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憶想了想,但实在想不起儿时朋友的名字,索性便没去想。
太久了,加上前世,她已经忘记很多东西。
或许印象里的爱哭包会和舒溪一样,不再爱哭了吧。
**
英语竞赛的培训,利用的是晚自习时间。
“时玥,你在发呆吗?”重点中学的培训班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看向了坐在第一排的时玥身上。
听到这话,时玥回神了过来。
她紧捏着笔,一想到今天中午父亲对她说的话,她便十分烦躁,桌子上的试卷也写错了很多题目。
她的父亲似乎很关心时憶。
可不应该这样的。
时憶不过是放在乡下养的孩子,她的爸爸更应该爱她的。
而且她很少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听到他关心时憶的话。
这次到底怎么了。
也正是这样,她在晚自习的培训班上发起了呆。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时玥站了起来,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培训班的老师没想太多,便让她坐下。
“隔壁普通中学的那个舒溪同学,想必高一竞赛的时候,你们都有接触过,升阳虽为普通中学,但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也别轻视你们的任何一个对手。
今年的英语竞赛是整个湘江市的高中都会来,而我们作为湘江市最好的高中,自然要拿出我们的本事出来。”
培训老师严肃的话,让在场的参赛学生,更加紧张了几分。
“牧燃,你的英语成绩最好,到时候你带队我放心。”站在讲台上的培训老师看向了旁边的少年,眼底更多了几分欣赏,
蓝白配的校服显得十分臃肿,少年的身影很是单薄,碎发打落在额前,有种清冷疏离的气质。
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这是牧燃,重点一中常年霸榜的学霸。
时玥的白月光。
少年掀开眼帘时,只是单字‘嗯’了一下,手中的笔不曾停下。
五秒钟,他已经用笔勾了两个题。
看起来像是随意勾的。
时玥望过去,少年修长的手指按在试卷的边缘,他似乎屏蔽了周围的一切,也不曾抬一次头。
……
时憶是在刷题的时候,余光瞥见舒溪在那里睡觉。
这个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魏老师作为他们的培训老师,有事刚出去了。
时憶抬起笔轻轻戳了一下舒溪的胳膊,“起来了。”
她小声地说。
舒溪被她这一打断,眼皮有些疲惫的撑了起来。
她单手托着下巴,将笔按在了指尖。
“写完了吗?”舒溪问。
时憶看了一眼试卷,点头。
谁知,眼前的女孩毫不避讳的抽走了她的试卷,几下就把答案腾了上去,又倒头就睡了。
时憶:“……”
时憶刚抬起头,余光就瞥见教室外面站着一个人。
是盛渡。
他手中拿着十九分的试卷,被魏老师给拽了进来。
这次英语竞赛只有两个名额。
一个是时憶一个是舒溪。
舒溪是一早就定好的,时憶是半路杀出来的最佳人选。
而盛渡呢?
盛渡出现在这里是什么鬼?
少年那双疲惫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愣是被魏老师推搡着坐到了时憶旁边。
时憶望过去,就看到少年单手压着桌子的试卷。
衣袖没有压住分数,露出了一个‘九’。
时憶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
真的就挺十九哥的。
升阳的十九哥果然名不虚传。
大概是察觉到了时憶的目光,还有些昏睡的少年,抬眸看了过去。
“你也在啊。”盛渡的尾音拖长,他微微抬起下巴的那一刻,眼皮就撩起来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睡?
奋斗版时憶不理解了。
好好学习,它不香吗?
而且她左右都是睡,魏老师难不成是把睡神给她请过来,让他们教她如何睡觉吗?
“时憶。”魏老师看着时憶,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觉得英语考十九分的人还有救吗?”魏老师轻声开口。
时憶拿着笔的动作一顿,她的目光又下意识落到了盛渡十九分的试卷上。
说实话。
一百五十分的试卷能考十九分的人,都是人才……
盛渡听到这话,下意识把他的分数给遮住了,谁知他旁边的女孩,扬着脸,笑语嫣然,“老师,十九哥只要肯努力,之后会成为满分哥。”
“噗——”舒溪趴在桌子上,听到时憶的话,直接嘲笑了起来。
她的睡意也因为这段话少了很多。
盛渡:……
听到舒溪的笑声,魏老师又问:“那二十分的数学呢?”
突然被点的舒溪:……
“应该也能成为满分学霸。”时憶想了一下,把后面的‘姐’字,换成了学霸。
盛渡哼笑,有些不服,“所以凭什么我是满分哥,她是满分学霸?”
时憶诶了一声,说的理所当然,“因为舒溪的英语可以啊,只要把数学提上来,她就两科优秀了,既然数学能起来,物化生也没问题。”
盛渡:……
好有道理。
可他科科不行。
舒溪:……
无语,这是把我捧的多高,让我没办法下台阶?
“也是。”魏老师听到时憶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她狠狠的给盛渡做了一个决定,他不参加英语竞赛,就让他在这竞赛班好好把英语基础打好。
而时憶和舒溪走得近,数学就让时憶勉强教一下舒溪。
只是令魏老师没想到的是,向来不喜欢学数学的舒溪狠狠同意了,就连盛渡嘴上也没有说拒绝两个字。
真是太阳从西边起,好学生能带团起飞吗?
魏老师真是喜出望外的出去给盛渡拿英语资料去了。
盛渡看到舒溪那样子,冷笑:“没出息。”
“我之后成为学霸还叫没出息吗?”舒溪紧拽着时憶的衣服,巴不得让时憶带她成为学霸。
夹在中间的时憶,抬手轻轻拂下了舒溪的手,同时又将试卷下面的一张空白试卷递给了舒溪,“刚刚你抄了我的试卷,不算数,重新写。”
说着,时憶看向了盛渡,“十九哥?”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看向盛渡,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扑扇着翅膀。
她嘴里吐出来的称呼,还挺像模像样的,就是盛渡听着觉得有点讽刺。
他摊开自己十九分的试卷,正脸看向了前面,从时憶那个角度,她还是能看清少年喉结上的那颗黑痣。
而她的耳边,听到的却是:“我十九分的试卷,和你那个一百四十九的试卷,不挺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