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猎户抱着人,径直朝钱婆子走来。
村民们八卦心四起,都围了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祁猎户把人安放在地上,对着钱婆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老夫人,请您救救他,他曾经救过我和安馨,是个好人。”
龚苒苒有些愣神,这人祁猎户竟然认识?也太巧了吧!
兜兜转转,这人还是被带到他们面前。
钱婆子见男子伤得很重,和苒苒刚才描述的受伤男子很像。
钱婆子都不由怀疑,难道这就是缘分?活该他们要救他?
钱婆子:罢了,既然祁猎户认识,确认了身份,那就救吧!
这人伤得挺重,先把人救了再说其他。
钱婆子对着祁猎户说道,“把人抱到草席上,这伤得太重了,我尽力一试。”
又喊道:“苒苒。”
龚苒苒会意,跟在钱婆子后面。
钱婆子的医药用具,都在她空间里呢。
周围的村民有人疑惑了,小声说道,“这段时日,钱神婆每次救人的时候,都没和医仙通灵,难道是医仙不理钱神婆了?”
“胡说,说不定是医仙和钱婆子关系好,钱婆子已经把医仙的大半的本事学到手了呢?你没看到上次钱婆子救扬老大的时候,看起来非常淡定从容?”
村民开始脑补,说不定真是这样,回回喊医仙来帮忙,医仙也有累的时候。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着也能学会医术了。
实际上,钱婆子救治人这一事上,漏洞很多。
但见识过钱婆子手段的村民,根本不会朝钱婆子是假装通灵那方面想,下意识地也不愿想,这对他们没好处。
龚修然在外站着,劝道,“乡亲们,围在这热得很,也看不出啥名堂,快回去歇息,等会儿还要赶路呢。”
村民一想,是啊,等会儿他们还要赶路呢,这脚上的酸痛还没缓解,瞎操什么心。
大部分的村民就回去了。
还有一些村民好奇心重,探着头想仔细看看帐篷里是个什么情况。
奈何龚修然不让,直接带着自家人,围着帐篷,挡住了视线。
村民们啥也看不见,觉得没意思,这才离开。
钱婆子直接把男子的衣服给剪开,简单检查男子身上的伤口。
龚苒苒也不避开,她见过露上半身的男人多了去了,没啥好稀奇的。
而对于钱婆子来说,医师眼中无性别之分,更不会说什么回避的事了。
他身上多处重伤,一处是胸口的这把断箭,一处是右腿骨折,还有一处是肿胀不堪快要烂了的双手。
尤其是胸口处的那把利箭,简直是擦着心脏过去。
箭端穿透身体而过,支出一长截在后背,尾端的箭羽估计是自己折断的。
钱婆子:这都还活着,命是真的硬。
“老大,你力气大,你来拔箭。”
她力气不大,担心箭拔到一半,剩下一半还在这人身体里,造成二次伤害可不得了。
在一旁守着的龚老大应声,“好。”
钱婆子从怀里掏出墨绿色的药丸,放在龚苒苒手上。
“等会儿,把他身上的利箭拔出之后,你就立马给他服下这颗药丸。”
龚苒苒严阵以待,“好。”
龚老大把人给扶起来坐着,这人处于昏迷之中,身体发软,无法自主坐着。
龚苒苒只好在一旁帮忙架住他,别让他倒下。
龚老大用一块布包裹住铁质箭端,随时准备拔出利箭。
钱婆子做最后的吩咐,“老大,等我喊一二三,喊到三的时候,你就拔,中间不要犹豫,不要停顿。”
龚老大第一次拔箭,额头都有些冒汗。
“嗯。”
钱婆子:“一,二,三。”
在说到三的时候,龚老大果然干脆利落地从男子后背处拔出利箭。
霎时间,男子无意识闷哼一声,男子伤口处喷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溅得旁边三人一身。
龚苒苒不做犹豫,立马掰开男子的嘴,把药丸直接塞到男子的嘴里。
还怕他没吞下去,猛地灌了口凉白开。
钱婆子立马给他施针,稳住他的伤口。
渐渐地,男子胸口处的伤口不再大股大股流血。
虽没有立马愈合,但血已经止住了。
钱婆子取针,吩咐龚苒苒,“给他的伤口处,洒金疮药。”
“好。”
龚苒苒立马拿出金疮药,洒了一大把在男子伤口处。
期间还看了看钱婆子一眼,见她没说什么,便放下心。
钱婆子待龚苒苒洒好金疮药,就用绷带给男子的伤口处缠起来。
处理好胸口附近的致命伤,还有两处。
男子手上的污泥太多,钱婆子直接给男子手上的伤口用酒消毒清洗。
十指连心,这侵入骨髓的灼烧之痛让昏迷中的男子,渐渐痛醒。
他睁开迷蒙乏力的双眼,视角刚好看到一个黑乎乎瘦小的影子。
约莫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他似乎知道他在被治疗,忍着痛没有反抗,哼都不哼一声。
只有粗重的呼吸,让龚苒苒知道,他痛得厉害。
这一刻,龚苒苒敬他是条汉子。
十指钻心之痛可不是一般人忍得了的。
钱婆子给他包好手之后,看到男子已经醒了过来。
“哟,醒了啊,别着急,你这腿断了,弯成这样,得重新扳回来,我会尽量减轻你的痛苦,你忍忍,不然以后可走不了路。”
男子艰难地扭头,仅仅只是动动脑袋,似乎都耗费了他全部力气。
他看向钱婆子,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龚苒苒凑近仔细听。
一道像是被沙砾摩擦的嘶哑声从他口中发出,“谢...谢谢!”
龚苒苒对着钱婆子说道,“奶,他这是在道谢呢。”
钱婆子嗯了一声。
走到男子的右腿下。
用剪刀剪开男子右小腿的亵裤,男子膝盖处的骨头直接错位,断裂的地方还有白骨露出。
钱婆子同样用酒消毒清洗。
摸出银针扎在男子右大腿的穴位之上,作用在于减轻男子的疼痛。
龚苒苒在一旁安慰道,“你放心,我奶医术精湛,就你这伤,于我奶而言,轻而易举。”
男子颔首,正要说什么感谢的话。
钱婆子双手握着男子的小腿,咔嚓几声,把男子的小腿骨头强行扳回正位。
男子呼吸一滞,冷汗涔涔,估计痛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