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前的这一幕,早早地被传到了赵祯的耳朵里。
刘丛德抱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汇报给了赵祯。
“哈哈哈哈,皇兄真是的,吾怎会怀疑他呢,他这一招,完全就是做给吾看的啊。”
随后,他看向了身旁的刘丛德,眯起了双眼,语气不温不火。
“丛德,母后视你为己出,算是吾和皇兄的弟弟,该怀疑的,给吾好好查办,但千不该万不该,怀疑到兄长的头上,你可知罪?”
刘丛德原本听说了李德明前去拜访刘轩,便派人监视着,第一时间将所有情况都汇报给了赵祯。
这本是他的职责,听到赵祯的话,刘丛德当即想要单膝跪地,请求饶恕。
“不许跪!”
刘丛德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直起身对着赵祯拱手行礼。
“皇兄说得对啊,传吾旨意,今后不涉及祭祀,律法,犯事,百姓见官皆可不跪!”
“是,陛下。”
说完,刘丛德便想起身退下。
“等等。”
“陛下可有其他吩咐?”
赵祯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要小的“弟弟”,心中有些感慨,当即问道:“丛德,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草民今年十八了。”
“别草民草民的,以后改口为兄长,对皇兄也改这样,知道吗?”
刘丛德听到此话,心中感动不已,忙点头称是。
“你父亲死的早,母后也没来得及给你应有的爵位,这样吧,爵位就不给你了,今日起,官拜枢密副使,明日吾就会将旨意传达下去,待会出宫后去找晏殊吧,让他给你安排。今夜戌正,进宫,吾有事安排。”
赵祯笑着拍了拍刘丛德的肩膀,继续说道:“不要让吾失望。”
说着,转身回到桌案旁继续看起了奏折。
“谢陛下,微臣告退!”
就在刘丛德离开没多久,一道身影进入到紫宸殿。
“奴家宋英,见过陛下。”
这宋英,是赵祯前几日在内侍省发现的一个人才,有心将其收入自己囊下,为自己办事,给与他几日时间,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便可来紫宸殿找他。
他也派刘丛德上下,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个遍。
除了张茂则这一个事,赵祯可不希望再出一个张茂则。
今日看来是已经处理好了私事。
“都已经处理好了?”
“陛下,都已经安排妥当,家中本就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妹妹,已经让其进入司礼院。”
这司礼院和教坊司差不多,但有着本质区别,教坊司可以说是官员们找乐子的地方,而这司礼院是专门负责照顾教坊司那些姑娘日常生活起居的部门。
赵祯这一招,也是为了将其妹妹控制在眼前,就算宋英真的和张茂则一样,也会投鼠忌器。
虽然看似很无情,但对于宋英一家苦命人,这也算得上天大的恩赐了,起码生活得到了保障。
“很好,以后便安心跟在吾的身边吧,赐你内侍省右班都知,副都知,有事找曹都知请教,尽快适应。”
“谢陛下!”
宋英感激涕零,昨日他还是内侍省一个小小的太监,今日便成为了副都知,这让他感觉喜从天降,还好自己入宫前学过功夫,虽没有出神入化,但也已经登堂入室。
“行了,哭哭啼啼干什么,只要你尽心尽责,不会亏待你的。”
话说刘轩,在街巡使的帮助下,成功从百姓的拥护中,突围出来,带着刘娥赵敏曹丹淑三人,当然,还有李德明,来到了白攀楼。
这一楼上,李德明可谓是真正意义上见识到了,西夏和大宋的差距。
繁荣程度,根本不是西夏可比的。
他心中既狠又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再怎么学习正统文化,还是比不上大宋啊。
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
“李国主,我大宋可还入得您的法眼?”
“自然是....不不不,那个.....”
刘轩突然这么一问,吓得李德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入得法眼是想问自己是否有侵占的想法吗?
可回答不入他眼,会不会让其觉得孤在贬低大宋?
这一下,李德明左右为难,卡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刘娥见状,用眼神刮了刘轩一下,心中倒是觉得好笑。
一个个都已经长大,都有着自己的手腕,她确实是时候退居二线了,想到之后可以陪着刘轩和赵敏,甚至是自己的小孙孙,向往之意,跃然于表。
刘轩看见李德明这般,也不再调笑。
很快,几人便到了白攀楼,此时的白攀楼相对于之前,更加的富丽堂皇。
门前居然还有几名青春靓丽的姑娘,正在迎宾。
“欢迎光临,白攀楼。”
两排姑娘,齐声高呼,随后一名小厮立马跑了出来带路。
“客官,里边请,我们白攀楼今日新推出几道主打菜,有梅菜扣肉,百灵菇扒海参,味增素菜炖,鱼翅佛跳墙,要不要试试?”
“好,给我安排个五人的位置。这些主打菜都上了,加些当季菜蔬,来打清风酿。”
“好嘞,客官!这边坐。”
刘轩也是好奇,许久没有见到阿史那云和周仓了,不知道这俩人发展地如何了?
他左看看又看看,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
而是看向李德明,笑着说道:“李国主,说说您今日的来意吧。”
李德明还沉浸在自己的沮丧当中,听到刘轩这般问起,当即眼睛一亮,说了起来。
“齐王殿下,太后,说起来,前几日的事情,其中还是有些误会的。”
“哦?误会?”
刘轩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李德明,随口应道。
“对对对,误会。”
可还没等李德明说完,一旁的刘娥冷哼一声,大声问道:“误会?有什么误会?一个误会让我大宋牺牲一万人好儿郎?!”
说到这点,刘娥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这事是赵元佐牵头,但西夏既然牵扯其中,就不能让李德明好过。
听到刘娥的语气,李德明一滞,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刘轩。
刘轩没有理会,而是轻拍着刘娥的后背,语气柔和地劝道:“母后,莫气,气大伤身,李国主定然会解释清楚,并会纳上够数的赔偿,对吧?”
说着,刘轩双眼笑眯眯地看向李德明。
这让得李德明嘴角和眼皮子一起颤抖了起来。
好家伙,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是吧。
要不是一路跟着,李德明真的怀疑,刘娥和刘轩是不是商量好的。
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点头称是。
“对对对,定然会给与大宋应有的赔偿。”
说着,又想起了先前准备献给刘轩的宝物,心中疼啊,惋惜啊,是真舍不得啊。
“哼,那你解释解释。”
“太后,这张茂则说起来其实并不是孤安排的,是...是...孤的父皇,晚年做出的错误决定。”
还没等李德明说完,刘轩重重一拍桌子,指着李德明厉声说道:“好你个李德明!本王给你机会,让你解释,你却将罪名归咎到你父皇身上,死无对证!看来,你不想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
“不....不是的,齐王殿下,孤说的都是真的,你听孤说完嘛。”
李德明语气中居然带有一丝祈求,一把年纪了差点哭出来,心中委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