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舟说你昨天晕倒了,没事吧”孟钦杉一把上前抓住她,前前后后的翻看。
言欢面无表情的无语着:“我只是晕了一下又不是绝症。”
“呸呸呸,你别乱说!”孟钦杉眼神满是担忧,面对她实在的友情,言欢生出一丝愧疚,语气也跟着软下来:“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你看我好好的”说着还配合着转了个圈。
孟钦杉舒了口气:“那就好,别太紧张,晚上早点休息。”
“嗯知道啦,那我先进去啦一会要上课了。”
言欢转过身后一阵阻力把她拉住,她回过头,许连舟扯着她的衣服,又突然放开:“我妈说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她有点不放心”
“哦,我们不允许带手机,我在学校就把手机关机了,你帮我跟阿姨讲下吧”
“嗯。”
言欢又看了眼他们说:“没什么事了吧?”
孟钦杉笑笑:“没事了”
许连舟沉默,她点点头走进了教室,刚坐下柏筱就好奇着问我“谁找你啊?”
“我弟跟孟钦杉。”
“你不是天天说他不是你弟吗?不是,他们找你干嘛?”
“没事,就是关心下。”
“携同家属送关怀啊?”
“......看书!”
眼下言欢是没有心力在意他们的爱恨情仇的,转眼离高考倒计时两天,班主任朱老师在专门给她们进行了整整两小时的心理疏导,一改往日的严厉形象,用着慈祥的语气让他们放下压力。演讲的最后她还分享了往年高考的一些“趣事”,比如到了考场发现没带准考证的同学,因为考前紧张失眠导致在考场昏迷的同学,再比如高考过程中紧张的全身出汗抽搐的同学,等等......
高考前一天,学校没有安排课程让他们回家休息,以最好的状态备战高考。言欢在家时言铭鸿和许锦英也都推了手头的事在家陪着她。
他们故作轻松的状态反而让言欢有些压力,晚上坐在饭桌时,正准备吃饭她突然想到朱老师说的因为高考前夕吃坏肚子导致错过高考的那个故事,吓得她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许锦英轻声责备:“怎么能不吃饭呢,明天还要考试。”
说着又担心她焦虑不敢再继续劝她,言铭鸿也不敢喘大气,倒是许连舟说了句“你还是吃点吧,今天的菜没有重口的。”
言欢意识到自己确实过于紧绷,拿起碗吃了几口,匆匆吃了后又上楼去了。
回房后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好好睡一觉,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床去翻看着桌面的书,越看越烦躁,抓起旁边的水杯,却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了。
房间里也没有水,无奈她拿上水杯下楼接水,接完准备上楼时碰到从楼梯下来的许连舟。
“你这么晚下来做什么?”言欢问他。
他犹豫了两秒选择回避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渴了,下来喝水。”
他皱着眉说“你考前别喝太多水,不好。”
“哦好”她绕开许连舟上楼,他又在她背后开口“言欢,你别紧张,那只是一场考试,代表不了你的成绩。”
“嗯,知道啦。”她回头朝他笑笑。
回到房间后言欢放下水杯,看着杯子里纹丝不动的液体,想到那次在山上的民宿时,那个吃完饭的下午,她在房间的露台向下俯瞰着院子里的溪流。那道溪流从外部引水,流水在溪槽的尽头汇集在大水潭内,被引进来的水流争先恐后的在狭窄的溪槽里涌动着,一通奔向水潭,最后归于水潭时泛起一丝涟漪,而后在宽阔的水潭中归于平静,有节奏的涌动着。
她突然不想喝这杯水了,其实她并不口渴。
不管是朱老师还是爸爸,阿姨,许连舟,他们劝慰的那些话她都清楚是为了让她安心,即使所有道理都懂,但最终我们也只有靠自己才能获取力量。
高考当天,言欢一早起来反复检查背包,又在言铭鸿的再三确认出门,许连舟静静地看着他们,在他们上车前递给言欢一瓶水说“加油”。
言铭鸿开车带着她到考场,一路畅通。言欢提前半个多小时就进了考场在位置坐下,要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感觉到手心一直在冒着汗。
但当卷子拿在手里,沉浸在那些题目中时,她开始放松下来,毕竟在她的专业里没有什么是可怕的,考试什么的不在话下。
连续两天的考试结束了,她收到了来自柏筱的消息,简单的三个字——怎么样
——还行,你怎么样?
——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题目我都做完了
——高考也没那么可怕嘛
——高考也没那么可怕嘛!
让他们感到期待又恐惧的高考终于结束,沉寂了许久的班级QQ群异常的热闹,大家起哄要一起聚一聚。班长应大家的要求组织了一场谢师宴,地点是KTV包房。
言欢跟柏筱约好了一起出发,出发前她收拾了一番,邋遢了一个多月的她难得的穿上小裙子,精心扎了个头发,背上背包下楼。
坐在楼下沙发上的言铭鸿叫住她,她才想到忘了跟她爸报备,她立刻坦白“我去跟柏筱吃饭,然后晚上有同学聚会。”
言铭鸿马上询问:“在哪聚会?也不跟家人讲一声”
“在金鱼胡同那边的KTV。”
听后他脸拉了二里地长,不悦的说:“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KTV,那是你们小孩该去的地方吗?”
“爸我都要上大学了,去KTV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那么封建!”
言铭鸿最听不得她这么说话,虽是坐着,眼神里全是怒气,下一秒就要拿皮带抽人的架势,像依萍他爸。
言欢知道跟他解释不通,扯着包要走。他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指着言欢:“你今天要去就别回来了!”
在言欢看来,言铭鸿就是这样,从不会沟通,他的教育方式就是发号施令,再找机会花钱示好。许锦英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眼神打量在他们之间,转身去问言铭鸿:“怎么了这是?”
言铭鸿只顾着吹胡子瞪眼,言欢装没看到,跟许锦英道别后大步走了出去,背后是言铭鸿的怒气:“你看看她穿的什么样,去什么KTV!”言欢不用想都知道说这话时一定在指着她骂。
她跟柏筱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晚饭,赶到包房时大多数人都到了,满满当当的塞了一整个房间,大家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本就拥挤的房间上蹿下跳。朱老师被人群拥挤在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搔首弄姿的唱着《舞女泪》。旁边几个眼线精跟着伴起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