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怀疑的目光落下,他就是人群里的怪物。
受到群体的排斥,最后被视为异类。
按在手机旁的手,指甲泛白。
盛渡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种的情况,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逃离那个经历,却要被人放在太阳下暴晒。
毫无体面。
十班的人目光有些不太敢看盛渡。
其实最开始盛渡来这个学校,就已经有很多传闻了。
有人说说他是靠关系进来的。
他暑假经常打架,开学的时候就惹了不少事。
最开始升阳的学生都以为他只是青春期里的那个小混混。
但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说他是封临中学的那个双王之一。
要知道封临双王的称号,当年在每个学校都非常有话题感。
后来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他们知道,三年后那两个人会抵达自己想要的高峰。
但他们不知道高中的第一年,那个封临双王两校相隔,一个依旧是天上月,可剩下的那个成了淤泥。
天地两隔,神终究会坠落。
哪怕他曾经多么令人向往,可一旦翅膀被人折断,就什么都不是了。
盛渡眨了眼睛,他不打算解释。
闻年在旁边有些紧张。
盛渡抬脚将自己桌子踹了一脚,整个人又成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你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桌子和地面摩擦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十班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舒溪拽着书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盛渡发脾气。
说实话,自从时憶来,她很少看盛渡生气,这家伙惹事都少了。
在线第一个吃瓜的舒溪,自然知晓盛渡这样子是因为什么。
教室在盛渡那个动作结束后,陷入死寂。
清朗的笑声在门口响起,舒溪倚在门口:“怎么办,打电话也抓不走你呢。”
舒溪目光落在盛渡的脸上,所有人在听到舒溪这句话,更加疑惑。
有些话,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说。
与此同时的一班。
时憶正认真背书,姜欣大清早跑过来,看起来十分匆忙。
刚到位置上,她甚至没喝一口水,就拉着时憶的衣服:“时憶,你昨天看群了吗?”
和时憶玩的熟悉后,姜欣就加了时憶好友,把她拉进的班级群里。
昨天群里炸了,很多人熬夜讨论。
但时憶没有出来。
姜欣怀疑时憶没看,而接下来时憶点头,显然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怎么了!”时憶捧着英语书,看到姜欣一脸震惊的样子,她询问。
姜欣捏着手中的杯子,最后她张口,却说不出来。
因为她在时憶的身后,看到了门口的盛渡。
少年只是在一班门口站了一会儿。
看到姜欣投过来的目光,他拿着手中的保温杯提步离开。
时憶顺着姜欣视线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头顶的电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老旧了。
她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没……没事。”姜欣不敢再说。
时憶将校服的拉链往下扯了一下,她凑到姜欣旁边,认真地说:“别人的八卦,不兴聊。做好自己就行了。”
时憶抬手捏了姜欣的脸,话语宠溺。
姜欣向来喜欢跟她八卦,大到学校外面,小到班级里面。
时憶在姜欣这里,了解到了不少东西。
但她只把姜欣告诉她的东西,当做学习后的放松。
她认真听着,却从不表达什么观点。除非是姜欣问,她有什么看法,她只会说:他人经历,不给(ji,第三声)予评价。
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事,在背后揭露伤口,总归是不好的。
因为不了解事情所有经过和由来,就妄下结论,这是错误的行为。
“好好好。”姜欣听到时憶的话,连声点头。
关于企鹅群里的事情,她其实也保留了怀疑。
如果盛渡真的是造谣者嘴里的杀人犯,他早已不在这里了。
怎么还可能在这里读书?
姜欣有脑子,又不傻。
这造谣者很显然是搞事情,但说实话,姜欣想起刚刚看到盛渡的那双眼睛,她有点害怕。
她不知道盛渡是不是在看时憶。
姜欣紧捏着衣摆,坐到了位子上。
可她又不放心,抬手拽住了时憶的校服,“时憶,盛渡跟你很熟悉吗?”
姜欣记得暑假的那个生日。
时憶的生日和盛渡的生日在同一天,听到这个消息,她其实很震惊,但更震惊的是,他们都在给时憶准备惊喜。
这个惊喜的开头,姜欣不清楚是不是舒溪提出来的。
至少她是被舒溪通知的。
舒溪和盛渡玩的还行,姜欣能理解,但要说盛渡和时憶玩的还行,姜欣确实不清楚时憶为何和人人都有些害怕的盛渡玩到一起。
毕竟学霸和学渣之间的沟壑还是挺大的。
“熟悉啊,他是我债主。”时憶看着书上的单词,认真地回。
“债主?”姜欣疑惑。
时憶解释:“现在我还欠他两个包子,他还挺不错的,我来升阳的某天晚上,他请我多吃了一碗夜宵。”
时憶没想到,开学第二个饭友会是盛渡。
那个夜宵,或许是时憶对盛渡最初的印象。
她忘记了第一天他喊她小可怜。
也忘记了超市里再次相遇。
好像她能为盛渡停留在最初的记忆,只有那个夜宵。
饿死鬼被人投喂,这是她回世上最好的一份赠礼。
她可以没人爱,也可以独自承受一切。
但别人伸手带来的善意,她总会记得牢固。
盛渡是那个其中之一。
时憶也愿意和他做朋友。
姜欣看到时憶嘴角有一丝很浅的笑,她有些迟疑。
谁知,看单词的时憶看向姜欣:“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有你们这些朋友。”
“对,我们是好朋友。”姜欣听到时憶的话,她不再迟疑。
反倒是将头轻轻靠在了时憶的肩膀上,“早就是朋友啦,既然盛渡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时憶盈盈一笑。
“friendship。”她读了一个单词,又认真开始学习。
只不过从今天开始,升阳的气氛就变得很怪异。
时憶听到不少人都在讨论盛渡,可她走近,那些人却不再提及那个问题。
而她今天也没怎么见到盛渡。
直到晚上放学,盛渡跟在时憶的身后,他安静的让人不易发觉。
正是如此,听到有人在骂盛渡,她不禁转身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