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听到曹利用的话,心中冷哼,我不理你,你还喘上了?
“曹侍中,并不是你没听说过的事就是不存在的,我刘轩虽年仅二十,但去过的地方比你看过的女人还多,莫要在此胡乱攀咬。”刘轩也是不客气地说道,他可不是一个任由他人欺负的软柿子,况且刘轩心知刘娥就要对曹利用动手了,因此,根本不怕这曹利用。
朝中许多人都是曹利用的心腹,哪能听得刘轩的这句话,纷纷指责起来。
刘娥和赵祯在帘子后,却是有些欣赏刘轩,在得知曹利用势大,还敢如此对曹利用说话。
“你这黄口小儿,莫要以为自己有些许功劳,就能折辱老夫。陛下!臣怀疑这刘轩是辽国细作,恳请陛下彻查这来路不明之人。不然,臣便只能辞官回乡。”曹利用开始耍无赖了,居然开始用辞官威胁赵祯。
“臣等恳请陛下彻查刘轩,不然,臣等也只能辞官。”这大庆殿上居然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发声支持。
赵祯看着如此多人支持曹利用,有些气愤,但又做不了什么。
范仲淹早就看曹利用不爽了,此刻见如此多的官员力挺曹利用,便立马说道:“陛下!臣以为刘常侍所说句句在理,不论女真是否存在,这对西夏之策却是有理,此等机会怎能就此放过。曹侍中分明是不想继续为前线给予补给物资,枢密院的军资怕是都被他贪墨了吧?”
刘轩没想到范仲淹说话如此直,居然敢出来和曹利用作对。
曹利用听到范仲淹这么说,气得青筋暴起:“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贪墨军资,账上都有记载,还能弄虚作假不成。”
刘轩见有人挺他,便说道:“哼,怎么就弄不得虚,做不了假,当日我在大城县可是见过从枢密院批下来的军械,说好的百炼钢,实则如豆腐一般脆,砍几刀刀刃就卷了。难道不是从材料上作假?”
曹利用听到刘轩如此说,心中一惊,他确实从材料上克扣了军资,但所有上报此问题的密函都被他截下了,并没有人能传到官家的耳朵里,他没想到刘轩竟然也清楚此事,顿时心虚起来:“你莫要胡言乱语,我可从未见到有此类事情上报。”
赵祯听完这些心中已经有数,这曹利用在朝有诸多党羽之外,居然还贪墨军资,便朝向刘娥说道:“母后,既然刘轩为咱们打开局面,也是时候了。”
刘娥点点头,便说:“诸位大臣,请先见一人再做计较。曹须,传州民赵德崇上殿。”
众人见太后说话,也便不再言语,而是疑惑起来,这赵德崇是何人。
片刻,一名身穿素衣之人被带到殿前。
那赵崇德只不过一个百姓,哪里经受得住这么多官员的眼神,立马便要跪下。
“赵德崇,你不用下跪,就如此说。将你在赵州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刘娥说道。
那赵德崇立马哆哆嗦嗦的说了起来:“草民是赵州州民,今日来都城是为了状告赵州兵马监押曹汭,曹汭酒醉后穿黄衣,叫别人喊他万岁。草民见到此情,本想上前理论,他这是侮辱官家老爷,却没成想被曹汭打了五十大板。草民气不过,便上京告状。”
“胡说八道!我侄儿怎会做出如此之事!你这贱民休要胡说!”曹利用听完,真想把这坑叔的曹汭给砍了,他心知以他那侄儿的性格,八成是会做出这等事来,但现在的情况,可容不得他承认。
刘轩在一旁看戏,他知道,刘娥是要动手了,看来她是在利用我掀起群臣对曹利用哗然的情况来动手啊,杀人诛心,还能借机敲打这帮官员,厉害。
“曹须,传罗崇勋。”刘娥也不理曹利用,继续吩咐道。
“传罗崇勋!”
不一会,来了一个太监。
“卑职见过太后、陛下。”那太监跪下参拜,继续说道:
“太后前几日让卑职前往赵州调查曹汭之事,已经找到了当时在场的几个曹汭的属下,他们也坦白了一切。这是供书,那几人也在殿外等候,请太后、陛下定夺。”
曹利用一听,糟了。
随后,几人进来,说清楚了前因后果,皆表示曹汭因有曹利用的关系在赵州胡作非为,强抢民女之事也时有发生,但因为曹利用都敢怒不敢言。
“曹利用,你还有何话要说。”刘娥站起身来,走到曹利用身前,大声呵斥。
曹利用低下头,拱手说道:“臣管教无方,没有约束好侄儿,请太后降罪。”
“只是管教无方吗?”刘娥瞥了他一眼,“怕是这官做得太大了。”
说完刘娥便回到龙椅上坐下,继续道:“免了曹利用的枢密使职务,降为兼侍中通判邓州,那曹汭直接杖毙,如此谋反之罪本可株你九族,哀家念你在景德时的功劳,放你一马。你们有何意见?”
刘娥看向那群帮着曹利用说话的大臣。
结果一个不长眼的人进言道:“太后,不妥,这是曹汭一人所为,曹侍中是重臣,应该不知。”
刘娥大怒:“好一个不知,怕是你张士逊老眼昏花了吧?”
晏殊对着刘轩说,他是刑部尚书。刘轩也是点点头,心想这老头要完蛋了。
刘娥继续说道:“张士逊年近六十,已不适合刑部尚书一职,出知江宁府吧。”
刘娥刚说完,刘轩便听到范仲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必这范仲淹和张士逊关系匪浅。
张士逊颤抖着双手拜了拜:“臣领命。”他并不是曹利用一党之人,只是真心觉得此事与曹利用关系不大,谁想,这些都是刘娥为了铲除曹利用的手段而已,谁让他撞枪口上了,被当鸡杀给那些人看,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些老糊涂了。
曹利用此刻已经跪倒在地,他知道此罪名虽不能让刘娥杀了他,但还是心中忌惮起来,就算现在不会死,怕也是被刘娥惦记上了。
赵祯看向刘娥,疑惑为什么母后不干脆直接弄死这曹利用。刘娥感受到赵祯的目光,轻轻说道:“此事得慢慢来。罪责还无法大到直接处斩他。”
诶,我儿还是太年轻,太过于心急,刘娥心里想着。
刘轩可不想刘娥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曹利用,既然得罪了,就不能让他有还手的机会,便说道:“太后、陛下,臣恳请彻查枢密院军资一事。还有,曹利用身为景灵宫使,臣以为也得好好查查景灵宫的账目。”
刘娥听到刘轩的话,大喜,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后续的办法,便说道:“好,晏殊,你作为枢密副使,这些事就由你来吧。”
“是,太后。”晏殊领旨,苦笑的对刘轩轻声说了一句:“你小子可真会给我找事啊。”
刘轩嘿嘿嘿的讪笑着。
“曹利用,起来吧,哀家又不是让人砍了你!”刘娥见曹利用跪在地上,便说道。
“陛下,你继续吧。”刘娥又转头对着赵祯说道。
“是,母后。”赵祯看着刘娥和刘轩的配合,心中顿感无力,想着,自己还有好多要学啊。
赵祯看向下边的群臣,说:“既然确定了对西夏的战略,可有谁要负责出使辽国?”
他是想让刘轩去的,但想起刘娥的警告,还是不太放心让刘轩出使辽国,便问了起来。
底下一片哗然,谁也没有这个胆量出使辽国。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臣郭允恭愿意前往。”这郭允恭正是郭皇后的亲父,任殿直,官至崇仪副使、常州知州。
赵祯一听大喜,这是个信得过之人,还是自己的国丈,不管是身份还是可信度,他去正合适不过,就说道:“国丈大义,那便命你前去辽国,去之前进宫见见清悟吧,她也是对你想念的紧。”这郭清悟正是郭皇后。
“谢陛下。”
赵祯转头向刘娥问道:“太后,那这刑部尚书和枢密使的职位......”
刘娥说:“武信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张耆可胜此任,而刑部尚书就由皇儿决定。”
张耆对于刘娥又知遇之恩,当初就是他将刘娥献给真宗,后来被赶出王府后,也是张耆一直照顾她,让她和真宗能经常约会,为了保护刘娥的名节,还直接搬出府出住,现在刘娥对他是感激不尽。
晏殊听到刘娥的话,直接不同意了,自己干枢密使这么多年,就要上前反对。
刘轩见状立马拦住了他,刘轩可是知道,晏殊就是因为这事得罪的刘娥,自己现在出尽风头,也得想办法出点错,便表示,自己来:“太后,这不妥。张耆出任枢密使,对太后名声不利,请太后三思。”
张耆在一旁正暗自高兴,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也没说什么。
刘娥听到也不恼,毕竟刘轩说事关她的名声,她问道:“哦?刘爱卿有什么意见吗?”
刘轩手持笏板说道:“世人皆知太后与张耆的关系,若是太后亲口说的让张耆出任枢密使,会让世人觉得太后任人唯亲,因此,这不妥。”
刘娥也是惊讶,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任人唯亲可不是什么好事,点点头说道:“那就全由陛下做主吧,哀家累了,先回宫歇息了。”说完便在曹须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庆殿。
群臣看见刘娥如此听刘轩的话,纷纷疑惑不解,太后把持朝政多年,说一不二,什么时候这样过,他们心想,还是小看了这刘轩啊。
赵祯看着刘轩,心中也是对他颇有好感,这变相的让赵祯有机会扶持自己的亲信了,随后他就说道:“翰林学士知制诰丁度起草诏令,深懂刑律,封刑部尚书。晏殊,你本是枢密副使,便由你接管枢密使吧,不要让朕吾失望。”
晏殊和那名叫丁度的,立马谢恩。
“刘轩,轨度端和,敦睦嘉仁,忠勇,而且不居功自傲,解危于大城县,先是被封太常寺少卿,兼天章阁杂学士,后又从西夏细作手中解救吾与太后,升中书省左散骑常侍,兼观文殿学士,现在你又献策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啊?”
听完赵祯的话,群臣都是一愣,果然英雄少年啊,年纪轻轻,屡立大功,难怪这么年轻就三品了。
刘轩可不想再升了,不想做官啊实在是,便开口说道:“陛下,臣年纪轻轻,现在这样挺好,再赏就会让我骄傲自满了,若是陛下要赏,就赏些银钱吧。”
晏殊听完,差点摔倒,这太俗了,但心中更是钦佩眼前的这个少年,进退有度,不居功自傲。
“哈哈哈哈,刘爱卿实诚人也,那便依你,赏黄金万两。”赵祯说完便起身走了。
边上的太监立马喊道:“退朝。”
这本是曹须的活,但已陪太后离开,便由副都知张茂则代替,他也是从小跟在仁宗身边的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