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看见曹承辉开始乱咬自己,心中一惊,这狗日的,我就知道这人不靠谱。
他立马走到前边,对着刘娥说道:“太后,曹承辉是看自己事情败漏,胡乱攀咬,请太后明鉴。”
事情到这一步,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和王曾必然有关系,可谁也没有说话。
刘娥此时终于可以发泄自己这么多日以来的情绪,她目眦欲裂,对着王曾恶狠狠地说:“王相真与此事无关?当初你给陛下的那封张俭的心如何解释!”
王曾神情平淡,一点都不慌乱。
“太后,想必是张俭与这曹承辉合谋,将事情计划好,还要拉臣下水,所以想通过臣的手叫上信件,请太后作主。”
“他胡说,太后,就是他,他是主谋,我作证,求太后轻罚!”
听到王曾还将所有罪都推向自己,曹承辉直接炸了,站起来指着王曾,大声说道。
刘轩看到这一幕,轻蔑一笑,呵,狗咬狗。
王曾也不急,只是淡淡地说:“罪人之言,怎能当做证据?”
“你?!”
曹承辉也没想到王曾会如此反驳,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
刘娥听到王曾的辩解,皱起眉,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
“太后,我已经让人从辽国那边查出事情的经过,太后请看。”
说话的人正是晏殊,刘娥听完一喜,虽然让皇城司和殿前司都有去探查,可没有实质的证据,此时晏殊的话就如最后的稻草一般。
刘娥今日是必要弄死王曾,冤枉我儿,哀家必要你死。
曹须接过一封信,是沈一一昨日交给赵敏的那封信,心中已经将耶律隆绪的阴谋,命令张俭利用王曾,制造混乱,然后伺机发动战争,打大宋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信中所写的内容,刘娥愤怒地看向王曾,问道:“王曾,你是想我大宋灭国?”
王曾听完一怔,自己虽然想弄倒刘轩,只不过是为了阻止刘轩地丁税的实施,怎么就灭国了?
接过刘娥手中的信,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王曾越看越心惊,呼吸也越来越粗,到最后直接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让人打水来,莫要让他在此装死。”刘轩对着曹须说道。
随着一桶水倒在王曾脸上,他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刚才我看到了什么?自己被利用了?
想到这,王曾惊醒,立马跪倒在地。
“太后,臣真不是想叛国啊!臣只是为了阻止摊丁入亩才想陷害刘大夫的,那张俭当日心中说了,只有除了刘轩,才能阻止战争,这也是耶律隆绪的说法啊,臣是被陷害的,求太后饶命啊!”
王曾一辈子都没有跪在地上过,虽然和刘轩有利益冲突,但在国家大义上,王曾从未想过背叛自己的国家,此次被利用,也算是让自己晚节不保。
刘娥看着五十多岁的王曾,一辈子为了大宋战战兢兢,到老了却老糊涂了。
她叹了一口气,诶。
“王曾啊王曾,你让哀家怎么说你好。刘轩的地丁税,利国利民,你可知现在辽国那边许多的汉人已经开始往大宋迁徙?听说了这地丁税,我们大宋现在是万众归心,朝廷给你们的俸禄可不少,为什么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而陷我大宋而不义啊。”
刘娥语重心长地说完,虽然心疼刘轩,但作为亲政太后,他也知道王曾为了国家也算是尽心尽力,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责备王曾,默默地坐回到凤椅上,掩面哭泣。
刘轩见刘娥伤心的样子,有些不好受,刘娥一直默默关心自己,他想去安慰安慰,可现在这样的场面,自己也不好走进帘子里面。
赵祯一直不说话,观察着每一个人,特别是刘轩,他十分之八的时间都在看着刘轩。
此时见刘轩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心里确认刘轩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但他却不想声张,可见刘轩确实无心争夺这个帝位,他更是放下心来。
赵祯拍了拍刘娥的手,轻声说道:“母后,接下来就让儿臣来处理吧。”
刘娥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赵祯明白刘娥的意思,便掀开帘子走向刘轩,他牵起刘轩的手,看着这个和母后容貌相似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刘大夫,这次是吾的错,冤枉了你,差点酿成大错,这件事就由你做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现在处死王曾和曹承辉,吾也依你。”
看着赵祯略带暧昧的眼神,再加上这哄人的话,让得刘轩胃里一阵翻腾,他连忙挣开赵祯的双手,轻轻说了句:“陛下,臣喜欢女人,别这样。”
这句话一出,虽然说得轻,但这回音效果如此好的大庆殿,众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晏殊和郭允恭都笑了起来。
赵祯狠狠地盯向晏殊二人,又是立马闭上了嘴。
他看向刘轩,有些尴尬地说道:“刘大夫可真爱开玩笑。”
说完这句话,赵祯看向跪倒在地上的王曾和曹承辉,到当然还有王德用。
“宋辽大战不日就会打响,这正是用人之际,王将军请起吧,吾可让你上战场戴罪立功,若到了战场出现疏漏,吾定斩不饶!”
赵祯说完扶起王德用。
“谢陛下!”
王德用激动地看向赵祯,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这王德用向来高傲,除了父皇,可没人能命令他,这次还得感谢刘轩这个自己的哥哥啊。
随着王德用回到队伍,赵祯看向王曾和曹承辉,又转过身看着刘轩。
“刘大夫,吾真让你处理,你提点意见?”
听到赵祯的话,刘轩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感觉赵祯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暧昧,不知道为什么。
刘轩看向帘子后的刘娥,发现她还在默默流泪,只好拱手对着赵祯说:“陛下,王曾与我有利益冲突,臣不怪他,但错就错在被人利用,为了太后,便随便贬到哪里等死吧。”
“好!依你!”
刘轩没想到赵祯想到没想就同意了,其实赵祯只是听出来了刘轩的意思,他也不想母后难做人,毕竟自己未长大前,是王曾一直辅助母后。
“张茂则,拟旨,今平章事王曾,误信他国奸细,扰乱朝堂,陷害忠良,念其一辈子兢兢业业为国操劳,以左仆射、资政殿大学士之衔判郓州,褫夺沂国公封号,与家人一起,终生不得回都城,就在郓州颐养天年吧。”
赵祯说完,朝着刘娥问了一句:“母后,儿臣这样决定可好。”
刘娥听到赵祯的话,面带微笑地回道:“以后陛下自行定夺就好,不用问哀家。”
听到刘娥的话,赵祯也是一喜,他知道,母后已经在一点点地放权了。
跪在地上的王曾仿佛老了二十多岁一般,这一眼看去就像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一般。
“谢陛下,谢太后。”
随后,他转向刘轩,有些落寞地说道:“谢刘大夫。”
刘轩最见不得人这样,何况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摆了摆手,没有理会王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