了多年教头,多少有个薄面,这就托人到太尉府说和,定不会牵连大师的。”

张教头以为鲁智深是担心自己被连累,心中也是明白,有些人会见义而为,然后冷静下来就后悔甚至后怕,这是人之常情。

张教头已经做好了破财免灾的准备,哪怕是舍了这家底,能保这好汉平安就好。

鲁智深皱眉摇头道,“非是如此,洒家那一拳,怕不是要打死他!”

张教头和林娘子一愣,就是锦儿也呆住了。

“那厮还能上马?”锦儿说道,那样子可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这世道就是这般讽刺,原本被人调戏,死的心都有,可是转过头还要担心这施暴者死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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