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这么有营养,他也多磨点出来,熬煮出来给他媳妇喝,肯定对媳妇和孩子都好。
这么想着,他就去牛车上,翻找出小石磨,准备多磨些核桃渣出来。
龚大郎,二郎已经拿出干粮,捏在手里。
他们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里熬着的核桃浆,他们还从未喝过核桃浆,很期待。
龚苒苒用勺子时不时地搅拌。
核桃的浓香渐渐从锅里飘出,散发到四周,香味霸道地直冲村民们的鼻腔。
村里有的小孩馋了。
央着自家大人,“娘,我也想喝。”
“奶,我要喝核桃浆,我要喝。”
有的老婆子凶道:“喝啥喝,这核桃留着卖钱的。”
有的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核桃哄着,“都是一个味,吃两核桃也是一样的。”
马成仁的妻,王氏看孩子实在想馋得紧,就说了句,“等着。”
说完就朝龚苒苒此处走来。
王氏乐呵呵地打着招呼,“忙着呢?”
罗幻梅熟络地回道,“哟,王婶子啊,不忙不忙,坐一会儿?”
王氏摆摆手,开门见山。
“不了,我是来借东西的,俺家那娃馋嘴,也想喝核桃浆,所以想来找你借一借小石磨。”
王氏:他家逃荒出来舍弃了很多东西,像石磨这种太重的东西,第一个就被遗弃了。
罗幻梅一听,转身就从骡车里拿出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小石磨。
“拿去用吧,就是还没来得及洗,不要介意哈。”
王氏连忙接过,嘴里说着,“不介意不介意,又不脏。”
这边,龚苒苒待核桃浆的汤水开了之后,用过滤布把核桃渣过滤出来。
收获了大半桶的核桃浆。
“好了,等核桃浆放一会儿,凉了就能喝了。”
龚大郎和龚二郎望眼欲穿,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着吧!
罗幻梅一点也不浪费,拿过剩下的核桃渣,添了些面粉,拌了拌,又加了少许盐进去。
揉了揉,捏出一小团,随意按扁,放在一旁备用。
龚子墨在一旁打下手,烧火。
罗幻梅待锅热,从陶罐中舀了一点油到锅里。
在把核桃饼一个一个贴到锅上。
龚大郎二郎默契地把干粮收了起来。
龚大郎:闻着味都觉得核桃饼比干粮好吃。
离得近的村民闻着味,频频看过来。
张婆子:“老大,去取些核桃出来,咱也弄锅核桃浆出来,一家子走了这么远的路,都补一补。”
张婆子:受不了了,这香味太勾人了,反正白得来的东西,用了之后负重还能轻点。
和张婆子同样想法的村民不在少数,这一路背这么重的行李,累得够呛。
自我安慰,反正都是吃进嘴里,不心疼。
龚苒苒还在核桃浆里加了点白糖,这样喝起来更好喝。
祁安馨和铁柱也得了一碗。
祁安馨小心翼翼地捧着喝了一口,开心地小脚脚翘起。
祁安馨:爹爹说得没错,无论是老夫人,还是龚家其他人,都是好人。
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们自买为奴,而瞧不起他们。
铁柱喝了一口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甜的!于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祁猎户出去打猎了去,这会儿还没回来。
龚苒苒专门给他留了一碗,祁猎户那么厉害,每次回来都有收获,喝一碗核桃浆怎么了。
吃饱喝足的祁安馨,突然捂着肚子,脸色有些涨红。
坐在旁边的龚苒苒吓了一跳,这孩子不会过敏吧?
龚苒苒低头询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祁安馨凑到龚苒苒面前耳语,“小姐,我想出大恭。”
祁安馨和龚苒苒熟悉之后,才知道她不是男的,而是女扮男装。
她本来就觉得两人投缘,说话不费劲,这下和龚苒苒更亲近了。
龚苒苒:......她还以为要说什么秘密呢,还专门凑到她耳边说。
龚苒苒看了看四周,对钱婆子说道,“奶,我带安馨去解手。”
钱婆子颔首,“别走远了。”
“放心,不会。”
龚苒苒牵着祁安馨的手就朝附近的灌木丛中走去。
手中专门拿了木刺,一边走,一边打草丛。
俗话说,打草惊蛇。
龚苒苒:她都这么卖力打草了,请求蛇大爷速速离去。
龚苒苒找了处有小坑的地方,给祁安馨说道,“好了,你就在这里上吧!我就附近给你放风,别怕。”
这回有了灌木丛的遮挡,加上她在附近放风,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好,小姐,你能不能背对着我。”
祁安馨抬头看着龚苒苒的下巴。
龚苒苒:小娃娃还挺害羞。
“好,你有事就喊我。”
“嗯嗯。”
龚苒苒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
可能是怕闻到臭,还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方帕,斜着折叠,系在脑后,围住口鼻。
龚苒苒等了一会儿,有些无聊,手痒,甩着木刺折腾草丛。
以她为中心,周围一米之内的艾蒿被拦腰折断。
忽然,龚苒苒停了下来,僵着不动。
两只耳朵竖起,仔细倾听。
她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当然,不是祁安馨穿裤子的声音。
而是,一种在地上摸索爬行的摩擦声。
龚苒苒浑身僵硬,就怕某个草丛突然冒出个黑乎乎的蛇脑袋。
龚苒苒眼睛紧盯附近的地面,有些结巴地问祁安馨,“安,安馨,你好了没。”
祁安馨用力说,“马上好。”
龚苒苒右手捏紧木刺,仔细倾听动静,声音出自她正前方的草丛中,仅有几步远。
龚苒苒盯着前方,不太敢动,就怕蛇已经锁定住她了。
忽儿,她隐约听到一声细微的喊声,像是什么,“救我...”
龚苒苒再次侧耳倾听,这次声音清晰了,就是人声。
于是,龚苒苒用长长的木刺拨开发出声音的草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泥泞乞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埋着,看不清面容。
看身量,个头还挺高。
看得出来,是一名男子,就是这右小腿,呈诡异的姿势弯曲着,应该是断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受的伤。
他头发像杂草,身上的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手臂伤痕累累,是一道又一道的刮痕,两手手心肿得老高,尤其是十指指尖,血肉都朝外翻,露出森森白骨,左手还伸向她。
他的身后是一路血迹,从压倒的草丛来看,他爬了很久,才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