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老人的热情,刘轩盛情难却,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香。
“老人家,这香多少钱,我给你。”
听到赵敏的话,守庙老人佯装生气。
“莫要说什么给钱,咱的城隍爷是保佑一方平安的神,岂会因为金钱而不同呢?”
但很快老人又微笑起来,补充道:“叫我福伯就好,说起来,咱还是个汉人呢。”
刘轩在一旁,能够感受到老人发自内心的开心。
有可能是因为见到宋国军队,也有可能是因为眼前这对金童玉女,很是养眼。
“福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赵敏打开香上的包纸,放在蜡烛上点燃。
点燃之后,又是抓出一半,递给了刘轩。
两人手持香,真诚地对着高台上的城隍爷拜了三拜。
而赵敏则是口中念念有词。
“城隍爷,信女赵敏,此拜只为家人平安,但求未出生的宝宝未来身体健康,老公平平安安。”
赵敏是个迷信的人,这也是受了家庭的熏陶。
而且经历了穿越的事,这更让她觉得冥冥之中,举头三尺有神明。
听到赵敏的祈福,刘轩满眼温柔。
这妮子都不为自己拜拜吗?
见状,刘轩也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
然后,作势就要躬身祈福。
但他觉得,好像有一只大手阻止自己躬身参拜。
嗯?什么情况?
此时,城隍爷背后的一把宝剑,正隐隐颤抖,仿佛要出鞘一般。
这般动静也引得福伯诧异。
“龙游剑在颤抖?难道那传闻是真的?”
福伯内心如是想到。
他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双早已花白的眉毛蹙在一起。
很快,赵敏将香插入香炉内,但刘轩怎么插都插不进。
刘轩有些奇怪,这不让拜,不让上香,是为什么?
他转身对着福伯问道:“福伯,拜城隍爷有什么忌讳吗?什么人不让拜?”
福伯明白了,立马笑着问道:“郎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住了?”
刘轩怔住。
果然,这老人知道些什么。
福伯继续解释起来。
“并不是城隍爷不让你拜,敢问郎君,你可是和那白马义从有什么关系?”
听到福伯的问话,刘轩陡然一惊,这和白马义从有什么关系,心中立马警惕起来。
福伯感受到刘轩身上缓缓散发出来的敌意,随即笑着,走到城隍爷高台之上,从背后抽出一柄宝剑。
在拿出来的时候,那柄剑的剑身还在微微颤抖,越靠近刘轩,颤抖的幅度越大。
仿佛见到刘轩的时候,宝剑感觉到了激动。
赵敏站在一旁,听到福伯说到了白马义从,有些担心地望向刘轩,身子不自觉地靠近他,搀扶起了刘轩的手臂。
她很怕刘轩会突然头疼,或是情绪上有所波动。
感受到赵敏的关心,刘轩对着赵敏笑了笑,用手轻轻拍了哎赵敏的小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安抚好赵敏,刘轩继续将目光投到那柄宝剑上。
面对这把剑,刘轩好像似曾相识一般,格外亲切。
他声音不自觉地急切起来。
“敢问福伯,这和白马义从有什么关系?”
福伯见刘轩警惕,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咱这城隍庙,表面上是唐代始建,但在此之前,是公孙瓒在涿郡与外界相接的根据点,也就是白马义从的联络点。之所以将军不能跪拜,就是因为龙游剑作为公孙瓒的佩剑,它不配主人参拜。剑身有灵,何况是一把千年宝剑。”
说道这,福伯双手也颤抖了起来,满脸热泪。
刘轩知道,眼前的这位老人和白马义从,甚至是那公孙瓒都是有着关系。
福伯激动地对着刘轩说道:“你必定是义从后人!老奴公孙福见过少爷!”
说着,福伯双膝跪地,一双手高高将龙游剑举过头顶,奉在刘轩的面前。
此时的刘轩有些无奈,自己的义从都是一筒奖励的,自己也根本不是什么义从后人。
可是,福伯还在说着。
“之前就听闻宋军之中出现白马义从的身影,现在龙游剑颤鸣更是说明,义从归来!少爷,请收下龙游剑!”
刘轩还在矛盾之中,若是自己结果宝剑,那相当于是默认了自己义从后人的身份,但真不是啊,等到真正的后人寻来,该如何?
福伯见刘轩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抬起那张早已被泪水浸满的脸,望向刘轩,慢慢说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一旁的赵敏知道,白马义从的全员牺牲,一直是刘轩心间的伤痕,现在有一位老人,说刘轩是义从后人,等于是在刘轩的伤口上撒盐。
此时刘轩犹豫不决,放在赵敏眼中,那就是内心痛苦不堪,十分纠结。
她双眼紧紧地盯着刘轩,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刘轩的脸上虽有犹豫之色,并没有痛苦的神情。
赵敏轻轻晃了晃刘轩的手臂。
一声叹息从刘轩口中传出。
“诶。义从跟随我,死战于金谷关,为保护我,全军覆灭,我担不起义从后人的身份,福伯,你另寻他人吧。”
说完这句话,刘轩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死死靠在赵敏身上。
赵敏满脸心疼,双手死死抱住刘轩的手臂,生怕刘轩摔倒。
此时的刘轩,想起了为他牺牲的蒋政等人,内心终是痛苦万分,双眼低沉。
他将自己的发冠脱下,让那头白发披散下来。
福伯睁大了双眼,他虽然震惊于义从全军覆灭,但更震惊于刘轩的白发。
“这,这。”
他很难想象金谷关发生的事情。
但很快,福伯便下定决心,双手已然高高举着龙游剑。
“白马义从仅剩将军一人,为何不敢接下这柄剑,难道将军不怕义从们心寒吗?”
对于蒋政他们来说,刘轩就是义从的统领,是最有资格继承这柄宝剑的,若是刘轩不接受,这世上怕是没人能够继承龙游剑了。
赵敏轻声在刘轩耳边说道:“小轩子,为了义从,接下吧,就算还剩你一人,白马义从也仍旧存活于世。”
听到赵敏的话,福伯激动地点着头,口中直喊“对对对”。
刘轩抬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眼眶,呆呆地望着天空。
过了几分钟,他看向福伯。
此时的福伯已经两鬓斑白,仍旧恪守着自己的责任,因为长时间的跪地,四肢已经开始脱力颤抖。
刘轩不忍。
他拍了拍赵敏的手。
赵敏识趣的松开他。
刘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还是走到了福伯面前。
“福伯,起来吧。”
他双手搀扶起福伯,右手轻轻握在了剑柄上。
“嗡”。
随着龙游剑从剑鞘中拔出,一道颤鸣声想了起来。
兴奋!
龙游剑在兴奋!
福伯也在兴奋!
刘轩持剑,虚空一挥,一道剑鸣想起。
“好剑!它叫龙游?”
福伯激动地点着头,回道:“回将军!正是龙游剑!”
宝剑入鞘。
刘轩看着眼前的龙游剑,内心升起喜爱。
他摸向腰部,将随身携带的恶魔面具拿了出来,递给了福伯。
看着那恶魔面具,福伯更加确信,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少爷,义从后人。
“老奴公孙福,再次见过少爷!”
刘轩也是为了福伯更加安心,这恶魔面具就是白马义从统领的象征,他拿出来就是自证身份。
他看向福伯,问道:“福伯,你是要和我走,还是继续守在这城隍庙?”
福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摇了摇头。
“老奴年过七旬,已无力再随少爷征战四方,但求少爷将义从牌位摆在我这城隍庙,老奴愿日日为他们祈祷。”
在听到福伯的话时,刘轩突然内心空灵,许多杂念随之消失,那些痛苦的回忆不再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心魔随之消失。
赵敏仿佛心有所感,看着自己老公的背影,内心颤抖,激动不已,好像以前那个刘轩,又回来了。
“好,福伯,你就在此,为牺牲的弟兄们祈福吧,待会我就要出发前往大定府。咱们有缘再见。”
刘轩不拖泥带水,对着福伯重重一拜,起身便往外走去。
赵敏朝着福伯施施然行了礼,跟着刘轩走出了城隍庙。
福伯看着离开的两道身影,呢喃道:“希望先祖和城隍爷,保佑少爷和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