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娥,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来找我。”
孙玉亭把目光往王彩娥裸露的大胸脯看去。
他甚至有一种想一下子把王彩娥扑倒在炕上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大队部里面的人都还等着呢。
王彩娥扭了一下细腰,娇柔的看了一眼孙玉亭,“你可说话算话哦!”
王彩娥对于孙玉亭,其实早就有好感了。
几个月前,在双水村小学开批判大会的时候,孙玉亭坐在主席台上,讲起话来,神采飞扬,王彩娥在台下看着,就觉得很崇拜呢。
孙玉亭眼眸带笑的看着王彩娥,“那现在一起去一趟大队部,你在赔偿协议书上签个字,你家俊斌的事就算了了。”
他抽出麻绳腰带上插着的旱烟杆,从烟袋里挖了些烟叶,划着火柴,点燃后美美的抽了起来。
王彩娥抬手拍了一下玉亭的肩膀,“快让开,去大队部吧。”
孙玉亭被王彩娥这一掌吓了一跳,随即露出笑容。
他缓缓站起来,嘴里吐出一口浓烟,拖上破黄胶鞋,就往窑洞外面走。
王彩娥理了一下衣服,“玉亭,你门口等一下,我换条长裤。”
孙玉亭回头调侃,“短裤不是挺好看。”
王彩娥娇羞的白了她一眼,“少贫嘴,赶紧出去。”
孙玉亭把旱烟塞进嘴巴,抽了几口,就跨出了窑洞。
大约等了五六分钟,王彩娥才出来。
她下身穿了一条大红色的化纤长裤,显得特别惹眼。
玉亭眼神顿了一下,“怪好看哩。”
王彩娥轻笑一声,扭着肥臀走到了前面,径直往大队部方向走去。
玉亭跟在后面,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抬眸看着王彩娥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
人啊!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是别人家的最好,老公老婆也不例外。
这就是人性的悲哀,拥有的不知道珍稀,得不到的总是觉得最好。到头来,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大有人在。把家庭搞的支离破碎的也比比皆是。
孙玉亭终究会突破道德底线,惹出一段风流韵事来,最后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大队部的窑洞,里面的人早等的不耐烦了。
田海民开玩笑,“玉亭,你迷路了吗?去那么久?”
玉亭掐灭旱烟,在小腿肚上敲了敲,“王彩娥在自家窑洞,我一开始找到龙王庙去了,多走了冤枉路。”
田福堂表情严肃的看了一眼王彩娥,目光中还带着一点鄙视,这女人不像话,老公还没有入土,就穿起了大红裤子,也不害臊啊。
他清了一下喉咙,“王彩娥,协议书内容玉亭都告诉你了吧?”
王彩娥理了一下刘海,“都知道了。”
“你都同意,就签字吧。”田福堂看了一眼田海民。
田海民领会,把协议书递了过去。
王彩娥看也没看,拿起笔就在甲方处签字了。俊斌的赔偿事宜算是圆满解决。
金俊山有些嫌弃的看了看王彩娥,显然对于她的穿着也是相当的不高兴。
他冷声道,“俊斌的事既然谈妥了,那么今天请一个道士,然后就下葬吧,天气炎热,拖不得。”
他显然是说给王彩娥听的,毕竟她是俊斌的婆姨,有些事情,还得她拿主意。
俊武插话,“我看赶紧去办吧,大家坐在大队部里面,也解决不了问题。”
王彩娥尖声道,“俊斌的后事,还得靠大队部哩。”
田福堂发话,“咱们都去龙王庙,俊斌的事毕竟是咱们大队部负责,早点把事情办了。”
他挪动身体,下了炕,带头往窑洞外面走,其他人也就都站了起来相跟着。
王彩娥走在最后面,一言不发。她其实看见俊斌的尸体时,被吓了一大跳。
她的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俊斌浮肿的脸,因此才跑回家里去躲着的。
后来实在太累,就睡着了。
如果让她一个人在龙王庙呆着,她是万万不敢呀。
田福堂让少安骑着自行车去米家镇请来了王道士,专门来操持丧事。
玉亭带着婆姨贺凤英开始在破庙前布置起了追悼会场。
他们带着几个人,在王道士的指挥下挂起了挽幛。
田福堂派田海民和金俊武去了一趟米家镇。
一个小时后,用拖拉机拉来一口柏木好棺材,耀眼的红漆,金色的寿字,很是考究。
双水村近些年,可没有人家用过这样豪华的棺材呢。
王道士点了香,叩拜了四方神仙后,邀请金家湾的人一起把俊斌的尸体放进了棺材。
田海民从米家镇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几个花圈,放在棺材前面。
贺凤英招呼村里的一些妇女,把做好的小白纸花分发给来参加追悼会的村民。
王彩娥的母亲坐在女儿旁边,轻声说着安慰的话,“别哭,你还年轻,身子骨要紧,等过了几年,重新再寻个好人家,别太难过了。”
她的母亲倒是想的明白,对于俊斌这个女婿走了,一点也没有当回事情,实在心狠着呢。
追悼会有王道士主持,脱帽致哀后,就请玉亭来念悼词。
玉亭挺直腰板,手里拿着一卷纸头,朗声读道,“……俊斌同志,为了咱们双水村的庄稼,为了咱们双水村的东拉河水,为了光荣的革命事业,于昨天夜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享年三十五岁。他永远的走了,但是他的革命奉献精神,必将在双水村世世代代永相传……”
念完以后,好多村民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
田二也来凑热闹,看见那么多人在哭泣,他显得很兴奋,高声喊道,“要变天了,要变大天了……”
田福堂抬眼看了看,指示金富和金强把田二赶到了东拉河的另一边。
一开始,怎么赶都没用,不出一会儿,田二就又跑回来瞎嚷嚷。
还是金强有办法,他从供桌上拿了一些糕点塞进了田二的手里,这才把他成功打发走。
追悼会结束后,就起灵下葬。
至于俊斌的墓地,金俊文早就带着十来个打墓人,在金家祖坟按辈分排好的地方挖好了。
八个壮劳力,抬着棺材跨上了哭咽河的小桥,一步步往金家祖坟走去。
后面跟着死者的嫡亲和金家湾的人,那是一片哀哭之声,震天动地。
送葬队伍刚刚走过哭咽河,西山的上空,突然漂浮起一团团漆黑的乌云,紧接着,明晃晃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就响了起来。
村民们都急切的抬头望向天空,“俊斌走了,难道给老天爷带了信了?已经烤焦的双水村难道会迎来一场甘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