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正阳已经来到了柜台后,二管事一见他亲自过来,忙上前一步,殷勤的道:“老爷,我来拿吧...”
“住手!你不许碰!”
岂料,他刚伸出手,就见芊钰小手一抬,指着他喝道,“给我向后退!”
二管事一愣,“老爷,这...”
陆正阳微怔,继而眸中闪过一抹思索,淡淡的道:“小姐让你退,没听到?”
“...是。”
一时间,二管事又是尴尬,又是羞恼,整个人满面通红的向后退了两步。
陆正阳上前,小心的自柜台中将那个引发争议的玉璧取了出来。
“就是这块玉璧?”
姜淮上前两步,看着放在锦布上的白玉璧,挑了挑眉。
这件玉璧玉质普通,又无甚雕工,就是个极普通的物件,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个东西闹得店中如此热闹?
他扫了一眼标价。
十五万两?
好似这个价格还有些溢出了啊?
“对,就是这块玉璧。”
芊钰拉过旁边的一个圈椅,麻溜的爬了上去,看着玉璧道:“知府大人,你说我用一块玉质比这个好的,价值二十万两的白玉璧和你换这块玉璧,你换不换?”
姜淮唇角一抽,瞥了眼柜台后的陆正阳,心中暗道,你女儿这么败家,你知道吗?
“咳,如果是我,我会换。”
这时,周围不少围观的人也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知府大人说的没错,这件玉璧很是普通,十五万都高了,更不要说二十万了。
换做他们,他们也会换,而且还是十分高兴的换。
芊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客商,勾唇一笑,道:“可是,这位客人却不同意换呢,大人,你说这又是为何?”
“哦?”
姜淮狐疑的扭头看向那人,却见那人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也有一层汗珠,遂眯了眯眼,问道:“你不愿意换?为何啊?”
“大人,我...我...”
“因为他心虚啊!”
咔嚓!
随着芊钰一声似嘲似叹的话音落地,便是一道极为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陆正阳,姜淮闻声望去,却见那柜台上的白玉壁上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只白胖小手?
而现在,那只小手下面,那块玉璧已龟裂出一道道细纹...
“哎呀,这东西这么脆弱吗?我才刚放上去而已,它怎么就碎了?”
芊钰皱着小眉头,抬起胖乎乎的小手看了看,抬头看着她爹一脸严肃的道:“爹,现在这玉璧碎了,怎么办?”
陆正阳唇角微抽,看了看姜淮,见他没生气,而后才轻叹一声,道:“碎了就碎了吧,爹爹用别的玉璧代替它就是。”
“等等!”
谁知姜淮闻言立刻喊停,同时面色绷紧,快速上前,抬手向那碎了的玉璧拂去。
咔,随着一小块玉片被拂掉,一抹温润细腻的白映入众人眼帘。
哗~
“哇,那是什么?”
“那玉里怎么像是有东西?”
“不是像,就是!那玉璧外面好像有一层壳,现在壳碎了,里面的玉露出来了。”
“啊,那里面的玉好漂亮,是极品羊脂玉啊!”
“真的?我看看...”
......
姜淮面色凝重的掀开一块块玉片,将那块极品羊脂玉璧给轻轻剥离了出来。
陆正阳:!!!
“大人,这...”
原来他女儿说的竟是真的?!
这些人竟真的偷梁换柱,将他店中的极品玉石用这种障眼法贱卖出去?
“二管事你!”
陆正阳回头怒瞪着二管事,冷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扑通扑通两声,二管事和那位与他串谋的客商一下子跪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所有人都不再言语,静静的等候着知府大人定夺。
不少刚刚诋毁过芊钰和江雨柔的人,更是惭愧得向后躲了躲,脸上烧得不行。
若不是顾虑着知府大人,估计他们早就掩面而逃了。
“来人,将他们拿下,带回府衙审问!”
姜淮看了眼瘫倒在地的客商,摇了摇头,一挥手,两名早已准备多时的衙役便一人一边,扑上前去,将二管事和那名客商拘了起来。
“大人,你是不是还少抓了一个人呐?”
这时,芊钰再次开口,但此刻,却无一人敢再质疑她的话,毕竟,刚刚惨被打脸的一群人还没走呢。
姜淮眸光一转,看着芊钰笑道:“哦?那你说,还少抓了谁啊?”
这小娃娃忒有意思!
头脑清晰不说,说话还有理有据,看到他这个知府也不害怕,态度一直都不卑不亢,完全不似一个才两岁多的娃娃。
芊钰闻言翻了个可爱的小白眼,转首对她爹道:“爹,能做出这种玉璧的师傅呢?”
陆正阳自玉璧碎裂时便已想到了这一点,此刻见女儿问他,忙道:“爹刚刚已经让人去抓他过来了...”
“老爷,人抓来了。”
恰在此时,去后堂抓人的伙计们回来了,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被他们一把推到了地上,“就是他!”
“老爷,我们刚刚过去的时候,他正收拾了东西要跑呢。”
一名伙计说着,抬手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给放到了柜台上。
听着里面玉器碰撞的声响,陆正阳面色发黑的打开了那个包袱。
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块块巴掌大小,还未雕琢好的极品玉料。
“刘远,钱丰,我自问待你们二人不薄,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
陆正阳痛心的看着雕玉师傅和二管事,对于他们这等叛主行为是不解又难过。
这两人也算是他们陆家的老人了,可是如今他们却联合起来和外人一起来坑害他,这个事实实在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老爷,你待我们很好,但是,再好也比不上银子重要。”
钱丰惨笑一声,道:“老爷,这件事乃是我主导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只是,刘远是被我逼迫的,还请您能放他一马。”
“你胁迫他?”
姜淮淡淡笑了下,道:“那他这包裹里的玉石又作何解释?”
“刚刚几位伙计去拿人的时候可是看到他准备逃跑的,这又作何解释?”
钱丰抬起头,看着姜淮道:“大人,刘远并不是要逃跑,他这人平日里最是好学,那些玉料是他准备拿回去雕琢,之后还会还回来的。”
“呵~”
姜淮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