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刚离开角宫不久,就见高塔的灯笼变成了红色,红灯警戒,多年未曾有过。
又见不少人拿着白布,断定有人死了。
这一夜又是不少人的不眠夜,而兮辞睡得说不上要有多好了。
宫尚角没在角宫,自然没人来搜,丝毫不知道执刃和少主中毒身死,而宫子羽被扶上了执刃之位。
宫远徵不服,认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应该是宫尚角,被几位偏心眼的长老给压了下来。
第二日兮辞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后听苏叶禀、报,“主子,昨晚宫门执刃和少主身死,启动了缺席继承,宫子羽被几位长老扶上了执刃之位。”
对于宫门的事,兮辞也是知道不少的。
“宫远徵呢?”
“应该在徵宫呢,奴婢听闻徵公子不服,被长老训斥了”,兮辞赞赏的看了一眼,不愧是麒麟卫出来的,效率就是高。
“区区一个宫门,就能搞出这么多事,我这个未婚夫,运气总是差一些,不对,哪有人能一直都差一步,除非有人暗中作梗”
中毒而死,宫门有百草萃,执刃和少主都会定期服用,除非服用的是假的,也就是被人换了。
看来这老执刃还有宫唤羽的死定有蹊跷,“主子,我们可要去查探一番?”
“不必,近来都谨慎些,不要远离人前,我们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谁死的,怎么死的,真死假死都不重要,两败俱伤才是她最想要的。
饭后,兮辞泡了一杯茶,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谁知一杯还没喝完呢,就见宫远徵有些衰的走了进来,浑身上下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兮辞没有安慰,只是递了他一杯茶,也没开口。
狗狗受伤了还是自己舔毛吧,她还是适合当个没心没肺的美女。
“昨晚执刃和少主被暗害了,我哥不在,宫子羽成了新执刃。
宫子羽他哪一点比的上我哥,凭什么,我不服。”
不服气就不服气吧,她也没办法,谁让你家那些长老死心眼呢。
“不服你揍他们去,在这哭什么?”
“我打不过,我没哭”
这该死的倔强让兮辞竟无言以对,兮辞从袖口变戏法般的掏出了一个荷包,从里边拿出一颗糖,笑着说道,“给你,心里苦就吃点甜的”。
记忆中一个小虎牙的少年总是撒娇向她要糖吃。
兮辞眼神中带着些怀念。
“你不会下毒了吧?”宫远徵一如既往的毒舌,确定了,没有薛洋的半分可爱,药死得了。
再好的修养都抵不过兮辞想骂人的心。“不吃拉倒,滚”,正要拿回来就被宫远徵非常速度的连同荷包一起抢了过去。
“既然给我了,自然就是我的了”
兮辞手痒的想揍人想着这是别人家,不能揍来安抚自己,伸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扔下了洋洋得意的宫远徵,兮辞走到院子中,这出来历练的日子倒是比在家还要闲适不少,每日晨起这个时辰。
兮辞就要开始练剑了,只是眼下不太合适暴露自己会武这件事。
找来角宫的管事,兮辞叙述了起来自己的要求,换一个新的地方,怎么能没有她最爱的躺椅呢?还有秋千都要安排起来。
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还拿着一碗药,“郡主,这是宫门女眷每月都要喝的白芷金草茶,您请用。”
兮辞轻轻皱了一下眉,“拿下去吧,我不喝。”
那名侍女有些为难,求助的看向了出来的宫远徵,“徵公子。”
“姬沅,你不会怕苦吧”,宫远徵接过药碗,让侍女下去,不敢相信,刚刚中气十足让他滚的人竟然怕苦。
“是呀,我就怕苦,这玩意到底干什么用的,你不会想谋害本郡主吧”,兮辞掐个腰,她不觉得怕苦是什么丢人的事。
宫远徵现在确定了,这绝对不是无锋的奸细,谁家养刺客娇养成这样,挑剔难伺候,还怕苦,没骨气,这是在养祖宗吧。
摊上这么个未婚妻,他哥倒大霉了。
不过还是要认命的哄着,好歹是老宫主给他哥定下的未婚妻,他哥肯定不想退婚的。
“宫门周围素来有瘴气环绕,这些瘴气对女子危害极大,不利子嗣,这白芷金草茶就是作用于此”
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兮辞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
“那我也不喝,子嗣没有就没有吧,有姬朗在呢,我父王母妃也不指着我传宗接代。
大不了过继一个,还省了生育之苦,你们宫门真造孽,都这样的环境了,还娶什么妻。
别以为我不精医术,能影响子嗣定然能影响寿命。父王呀,你可害惨我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自己许呀,让我许什么许”
宫远徵这一刻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他揉了揉他的狗头,也看出来了,除非硬灌,否则这死丫头绝对不会喝的。
这家伙还没什么骨气,万一惹急了绝对得哭,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我回去给你改良方子,看能不能换个不苦的”,说不过就认命,宫远徵觉得自己承受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压力。
兮辞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你人还怪好的”。
“哼”
正打算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但听说宫远徵要去医馆配药,兮辞立马跟上了,美其名曰人生地不熟的,到处看看。
宫远徵:我看你像去捣乱的。
说是医馆,倒像是个药库,随处可见的瓷瓶,兮辞东瞅瞅西看看。
耳边传来宫远徵幽幽的声音,“你小心点,别把自己药倒了,还要麻烦我来救你。”
兮辞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老娘学医的时候,你个小屁孩还不知道在哪轮回呢。
站在一堆架子随便拿出一个瓶子,打开闻了闻,“也是,谁会把剧毒之药放在医馆这种救人的地方”。
一道声音打破了兮辞的探险,“徵公子也在医馆,所为何事?”
宫远徵理都没理他,倒是他身后的侍卫走上前,“徵公子,按照规矩,见到执刃大人应当行礼。”
“你是谁,你也配和我说话”满脸倨傲,这一副看垃圾的眼神,倒是跟宫尚角很是相似。
“金繁,徵公子不愿意行礼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虽不解,但也不强求,交给长老院处置便可”
兮辞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这都是什么内斗的名场面呀,说不过,就开始威胁了,还二对一,太不讲武德了。
“咔嚓”一声,一个瓷瓶掉落摔成了两半,宫远徵赶紧上前查看,见兮辞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那,“宫远徵,我不小心把药瓶摔碎了”。
“可有受伤?”下意识的看向兮辞,语气里是他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没有”,兮辞看了眼地上的药,她可是扔了一个最便宜的,算是给他们宫门节流了。
“郡主怎会在此?”不管宫子羽还是金繁刚刚都注意到隔间有人,但也只以为是普通的药童,根本没想过是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