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起点响起枪声。
几个班级的第一个接力人,鼓足劲拼命向前跑。
十班第一个接力人是闻年,他快步跑给第二个女生,整个人双手叉腰对着跑道拿着相机的舒溪说:“溪姐,你给我拍了起跑的帅照吗?”
闻年累成了狗,十班的后勤人员给他递了一瓶水,很快便去了第二个接力人那边。
舒溪扣着快门,表情有些心虚,“可帅了,晚上发给你。”
舒溪说着,就带着姜欣往终点的地方跑。
其他几个班的女生体力一点也不差。
许丙泉站在第三棒,接到棍子,他跑的很快,时憶做着起跑的动作,很快就接住了最后一棒。
她比盛渡起先步,盛渡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憶已经跑了一段距离。
等盛渡接过最后一棒很快就追了上去。
人群中的热血几乎在这一刻打响。
“渡哥好快!”闻年看着盛渡那如豹般的速度,有些震惊。
“这个男人不要命了?”舒溪站在终点线前,她明显看到镜头里的少年在最后一刻超过了时憶。
画面里,少年目光斜视了一眼身边的女孩,他的脚步有些放慢,但最终还是他先越线。
周边浩大的加油声,在盛渡停下来看着时憶跑过来时,一切都寂静了。
时憶是第二个越过终点线的人。
哪怕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
双手撑在膝盖上的女孩,抬眸看向了盛渡。
少年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捏拳放在了时憶面前,“在赢你的路上,我怎么能输?”
时憶无言。
她捏紧拳,抬手和盛渡碰了一下。
“希望你在学习方面也这么说。”
盛渡:…………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站在周边的学生看到这一幕,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盛渡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和时憶很熟啊,还那么好说话。
舒溪在旁边拍照,姜欣拿着水跑到了时憶面前给她拎开。
“时憶,你永远是我眼里的第一!”姜欣笑嘻嘻地对时憶说。
……
一天下来,时憶除了参加短跑以外,便没其他的项目。
主要是项目都被报完了,她只好跟着姜欣一起当起后勤人员。
倒是盛渡,今天一天不知道拿了多少金牌。
整个操场上,盛渡的呼声最高。
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升阳向来规矩都是当天有重要活动,都不上晚自习。
除高三以外。
时憶收拾好东西,刚出门她就看到站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的时玥。
女孩穿着一中的校服,清纯的脸庞上还带着笑意。
在看到时憶,时玥的表情并没有变。
“聊聊?”时玥看着眼前的时憶,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时憶提步跟上。
时玥走了一段距离,见周围没人她才停下来看向时憶。
今天上午的舞蹈视频她都看到了。
时憶又再次在他们学校火了起来。
哪怕领舞不是时憶。
可那条被人拍摄的视频里,时憶才是主角。
时玥没想到回家第一天被她虐待成那样的女孩,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事。
说到底,她还是低估了时憶。
时憶会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那个带着她长大的爷爷培养的。
时玥其实很少见过自己的爷爷。
当年她们的爷爷把生病的时憶接到乡下后,她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个妹妹。
可时玥记得很明白,有一年夏天,家里来了人。
是妹妹和爷爷。
老爷子看起来很精神,站在她旁边的女孩看上去很漂亮也很灵动,旁边的人都说时憶的样子是她亲生母亲和父亲结合体。
时玥嫉妒。
因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时憶的身上。
就连经常工作在外的父亲,在听说时憶回来,也匆匆买了礼物回来。
时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对别人上心过。
甚至她有时候会嫌弃自己的母亲为何不讨父亲欢心。
是的。
她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很冷淡。
为了在时憶面前营造她的家庭很美满,她几乎是掩盖了真相。
知晓父亲不经常回这个家,她更是猖狂地设计一切。
设计时憶回家被她虐待的场景。
可这件事,不知怎么被父亲知晓了。
时玥上个月第一次看到父亲大火,连带着她的母亲也被骂了。
之后时玥就更没见过父亲回来吃饭,甚至在家里睡觉。
她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可悲。
可悲一个女人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可悲到她母亲独守空房那么多年,也没有孕育新的生命。
可悲事实是她的父亲并不爱自己的母亲。
小三……
呵呵。
这个标签永远不能从她母亲的身上撕开。
而她也逃不出那个私生子的名号。
她该可悲的!
为什么她的人生会是见不得光的。
现如今,就连她想抓住的那抹光都快要倾向于时憶了。
她不甘心。
“姐姐打算跟我聊什么?”时憶看着眼前的女孩。
其实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眼前的女孩,会那么恶毒,
恶毒到想将她毁掉。
时憶从未觉得自己有半点对不起时玥。
甚至她拱手相让父亲,让她独享这个家庭。
可时玥偏偏不满足。
“你和那天不太一样。”听到时憶冷淡的语气,时玥发现了不对劲。
刚被接回来的时憶,在家里都比较拘束,难安。
她母亲本来给时憶安排了房间,是她怂恿母亲几句,时憶才会被安排到时家那个破旧的小院子里。
时玥打时憶,她也没有还手。
那是因为时玥知道,刚刚失去爷爷的时憶,情绪低迷。
找好理由和动机,时玥做的一切都有理有据。
甚至还有下人按着时憶,让她不得动弹,所以时憶面临突发情况怎么反抗?
“不一样?你觉得我哪里不一样?”时憶听到时玥的话,往前走了一步。
斜挎在肩膀上的书包落到了时憶手臂上。
女孩目光有些犀利。
时玥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时玥的动作,时憶轻笑。
她抬手揪住时玥的衣领,语气清冷:“姐姐,你觉得那天被你打的妹妹,真的不会记仇吗?还是你觉得我没有妈妈,就活该被你欺负?
怎么,我把我的家庭拱手相让送给你,你到底哪里还不满足?”
时玥听到时憶的话,表情扭曲:“满足?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