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是不讲道理,就像是一睡着就开始做梦一样。
对,她又进入梦境里了。
“看我笑话,你真是好胆量。”
无惨显然没想过是这个理由。他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错愕。
未央没有继续说话,无惨虽然在笑但他感觉继续说下去他会完蛋。
屋外的阳光逐渐被乌云遮挡,他们的运气不错天上很快下起了暴雨。
“去淋一淋,把你身上的血迹洗干净。”
无惨拎着未央的衣领就把他丢了出去,随后自己也走了出去。
“我现在杀回去他们肯定没有防备。”
他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拉着未央的手又往回跑。
“我一个鬼为什么要惧怕人类。当前除了太阳已经没有可以伤害我的东西了。”
‘那为什么要逃跑.....’
未央整个身体都被带起来了,这前所未有的浮空感,这狂风暴雨的刺激让他闭上了眼。
‘主打一个我看不见我就不怕了。这家伙不要太好笑,就是稍微有些冷过头了。嘶——’
不同于去时的慌不择路,他杀回来简直不要太高调。
可明明是高调的杀回来,一路上行人却只看见他们的残影。
他没有急着立刻去收拾产屋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身上的水滴打湿了地板,可无惨并不在意。
比起这个换上一套干净舒适的衣服更加重要。
从衣柜里找出了更换的衣服后,他想了想了又从其他的箱子里翻出了从前的衣服。
他把衣服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看着呆愣的站着的未央说道。
“把身上擦干后,换上。”
他不是觉得他不会换衣服,只是怕他用脏兮兮的手弄脏他的衣服罢了。
未央站着没动,他似乎没明白什么意思。
无惨已经换好了他的衣服在看向未央时一脸的不耐。
“你听不懂吗?我让你换衣服。”
未央的眼神很平静的看着他,可眼里却透露出茫然。
“回答我。”
无惨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会替我换,我不会。”
无惨听懂了他的话,那个渣滓连这点小事都不教,打什么主意。
“我只教一次。”
说完他放开了捏住他下巴的手,撕碎了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见他身上还是有些水迹便拿起棉布让放在他手上。
“先擦干净身上的水。”
‘怎回事,突然觉的恶心,这是他的反应。难道说...那个人渣,真是死有余辜。’
未央看着自己手中的棉布,一点点的擦干净了身上的水渍。
无惨没有动手,他看着他的动作品味出一丝不对劲。
“他是个变态吗。”
听见新的词汇,他茫然的抬头看着他仿佛在问什么是变态。
看好了,衣服是这样穿的。无惨拿起衣服展开后递给他。
“这是最里面的,记下。”
他接过衣服穿上,虽然他不会穿全套的衣服,可该生伸手的动作他是知道的。
按照这个方式无惨依次把衣服递给他。
见他穿戴完毕,点了点头。顺手在他肩膀上垫上了一块干净的棉布防止头发弄湿衣服。
“还不错,顺序都记下来吗?”
“我记下了。”
“帮我擦干净头发。”
他又丢给他一块棉布,跪坐在地上等着他服务。
‘你居然在敌人的大本营擦头发,认真的吗。不该是争分夺秒的铲除敌方吗?’
“这也不会?”
好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行动无惨盯着他。
“你的头发好长,我的头发短短的。”
或许是因为无惨和医师不一样,他的胆量大了许多。
“就为了思考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而停下动作,你果然脑子不好。”
无惨还是没弄清楚他行为模式,但他不急。
“等我处理完产屋敷再来重头教育你。”
他把他留在了这个房间,也不管湿漉漉的头发,拿起雨伞便径直前往家主的位置。
到了地方他关上了伞。
“好久不见,父亲。”
家主坐在地上看着向他走来的无惨露出了欣喜的光。
“无惨,你真的好了。那个医师果然是神医啊。”
无惨冷哼一声“你的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家主上前仔细的看着无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既然身体完全好了,那你也该履行你的作为产屋敷家孩子的义务了。”
他说的话很有技巧,表明无惨是他的儿子也是借着他的力量活下来的。
为此无惨就算付出一切都是应该的。
“如果我拒绝呢?”
无惨看着眼前虚伪的父亲,他有时候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这么能演。
“那我就只好当没你这个儿子了,把产屋敷在你身上投入的钱财都还回来。”
无惨嗤笑一声,这是他听见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指望被你折腾的半死不活的人在成为拥有绝对力量的鬼之后还你养育的费用。”
窗外大雨倾盆,雷鸣巨响。
他的手贯穿的产屋敷的心脏。
“但凡我还给你了都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折磨。”
他凑近家主的耳边低声说。
“安心闭眼吧,你的家族我会让日彦继承的,反正是你最爱的小儿子不是吗。”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又是一声雷鸣巨响。
照着日彦的脸色煞白。
“兄长......”
无惨看见日彦之后,轻轻甩掉了产屋敷家主的身体。
日彦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被吓坏了,反应过来就去抱着他的父亲。
“父亲!”
他的哭声很响亮,确实很伤心。
无惨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父慈子孝的剧场。
日彦哭了半个小时后才看向无惨。
“兄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父亲!他一直为了你能够健康的活着而努力工作着!”
无惨嗤笑一声“你或许不知道,他招来的医师是一个喜欢做人体实验的渣滓。”
“而且,他最大的支持者就是你最尊敬拥戴的父亲。”
想比无惨的猜测,日彦是一直跟随在父亲身后的。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可那全都是为了治好你!父亲为你找来的医师他知道他的根底,可只有他能治好你!”
“你却恩将仇报杀死了父亲!”
无惨看着眼前的日彦,觉得好笑。
“你是说,即便那个渣滓做了许多坏事,父亲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因为目的只是为了救我,我不该为此来杀死父亲是吗?”
日彦点头“是!你作为最终受益者,是绝对不可以对父亲动手的人!”
雨声越来越大,雷鸣的出现的次数比往常更频繁。
又是一声巨响,无惨上前摸了摸日彦的发顶“不是只有你和父亲长了脑子的。”
“把刀藏在爱意里,只有被刺的人才知道有多疼。而下手的人只会觉得不够重。”
日彦没有继续说话,他听懂了。可他还是觉得无惨不该这么对父亲。
父亲只是为了他能够更好的活着。兄长实在太过分了,可他也不想伤害兄长。
他太无能了,想到这里他又哭了起来。
无惨放开了手,他看了一眼日彦“如果你想报仇,我不会阻止你的。可你不要用这样的借口来恶心我。”
他不在看日彦的反应,对于日彦小小年纪要如何管理好产屋敷他也不在意。
反正不是他的东西,他也没有义务去打理一切。
“也不知道那小东西乖乖待在那里没有。”
他步履轻快的在雨中行走,这次他没有打伞。刚换的衣服又脏了,又要去换新的衣服。
雨水冲刷了他手上的血液却无法洗净他的罪孽。
诚如日彦所说即使他认为父亲的做法不对也不该杀死父亲。
无惨的作为引起了天罚,可被罚的却是产屋敷一族。
连神明也认为无惨的作为是对的吗,还是说神明也无法杀死无惨。
这一点他们无从得知,诅咒也是很晚之后才被告知。
而且被诅咒的是产屋敷就算无惨知道了也不会当一回事的。他产屋敷一族的诅咒和他鬼舞辻无惨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无惨还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一路走过却连一个侍卫也没有。
“都去外面抓鬼了。偌大的府邸连个看门的都没有。真是方便我了。”
他打开房门,未央还保持着他出去之前的模样。
“这次你怎么不乱动了?”
未央听见声音没有回答,他早就习惯了装作木偶。
无惨也没在意,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换上了一套新的服饰。
“你知道你的父母在哪里吗?晚上我带你去处理他们。”
他说的处理是指安排好之后的路,或许变成鬼也不错。
小家伙想要爱,哪怕是虚假的他也喜欢那就让那对不称职的父母一直供着他。
‘什么,无惨居然要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了他的父母。不是吧,你还是人吗,鬼也不是这么当的啊!’
‘孩子都委屈的五脏都在抽动了啊。狗东西!’
他听见无惨的话,外表看着一切正常,可内里却全是情绪。
无惨的衣服换到一半,突然被冲过来的未央抱住了。
他轻笑一声揉着小东西的发顶“我还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感动了。”
未央从他腰腹抬头看着他,眼里有着说不尽的委屈。
“为什么是这副神情看着我?”
无惨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之前说的处理有其他的意思。
“求你,不要处理我的父母。”
他一直抬着头,眼里闪过泪光却没有落下。
‘我去,好难受。这家伙要哭就哭啊。情绪全在脏腑之中太难过了。我受不了了...给我哭出来啊!!!’
无惨终于反应过来,好像他说错了话。
“不是处理,是安置。处理代表的是对事情的处置过程。不是杀人的意思。”
他听懂了,终于不再抬头看着无惨。
回归正常的视线,他的头埋在无惨的腹部。
无惨也没立刻把人推开,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最后放开了手。
“嗯。”
‘呼,被救了。’
见他平静下来了,无惨继续换衣服,他也不用浪费干净的棉布。身上已经被蹭干净了。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无惨换好衣服后心情非常愉快,他拿着布一点点的给自己擦拭头发。
“小东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父母住哪?”
未央看着他,眼里也透露出些许茫然。
“我不知道,医师只带我去看过,我从来没有出过他带我去的地方。”
无惨的手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也知道那个渣滓为了控制小东西做事情当然不会留下线索。
“你记得多少?”
或许从生长环境能够猜出一些,再不行就从那个渣滓的身上寻找线索。
“他说只要我表现好就会让父母来见我。他带我来这里是坐的马车。路上有三个日夜。”
再多的线索他也不知道了。
无惨点头,那个渣滓的出生地可以找一下,能够上门就代表距离不远。
他慢慢的擦掉了头发上多余的水分,看着还是湿着头发未央对他招了招手。
“过来。”
他快步上前,按照无惨的示意坐在地上。
无惨抽出垫在未央肩上的棉布,包裹在他的头上开始擦头。
这一刻他仿佛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这里搓搓那里碰一碰。和对待自己的头发完全不一样。
感受到无惨他头发的摧残,这个方法和医师完全不一样,他觉得很放松。
‘我去,什么感觉。不是吧孩子,这家伙在玩你头发你欸。你居然觉得暖心。’
无惨完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的开始擦头发。
他的速度又快又好,没一会儿棉布上就全是水,而未央头发上的水分也没了。
“不错,这头发的长度刚好,可以快速的擦干也不会过于短。”
未央听见夸奖觉得很开心,可他还是没有动作和表情。
‘好家伙,这个心动。这家伙已经沦陷了。我宣布这波白给是无惨的胜利。’
无惨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从身后走了。比起悠闲的等待夜晚,他也该准备一些东西了。
未央没有任何动作,他不知道拍肩膀有什么含义。所以他还是坐在原地。
无惨看着坐在原地不动未央也差不多习惯了。
就这样,他们一起在这里等到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