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你需要钱，为什么不开口？”
“我给你微信转账。”
郑小乖摇头，剧烈摆手，“不，大叔，我不要你的钱。”
“大叔你救了我，否则……”郑小乖说着，低下头。
“否则酒吧那三个坏人，不知道会把我怎么样？”
“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总之，谢谢你救了我。”
好意再次被拒绝，李言卿伸手抓住领结，略带烦躁地轻轻扯开。
酒吧鱼龙混杂，藏污纳垢。
很多年轻女孩想要赚快钱，都是在酒吧被一步步拉下海。
先是骗上床，再拍裸照／性／视频作为把柄，步步沦落为外围接客。
要是放任她不去管，很难说不被那些人盯上，圈内禽兽最喜欢这一款。
郑小乖看了李言卿一眼，硬着头皮说，“如果大叔真想帮我的话，能不能帮我找份工作？”
“最好是兼职。”
李言卿淡淡扫了她一眼，“之前送外卖，不是工作？”
郑小乖摇头，“我只是在我家店里帮忙送外卖，白天还要在店里忙的……”
李言卿领着郑小乖，来到一处长方形大鱼缸前。
龙鱼
一条仙气飘飘的大翅膀红色金鱼，在水里高贵优雅地游来游去。
一套房在游泳
她还从来没见过鱼鳍这么大的鱼，像蝴蝶一样有翅膀。尤其这一束美丽的尾巴，像丝带一样飘逸。
郑小乖惊喜地睁大眼睛，“好漂亮的鱼啊。”
“仙女一样。”
它身上明明是深红色，鱼鳞却在光线照射下发出流光溢彩的银色。
“这边我不常住，需要人专门帮我照顾这条鱼，一天喂一次饵料。”
“一天付你500元。”
郑小乖懵懵地睁大眼睛，“一天喂一次鱼，能赚这么多吗？”
她一天从没赚过这么多的钱。
李言卿说，“这是凤凰龙鱼，今年要参加世界龙鱼竞标赛。”
郑小乖呆了一会，“竟然还有这种比赛。”
龙鱼，世界竞标赛，这鱼听上去好金贵啊。
她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果然还是太少了吗？
“去年，它是特殊组的冠军。”
“特殊组，是什么意思啊？”郑小乖脑袋瓜里有很多问号。
“选美组。”
“哇！”郑小乖惊讶地合不拢嘴，她在玻璃缸外面观看龙鱼，“好美啊，真的不是仙女变的吗？”
“它有名字吗？”
“没有。”
李言卿找出一把备用钥匙，交给郑小乖。
当坚硬的钥匙紧紧攥在手里，她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李言卿拿过郑小乖的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添加进通讯录里，又加了她的微信。
“照顾龙鱼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嗯嗯。”
郑小乖点头如捣蒜。
看着电话簿里“李言卿”三个字。
郑小乖抿抿唇，原来大叔是叫这个名字啊。
很常见的姓呢。
郑小乖咬着嘴唇，犹豫片刻，终是问，“那个，大叔，今天周日，可以下一个周日结七天的钱给我吗？”
有了这份兼职，她应该很快能凑足钱，去医院做手术。
“可以周结。”
“谢谢。”
郑小乖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像是向日葵一样灿烂。
令李言卿定定看了会。
李言卿开车把郑小乖送到五星小区门口。
等小姑娘下车后，把后备箱打开，将装着瓶子的垃圾袋一起拿出来交给她。
“谢谢大叔。”
第二天下午，郑小乖将金天地客人的外卖送完，在等待订单的间隙，揣着钥匙走进了九号楼栋。
她想，喂鱼应该花不了几分钟。
之前她在公园里喂鱼的时候撒面包，鱼食，很快就喂完了，所以不会耽误店里的生意。
进来后，郑小乖看到一位穿着工作制服的人员在鱼缸前抽水。
这位就是大叔在微信上说，今天要过来的水质检测人员吧。
“你好，大叔。”
郑小乖主动打招呼。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你好，小姑娘。”
郑小乖有点纳闷，“大叔，你也是来照顾小仙鱼的吗？”
工作人员疑惑地问，“小仙鱼？”
“不好意思，这是我擅自给它起的名字，它实在太美了。”
“奥。”
工作人员笑着，看向水缸中的鱼，露出了喜爱神色。
“这条龙鱼，是我见过最美的龙鱼。你看它游泳的时候，像不像在水中舞蹈？”
郑小乖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要是我也有这样一条龙鱼就好了。”工作人员羡慕的说。
郑小乖问：“大叔，龙鱼很金贵吗？”
“这种带有大翅膀的龙鱼在网上是买不到的，国内也没有卖的。因为它的超高颜值，在观赏鱼里备受欢迎。”
“这条龙鱼去年是冠军。当时一亮相，现场一片惊呼，很多人拿出手机拍视频，拍照，简直是人气爆棚的女明星啊！”
“当时有人出了两百万。”
郑小乖惊讶地张大嘴，这样一条鱼，要两百万。
两百万后面是几个零来着？
她对两百万的购买力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这个有点像数学卷子里的数字。
工作人员一边做水质检测，一边说：“养龙鱼需要弱酸性到中性的水质，硬度要求软水。PH值6.5-7.5之间，DH值3－12。水温24－28摄氏度都可以。亚硝酸盐含量以及氯含量最好为零。所以，每隔三天我都会过来检测水质有没有变化。”
检测水质中，工作人员拿出手机交给郑小乖，让她帮忙拍照。
大叔郑重交代，“拍我的时候，要拍我在工作的样子。把鱼缸里的鱼一起拍进去。”
郑小乖举起手机，帮他拍好。
“大叔，为什么要拍照啊？”
大叔说，“你不拍照，领导怎么知道你在工作，还是在偷懒，这叫做工作留存。日后他检查纰漏，比如这鱼生了病，怪到你头上，要你赔偿，你也有证据给他看，是不是？”
郑小乖张大嘴，恍然大悟。
不一会，有人按门铃，大叔过去开门，是送饵料的工人。
当看到水箱里新鲜的四条活鱼，郑小乖呆住了。3-4厘米，5-6厘米的都有。
热心的大叔弯下腰，把饵料帮忙搬进来，对郑小乖说：“龙鱼喜欢吃鱼虾，也喜欢吃昆虫等活饵，今天食谱是鱼。”
“人工饵料的话，要用脂肪含量较少的牛肉。”
天，小仙鱼竟然是凶猛的食肉动物，连牛都吃。
在大叔的指导下，郑小乖尝试第一次用鱼喂鱼。
“小姑娘，来。叔也帮你拍一张照片，发给领导。”
郑小乖将手机交给大叔，甜甜道，“谢谢叔。”
大叔举着手机，把郑小乖的脸框进去，笑着说，“来，比个耶。”
郑小乖听话地用右手比了一个耶，同时奇怪地问，“叔，为什么要比耶啊？”
“咔嚓”一声，大叔帮郑小乖和龙鱼拍好了照片。
大叔笑得一脸慈祥，“当然是想看你比耶啊，小姑娘卖萌什么的最可爱了。”
低头看照片，大叔兴奋地直跺脚，“少女心都溢出来了！小姑娘就是卡哇伊啊！”
郑小乖呆呆地说，“大叔，你竟然说卡哇伊这个词。”
大叔捂脸娇羞，“被你发现了，其实叔叔我啊是二次元！”
恢复正经的大叔朝郑小乖挥挥手，带着自己的包走了。
走到小区门口，大叔使劲抓自己稀疏的头顶，自顾自地说，“我刚才，是不是忘了给小姑娘说什么？”
“龙鱼是要喂蜈蚣增色的，一周喂一次，我应该告诉她了吧。”
大叔回想了下，最后肯定地点头：“嗯，我一定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