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诗禀告独孤曼陀到家的消息,兮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处理着自己的折子。
没有任何动作,正常妹妹归京省亲,面子上还是要办一个家宴的,可是老爹还活着,这事也不需要自己操心,而且她也递话过去,说国事繁忙,今晚家宴就不过去了。
她都能想象到她那个二妹的样子,如今全家的兄弟姐妹的爵位都是郡王,都比郡公略高一些,就连伽罗的郡主之位也是从一品,可不是红眼病要犯了。
与其回去听酸言酸语,她还不如待在宫里批折子呢,勤政爱民,早日一统天下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历经近一年时间,书院已经建造完毕,兮辞亲自提名,并让人在书院门口立一块巨大的石碑,刻上了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时间振聋发聩,传遍天下,凭着这振聋发聩的四短句,白鹿洞书院未开先火,成了无数读书人向往之地。
在现代待过几辈子,兮辞也知道什么叫蹭热度,直接趁着喧声鼎沸之时开了业,奉行有教无类,人人皆可向学,书院中弟子家境贫寒的学费全免,走国库,但是也要立下字据,从书院毕业的学生十年内不可去别国入朝为官。
否则终身不许踏入北辰,并昭告天下,为天下文人所不耻。
看着被建设风雅的书院,兮辞觉得自己真是没看错人,林白的效率真是高。
这成品和自己想象的一般无二。
其实如今这个时期对女子要求并不严格,像北齐北周都有女官,只不过不上朝而已,兮辞知道这事不能一蹴而就,也没有直接支持女子上朝为官这个政策,反而是选了不少女官。
官职不大,一般都是整理文书的官职。
慢慢渗透,时间还很长,她不急于一时。
凭借着书院的建成,兮辞的名声一下子好了不少。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当初灭世家她就预料到了。
这天,春诗捧着一把琴,走了进来,兮辞有些好奇,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一直忙着练武搞事,她很少弹琴,看着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这是绿绮?"
"陛下好眼力,这是刚刚大司空派人送来的,说陛下会喜欢"别人不知道她擅琴,林白这个多年心腹自然是知道的,"他倒是会投其所好,朕私库有一副暖玉棋子让人给他送去吧,别让他亏了"。
"那这把琴?"
"放下吧"兮辞试了试音,不愧是四大名琴之一,林白找来应该是费了不少力气。
"陛下,陇西郡公夫人已经向宫里递了三回折子了"没想到这个曼陀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兮辞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次给她返回去,就说朕答应见她了"。
"奴婢遵命"
若是再不答应,不管是独孤府还是陇西郡公府的面子都不好看,今日若是还不批,明天她老爹就可能会上门了,见过曼陀后,她老爹可能还会上门。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老爹就是其中代表。
自己闺女说啥信啥,总是下不了决心整治,看受苦了就又心软了。
第二天,兮辞一下朝,就看见恭恭敬敬等候在那里的王氏和曼陀,两人跪下后,兮辞就当作两人不存在,曼陀觉得委屈,"长姐"。
刚叫了一句,就被春诗疾言厉色的呵斥道,“大胆,圣上是君,陇西郡公夫人是臣,皇家向来父子尚且在君臣之后,更别说一个妹妹了。”
“放肆,我可是长姐的亲妹妹,你居然敢以下犯上”
“圣上面前竟敢称我,这是大不敬,藐视圣上,该当何罪?”春诗的段位不是曼陀能比得了的。
兮辞饶有兴致的看了曼陀一眼,都会狐假虎威了,一看在陇西郡公府就没少干过这事。
兮辞将一个茶杯摔倒两人面前,顿时茶杯四分五裂,“王氏,朕让你去陇西是照顾提点独孤曼陀的,你是怎么照顾的?”
“奴婢知罪,还请圣上恕罪”王氏知道兮辞说的是孩子的事。
独孤曼陀还以为兮辞要给她做主,然后就开始哭诉,说李澄母家害了她,看样子还想让兮辞做她的刀。
帮她除了李澄,可是她高估自己的地位了,兮辞眼神都没分她一下。
“当初的事你忘了朕可没忘,既然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今日种种都是你当初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既然回京省亲就别给朕弄出幺蛾子。
否则,顾及着父亲我不杀你,却能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陇西”。
曼陀被吓得瑟瑟发抖,止不住的点头,心里又埋怨着兮辞的偏心。
凭什么对独孤伽罗那么好,她不敢恨兮辞,只能加倍的恨伽罗,不仅出身比她好,还处处受父亲长姐的偏袒。
就连嫁人也是嫁了青梅竹马的宇文邕,而她,不得不对一个糟老头子虚与委蛇,还要天天应付他那帮小妾。
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在自己面前。
兮辞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得了,还是交给她老爹去头疼吧。
“王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心里清楚,若是不清楚就应该想想你和太原王氏能不能承担得起朕的怒火”
她让王氏去是想让她看着点曼陀,别丢独孤家的人,而不是让她助纣为虐的。
“奴婢谨记圣上教诲”。
王氏感觉背后都是冷汗,听到兮辞说跪安有种劫后余生之感,这条命差点儿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