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婉无语，并不看她，漫不经心道，“不知道李老师是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
李君一噎，想起从病房门窗里看到男人对陆小婉爱意的眼神，心脏针刺的痛。
这个女人没有心，不值得赵青山的爱。
她梗着脖子，没有回答，居高临下睨着她，“你现在还是他妻子，就应该在青山受伤的时候照顾他。如果不喜欢他，请你不要吊着青
山！我也希望你能遵守协议，到期离开不要缠着青山，耽误他。”
陆小婉听不下去了，说的什么玩意，她倏地站起来，和李君平视，本来跳起来骂她的，又觉得不值当，她觉得和这种拎不清的人吵架费
劲。
换了口气，斜睨她一眼，声音软软，慢条斯理道，“李老师，你这是看上我爱人了，等着我退位你接上呢？”
李君被说中心事，脸一红，慌乱道，“你胡说什么！”
陆小婉心里“啧啧”两声，真是不齿这种人，敢想不敢认，怂包！
“一口一个青山，叫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现在是他爱人呢，”陆小婉语带讽刺，毫不留情戳醒她，“李老师，教英语的应该明白
过去时是什么意思吧！你已经是过去时了，而我才是现在时，前女友和老婆划不了等号。”
李君面色一白，气的前胸起伏，瞪着陆小婉说不出话反驳，反而说出内心想法，“陆小婉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的真心。
陆小婉怔了两秒，直接气笑了，看着李君离开的背影，撇嘴无语。
这女人可真会给她添堵。
忽地坐下，拿起刚才摘的大叶子扇风降火。
本想接着闲适看风景的心情，荡然无存，她坐在树下等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似乎过于安静了，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抬手看了看时间，四点四十，该回去了。
陆小婉走到刚才散开的地方，发现空无一人。
她有些茫然，心里也升起一丝陌生的慌乱。
人哪儿去了？
陆小婉连忙在之前活动的山顶附近转了转，周围都是茂密的草丛。
朝四周喊了喊，除了山顶的风和蝉鸣回应她，一丝人的影子都没有！
抬手又看了看表，没到下午五点钟啊！
难道集合时间提前了？
集体离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通知……
不对！
脑海忽然闪现一道身影。
李君来过……
她脸色一沉，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会儿她没心思揣测李君的行为，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她得趁着天亮下山。
学校门口，刚下山的一百来号高三学生，正在进行解散前的第三次报数。
此次出游，三个班级四个老师带队。
只是没想到在山顶才活动了2个小时，就有两位同学被草丛里的蛇咬伤了胳膊和腿。
马上高考了，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愿看见，为了其他同学的安全，只能提早结束这次的出游活动。
地理老师是位男同志，人高马大。
他把剩下的同学的回程安排交代给李君和隔壁班语文老师，就背着腿受伤的同学和扶着另一位同学的秦芳先行下山了。
地理老师和秦芳把受伤的同学在医院安置好。
回来他就听到人数不对，此时已经报数第三遍。
今天出发前是他负责点的人数，清清楚楚106人。
此刻除了刚才被毒蛇咬伤的两位同学，只有103位同学，明显少一人。
排着队的各班同学互相看着窃窃私语。
人群里猛然响起两道声音。
“老师，陆小婉不在！”
“少了陆小婉同学！”
陆小婉前桌的女同学和曾经的年级第一同时开口。
地理老师神色凝重，扫了眼一班人群，“刚才下山的时候，大家在队伍里有没有看到陆小婉。”
话音一落，大家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看来还在山上。
他转头看向李君。
背着学生下山前，他交代了李君清点完人数带同学们回来。
地理老师的眼神扫过来，李君敛眸掩住眼底的不自然，等大家都看向她时，她抬眼，神色如常道，“下山前我有亲自叫过同学们来集
合。”
说着她看向几个同学，那几个同学注意到李君的眼神，一个个如实开口。
“我那会一个人坐在树下看书，是李老师来叫我回去的。”
“我们两个跑的远，幸好李老师过来通知我们，要不你们走了我们都不知道。”
人群里忽然有同学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我看到李老师去通知陆小婉了，我那会刚被叫回来，就看到李老师往陆小婉坐的地方去了。”
几个同学说完，李君看向地理老师，接着道，“那会儿大家都比较紧张，人群也乱，下山的时候我注意力在周围的环境，怕有同学再被
蛇咬，所以不知道陆小婉没跟上。”
地理老师拧眉，“那她应该还在山上。”
“或许她走的慢，这会应该快回来了。”李君揣测。
“你说的对，但她人没回来，到底不放心。高考前我们不能出一点岔子。”地理老师谨慎道。
说完交代李君维持秩序让同学们解散，他找来其他两位老师上山找人。
陆小婉循着记忆中的路下山。
这个时候的山路没那么明显，全部是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夏天草木茂密把冬天能看到的小路遮了七八。
她按照记忆沿着前方东倒西歪的草下山。
山林寂静，蝉鸣声似乎弱了下去，草丛窸窸窣窣，耳边清晰传来“嘶嘶”的声音。
陆小婉全身一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天气炎热，脚底却忽然生出一股冷意，鸡皮疙瘩沿着小腿往上直蔓延到头皮。
片刻后，她强制压下心里的恐慌，屏住呼吸，声音是从前面草丛传出来的。
盯着那处草丛，她一步步轻轻往后退，刚退了两步，草堆里面就窜出一条花蛇，直直朝着她飞过来，她头皮发麻，身体先于意识一脚踹
飞，转身就跑。
横冲直撞的跑了一会儿，她才停下步子，静静观察着身后，确定周边安全后，她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脸颊上蔓延的汗水。
她安慰自己，自言自语，“不就是一条蛇嘛！”
又不是没见过！
她刚穿来那会儿就见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