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等事情,原本因为回家而带来的喜悦已经全然丢失。
望着眼前一具具尸体被抬进树林,就地处理,刘轩的神色极其凝重。
“周仓,吩咐下去,将士们的牺牲,以战时牺牲的标准,给其家人发放抚恤金,无亲人的,将骨灰埋进白虎营。”
“是,元帅!”
周仓领命离开,还有许多烈士的尸体需要处理。
幸好,此行离开军营前,备足了煤油。
此时,刘轩突然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低头一看,发现赵敏正趴在自己的怀里,掩面哭泣。
他轻轻抚摸着赵敏的脑袋,轻声问道:“怎么了?”
从军这么久以来,这算是赵敏第一次面对同泽的尸体,一股浓浓的哀伤涌上心头。
“看不得这些。”
赵敏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刘轩。
之前,赵敏基本一直都处于军阵的最后方,所以看见如此惨烈的状态,一时间有些难过。
“诶。”
刘轩也只是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战场上的牺牲,死得光荣,死得其所。
可是,这般被人偷袭致死,也算是因为刘轩的大意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自责、愧疚,让得刘轩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少爷,你的肩膀在流血!”
宋慈原本在治疗伤兵,扭头瞥见了刘轩的肩膀处溢出的鲜血,当即紧张地起身想要为其治疗。
一众将士听见,也是纷纷侧目。
心里都在想着,因为自己护卫不当导致元帅受伤,更有甚至,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刀,疯狂的拿死士的尸体泄愤。
“宋大夫,先帮元帅治疗吧,我们无碍。”
“是啊,宋大夫。”
将士们纷纷附和。
宋慈也是这样的想法,正准备起身,结果被刘轩制止。
“本帅没事,老宋,你先帮将士们治疗吧。一时半会没事的。”
“这...”
宋慈手里拿着绑带,望着刘轩,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连忙蹲下,帮士兵包扎伤口。
曹须看着眼前的一切,走到了刘轩身边。
“太傅真是爱兵如子啊。”
刘轩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但时不时扯到伤口带来的疼痛,还是让他额头冒汗。
赵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扶着刘轩,上了马车。
此处离永兴县不过五十里,但也是人迹罕至,主要的原因还是现在正处于战时,很少有人走官道,所以这次事情并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
待到事情处理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车队缓缓开始行进,但早已没有了开始的轻松和愉悦。
“元帅,此次白虎军牺牲七十二人。受伤三十人,护卫禁军死亡二十三人,还请示下。”
周仓骑着马,来到马车旁汇报着此次的伤亡情况。
护卫禁军是一路保护曹须而来的,总共来时也就四十人,此次居然牺牲一半以上,看来回去后,这件事情想瞒也瞒不足了。
刘轩望了一眼前方曹须所在的马车,心里有些愧疚。
曹须毕竟身为皇城司使,内侍省都知,带来的人全数牺牲,回去后,怕是要被内侍省问责了。
“嘶,轻点。”
刘轩还在思考着事情,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宋慈正在帮他处理伤口,等消炎之后,再用针线缝合。
这一套急救措施还是刘轩交给他的。
在宋慈缝合伤口时,赵敏双手紧紧握着刘轩的手臂,生怕刘轩忍受不住乱动,使得缝针扎歪。
一切都恢复如初,只是车队的人数少了很多。
待伤口处理好后,刘轩脸色惨白,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虚脱地靠在赵敏的身上。
“没事吧?”
赵敏担忧地望着刘轩,而刘轩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没过一会,刘轩便靠在赵敏的身上,陷入了沉睡。
就连绑在车队最后方,萧轻言的喊叫,也没能吵醒刘轩。
听着后边传来的嘶吼,赵敏一改往日的温柔,面色不善地对着马车外的周仓吩咐道:“周统领,去将那贼子的嘴巴封上,莫要吵到元帅休息!”
“是,夫人!”
果然,没多久,萧轻言的声音便消失了。
一路拖拽之下,萧轻言的鞋子早已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只能赤着脚被绳子牵扯着,脸上流露着不甘。
没人会心疼他,白虎军的将士更是是不是拿出马鞭,抽打在萧轻言的身上。
此时的萧轻言咋综艺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就像一个罪犯,衣着破烂,更可悲的是,现在嘴巴都被封上,无能狂怒下,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车队停在一处河岸边,准备起锅做饭。
刘轩还在沉睡中。
望着眼前心爱之人惨白的脸,赵敏越想越气,将刘轩好生安置好后,她便下了马车,准备找萧轻言算账。
周仓见赵敏下了马车,连忙迎上去。
“夫人,晚饭还需要一会,要不再休息会?”
赵敏摇了摇头,问道:“那贼人呢?”
咬牙切齿的语气,生生吓得周仓连忙往后一指。
远远望去,萧轻言正被粗大的绳子绑在一颗树下,甚至双脚都是离地的。
赵敏皱着眉,快步朝着萧轻言走去。
此时的萧轻言,一日没有喝水吃饭了,又经历了一路的长途奔袭,丝毫没有休息,整个人看上去比受了伤的刘轩还是疲惫。
就连有人走到跟前,萧轻言都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一声怒吼在他耳边响起,吓得萧轻言睁开了双眼,警惕地望向四周。
“是谁负责看管此人的。”
赵敏的声音不可谓不响,整个临时营地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到赵敏面前。
“夫人,是我看管的。”
“看牢他,不准他吃饭喝水,更不准他睡觉,晚上叫几个人轮流看管,确保他两只眼睛都不能有片刻的闭上。”
说完,赵敏不理会萧轻言惊恐的眼神,直接扭头离开。
萧轻言望着那离开的背影,想要怒吼,可到头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实点!”
“啪”!
一根鞭子实实地落在萧轻言的身上。
“啊!”
“嘴巴封牢了!”
不远处,赵敏又是一声怒吼,出言提醒道。
真狠啊,所以,大伙要明白,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狠起来的时候,简直比罗刹还要凶狠。
众人看着平日里如风般和煦的夫人,发起狠来,居然如此凶狠。
但没人会觉得她做得太过分了,纷纷叫好。
这只能怪萧轻言自作自受。
话说,从树林离开没多久的耶律淡雅,一路狂奔,回到了永兴县。
在永兴县,还留有几名萧轻言的死士。
这些死士在得知自家公子被抓后,立马转投在耶律淡雅的麾下,死士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跟随着耶律淡雅,希望有朝一日,耶律淡雅能够带领他们,救回萧轻言。
在原先的客栈内,耶律淡雅坐在房间内,面前正跪着一人。
“该死的刘轩!为什么这样的困局都能被他化解!”
说着,一脚踹向跪在他面前的人。
“萧轻言平日里都怎么训练你们的,为什么这般无用!”
说完话,耶律淡雅又是如神经质了一般,在房间里打砸了一顿,几乎手边能握到的东西都被他砸在了地上。
面前那名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地跪在那,任凭耶律淡雅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