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宝慈宫内。
大臣早已散去,赵祯则是陪在刘轩的身边,不时的讨教这黄河大坝相关的事情。
“皇兄,你说蒲州,但没说具体位置在哪,你说,哪个地方会比较好些?”
赵祯坐在椅子上,手里撑着地图,皱眉问道。
刘轩刚吃完早点,这时正靠在椅子发散着思维,赵祯之前的问题他就没有回答,单纯是没有听到。
而赵祯则是沉浸在思考中,问出问题,却也没有注意到刘轩是否回答。
两人就这么待着,一个问,一个没理会。
还好刘娥顶了顶刘轩的手臂,这才让放空自己的刘轩回过神来。
“啊,弟弟,你说啥?”
“啊?吾没说啥啊?”
两人四目相对,就连赵祯都忘记了刚才自己问了什么。
明显都是心不在焉。
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刘娥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会不知道赵祯除了在想黄河大坝的事情,还在想什么。
新婚燕尔,之前他都没有碰过郭清悟,而昨天初尝禁果,想必还在回味。
而刘轩可能就是单纯的在发呆。
刘娥算是摸透了两人的性情和想法。
“好啦,不想待在这,离开便是,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刘娥没好气地说道。
赵祯听完,讪讪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知道心思被看透,但还是假装不明白刘娥的话。
“母后,你在说什么呢,孩儿怎么会不想在这。是不,皇兄?”
他朝着刘轩挑了挑眉,示意刘轩快些哄哄母后。
“看我作甚,你想去陪丹淑,就去呗,我只是没家可回。”
“哈哈哈哈,看看你兄长,比你实诚多了。”
刘娥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点了一下赵祯的额头,笑得确实很开心。
她很享受这种儿子在膝下承欢的感觉。
“皇兄,你这....”
没多久,曹须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太后,淑妃和齐王妃来了。”
听到曹须的话,赵祯嚯一下站了起来,急忙向外张望。
“你看吧,想老婆了。”
和刘轩待了这么久,刘娥和赵祯都知道老婆的意思,这么一说,赵祯的脸立马红了起来,恨恨瞪了一眼刘轩。
“你就不想你老婆吗?”
而刘娥挥了挥手,对着曹须说道:“让她们进来便是,还要通报什么。”
“是,太后。”
说着,曹须退去,赵敏和曹丹淑款款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
“儿臣见过母后。”
“来来来,以后不准这般多礼。”
刘娥笑眯眯地招呼着两人落座,而后开玩笑地继续说道:“你俩这一不在啊,这两人就心不在焉的,根本打不起精神。”
“母后,不是我,是弟弟,我只是在发呆。”
刘轩连忙撇开关系,也确实,刚才他根本不是在想赵敏,而是单纯吃了饭后感到疲惫。
听到刘娥这般打趣,坐在赵祯身旁的曹丹淑脸色唰一下就红了,原本就是小媳妇,初当人妻,被刘娥这么一说,连忙红着脸娇声嗔怪道:“母后~”
“好啦,你们年轻人都在,哀家这老古董就先去休息了,气得太早,老啦。”
话音刚落,曹须走了过来,搀扶着刘娥,走向寝宫。
“恭送母后。”
余下四人,恭敬起身,躬身行礼。
“兄长,要不咱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去兜风?”
赵祯突然兴起,招呼这刘轩想要一起去骑自行车,毕竟刚得到这个宝物,还没多体会过。
结果刘轩摆了摆手,说道:“你和丹淑去吧,你嫂嫂这肚子,可经不起折腾。”
赵祯一听,直拍脑袋。
“瞧吾这脑子。”
还没等赵祯说完,殿外禁军进来通报。
“启禀陛下,枢密院传来信件。”
说着,那禁军奉上一封信。
赵祯接过信,拆开一看,大喜。
“太好了,汴河水位恢复,城中的水患也已经退去。只不过....”
说着,他满脸的愁容,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怎么了?”
刘轩坐直身子,问道。
一旁的赵祯站起身,将信件递给刘轩,他自己则是背着手,在殿内踱起步来。
刘轩看完信件,心中一惊。
就连赵敏和曹丹淑都不免好奇了起来。
“怎么了?”
刘轩放下信,语气凝重地说道:“都城有四百六十余户房屋坍塌,砸死百姓更是有三百七十八名,受伤则是不计其数,商铺损失还没有统计,但不下数十万贯。除开被倒塌的房屋掩埋的,还有八十多名百姓被水冲走,生死不知。”
听到刘轩一字一句地说起,赵敏和曹丹淑脸上越来越凝重。
这次的大雨,来得快,也来得急,还伴随着起码十级的大风,事先众人都能预料到,灾情会很严重,但没想到居然会这般严重。
“陛下...”
曹丹淑紧张地望向赵祯。
此时的赵祯心中也很悲痛 ,都是自己治下的子民,更是都城的百姓。
他仰天长叹,幽幽地说道:“内库的钱,还是不够用啊。”
可正当他准备喊人来的时候,那名禁军又跑了进来。
“其禀陛下,兵部侍郎在外请求面见陛下。”
赵祯有些诧异,这时候,兵部侍郎来干嘛。
他扭头对着赵敏和曹丹淑说道:“丹淑,嫂嫂,你们先避避。”
两人知道,这并不是看不起她们,只是朝堂有朝堂的规矩,有重要事情商议时,女子和家眷不得在旁旁听。
当然,刘娥是个例外,毕竟她之前大权在握,而且本就有着赵祯比不了的成熟和稳重的想法,都会指正。
赵敏和曹丹淑起身,去了偏殿。
“宣他进来。”
“是。”
不就,一名大腹便便的官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臣兵部侍郎,张必成,参见陛下。”
刘轩只是坐着,不停地朝嘴里扔着干果。
而赵祯见到张必成,皱了皱眉,问道:“何事这般急急忙忙的,连鞋子都跑丢了?”
此时,那张必成的右脚真的丢了只鞋子,只剩一条白色内袜,变得脏兮兮的。
“陛下,只是这军情紧急啊。”
刘轩和赵祯两人一听,瞬间同时看向张必成。
现在赵祯刚大婚完毕,各国的使臣大多都还在都城,怎么可能有国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犯大宋。
况且,现在的大宋,声名远扬,居然还会有不怕死的,来犯事?
“有人袭扰边境?”
“不不不,不是的陛下。”
“那是有人起义?”
“也也也,也不是。”
赵祯看到大舌头,一直口吃的张必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快说啊。”
“陛下,是这样的,连续两日的大雨,都城水患严重,各处军营上报,帐篷,军粮,武器,还有盔甲损失严重,各军将领汇报道兵部来,这才来找您。”
赵祯听完,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无奈地呢喃道:“又是钱,处处都要用到钱,吾一个天子,却发现,自己是最穷的!”
说着,他看向张必成,又问道:“你去找户部即可,为何进宫找吾。”
张必成抬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赵祯,貌似不太敢说,但思考了片刻后,咬着牙说道:“陛下,户部主事,柳侍郎说,户部目前可用的资金也不多了,需要您的批示。”
“什么?!”
赵祯瞪大了双眼,好似听到了不可置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