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玥一直觉得母亲有秘密。
当她知道时，大脑做出来的决策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静。
……
时憶在等盛渡给自己办出院手续。
大傍晚的，医院里的人还是不少。
她有些无聊的趴在护士站前看着护士忙来忙去的身影。
“前几天转到我们医院的病人，身份好像大有来头。”有个微矮的护士在空闲中，轻声和同事说话。
“听说是前不久出车祸的那个顾小姐，新闻不是报道了吗？”另一个高个子护士说。
“知道，不过我听说案发现场在湘水路上，那条路不是通往湘水墓地的地方吗？顾小姐大半夜去墓地做什么？”护士疑惑。
同事用手肘轻推她，“人家的事情还不要打听太清楚，据说那位顾小姐可能再也醒不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事情不简单。”那个护士噤声，但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句：“前两天我还听别人说，我们湘江市那个时先生去探望过那位顾小姐，顾小姐不是还没有醒吗，那个时先生居然推着轮椅带她出了病房，虽然很快就回去了……”
“时先生和这位顾小姐有关系吗？”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顾家只是在顾小姐转院的时候派人来看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们站病房304病人，好像是时先生的女儿。”
“诶……”那个微矮护士正准备说话，余光瞥见护士站旁边站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穿着运动服，端端正正的站着，眸子清澈无辜。
在目光投掷过去，女孩抬手朝她们挥动：“你们是在说我吗？”
护士站陷入彻底噤声。
而片刻的尴尬，最终还是被时憶打破。
“姐姐，你们口中的顾小姐是我的老师，能告诉她在哪个病房吗？”
……
盛渡过来找时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揉捏着账单，将东西丢进垃圾桶里，四处寻找。
最后在护士站那里打听到，时憶去了别的病房。
……
时憶找到病房子时，里面十分安静。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睡着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憔悴。
窗户未关，风吹进来总归是对病床上的女人不好的。
时憶走过去，将窗户关了一半。
她走路很慢，可能是因为腿刚好的原因。
时憶盯着病床上的女人，注视了好久也没有动静。
时憶想起那天时玥找她时，说过：时烨最近很关心一个生病的女人。
听到护士说的话，时憶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只不过当时时玥并没有说清楚。
所以她也不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顾秋。
看着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女人，时憶又观察了很久。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一直未落的吊瓶里。
药水并没有受到压力滴下。
她目光顿住，视线随后落到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时憶。”时玥破门而进。
声音有些大。
时憶的视线落到了门口的时玥身上，随着视线过去，她没有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睫毛微颤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时玥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时憶。
她是准备找顾秋的。
因为信封里，妈妈早就知道这个人。
时玥也是那时才知道，这并不是父亲的情人，而是……
她看着时憶，心脏紧了几分。
她不能让时憶知道。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时憶盯着时玥，声音清冷。
“我来看看爸爸的下一任。”时玥冷笑。
她将情绪收敛，让人找不出破绽。
时憶轻笑：“时玥，眼见不一定为实。”
就算时憶没和顾秋接触太多，她也不信顾秋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更何况，这个人有点像她的妈妈。
“那又怎么样？”时玥沉声，“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吃够吗？”
时玥说着，下意识看向时憶的腿。
她当时对时憶下了狠手，虽没让骨折，但也要了她半条命。
现如今她又生龙活虎的站在她面前，时玥咬牙，却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和时憶斗嘴的时候。
她要看看病床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不来了。
想着，她动作也快了一步。
时玥试图去拉起病床上的女人，可时憶拦住她。
“时玥，你别太过分。”时憶眉头微拧，也在这时，时憶的余光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大小姐，小小姐？”时烨的助理匆忙到场时，没想到会看到时憶和时玥。
他顿时有些紧张，特别是在看到时憶那双眼睛后。
感觉他好像被看穿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时玥没想到助理在送自己母亲走后，会来这里。
“大小姐，先生让我来接病床上的顾小姐去参加顾家的生日宴。”助理笑嘻嘻地说，态度恰到好处。
“别人的生日宴，请这个植物人做什么？”时玥觉得助理有病。
不对，她爸也有病。
“谁说顾小姐是植物人了？”助理疑惑，视线落在眼睛已经睁开的顾秋身上。
时憶听到这话，目光再次落到了床上。
“时憶。”女人用很轻的声音，喊了时憶的名字。
她语气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时憶下意识将她扶了起来。
只不过女人指了一旁的轮椅，“帮帮我吧，时憶。”
女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时憶的身上，看起来温柔极了。
时憶照做，直到顾秋坐到轮椅上，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是落在时玥身上。
“这位就是你们时先生的大女儿吧，长的不太像他。”顾秋看着时玥，轻轻摇头。
她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以及那个眼神，让时玥有点喘不过气来。
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时憶听到顾秋的目光，目光微闪。
“顾小姐，我们大小姐比较像妈妈多点。”助理下意识解释。
他隐约觉得时玥要发火。
“是吗？那可能是吧。”顾秋说着，抬手敷在推着轮椅的时憶背上，随即抬眸看着她：“时憶，好久不见啊。”
顾秋的声音很憔悴，仿佛风一吹就倒。
时憶想起教她跳舞的顾秋，张扬美丽。
哪怕当初在KTV见到顾秋，她都是给人一股很温暖的感觉。
时憶低眸看着顾秋，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人仿佛看出了时憶的一丝不自在。
她收回视线，看向时玥：“小姑娘，我就睡一觉，哪里成植物人了？你不要道听途说哦。”
哪怕顾秋不认识时玥，但还是用了最温柔的声音解释：“你说我是你爸爸的下一任，真是不好意思，可能不是哦。”
时玥还没有开口，一道声音就插进：“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