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有叛徒。”
蔺飞旁边的副将转头就看到大将军被人刺杀在地。
副将逮住那刺杀的人,就杀了过去。
城墙之上瞬间混乱不堪,有追杀这个刺客的。
有举起大刀防在胸前的,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刺客在其中。
领头的将军倒下,飞沉军犹如失去主心骨一般,士气大降。
也有的小将领抵死反抗,带着士兵坚守在城墙之上,不断地砍杀爬上城楼刚刚冒出脑袋的板楯蛮。
后排的士兵轮流搭躬射箭,朝举着火把的敌方胡乱射去。
至于射中没射中,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怎地,城门处传来惊呼。
抵死守住城门的士兵,突然被自己人从背后刺杀。
城门防御产生了缺口。
“轰”地一声。
城门口被攻城锤撞出一个缺口。
城,破了。
板楯蛮如潮水一般涌进城池。
见到人就杀,城内发生了激战。
有的飞沉军眼见大势已去,心灰意冷,举起大刀不管不顾地朝这群蛮子冲去。
“杀~”
士兵被好几个板楯蛮的长矛刺穿,悲壮牺牲。
有的飞沉军见此情形,打了退堂鼓。
一边打一边朝后退。
趁着城中混乱不堪,逃了。
......
飞沉老头和他两名副将在野外暂歇露营。
常督公则靠在大树之下闭目冥想。
飞沉老头似乎有所预感一般,抬头看向飞沉军营方向。
黑夜之中,那里燃起了熊熊火光,非常刺眼。
飞沉老头看见之后站起身来,眺望远处,目光凌厉。
旁边的副将董洛骇然失色,“糟了。”
飞沉老头如驽箭离弦一般,立马冲到树下的马匹处,把马绳解开。
他声色俱厉,“董洛,你赶去通知庄郡守,全郡县都做好防守准备。”
董洛抱拳应道,“是。”
他一跃上马,朝安山郡府奔去。
飞沉老头抬头看向远处,眼神幽深,“如果前线守不住,就只有靠他们自己了。”
羊苍跟在飞沉身后,翻身上马。
常督公没什么行动,只是说道,“飞沉将军,看样子这城怕是破了,你这算赶到了也于事无补。”
飞沉将军只是扫了常督公一眼,“将士死且不避,宁愿以身殉国,也不当逃兵。”
说完就带着羊苍,策马朝军营奔去。
常督公阴鸷地笑道,“呵,飞蛾扑火,不自量力。”
夜,重新归为宁静。
他坐在篝火旁,捡起一把细柴,添进火堆之中。
快要熄灭的火堆又重新燃起,没过一会儿,没有持续的柴火添入,火堆里的火苗渐渐小了下来。
常督公愣愣地看着,心中没有想象中复仇得报的畅快感。
他十一年来的所有目标已经完成,接下来,他该何去何从?
那个令人恶心的宫殿,他再也不愿回去。
......
今晚的夜注定不会平静。
安山郡边界外六十里的山腰湖水处。
十八匹狼结伴来到此处饮水。
一匹壮硕的灰狼鼻子嗅了嗅。
空气中有一股猎物的味道。
这匹狼脖颈处长着一圈白色的V领皮毛,正是这群狼中的头狼。
头狼带着狼群,循着味道,悄无声息地朝山脚下赶来。
龚老大撑着眼皮,颇为无聊地为篝火添柴。
他时不时向远处黑色丛林中看去,雾蒙蒙地,什么也没有。
龚老大打了个哈欠。
要是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龚老大想说:就像是谁坐他眼皮子上一样,困得不行,但为了安全,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其他村民也是如此,有的用手掌撑着脸颊,眨眼速度缓慢,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
突然,被绑在马车车轮子旁,趴着熟睡的大黑耳朵竖起。
立马醒来,警惕地看向远处山坡丛林中。
它龇牙咧嘴大声吠叫,“汪,汪汪汪。”
瞬间吵醒了熟睡中的人们。
龚老大等守夜的九人立马手握武器,警惕地环视四周。
发现没什么异样,不由疑惑。
观察大黑吠叫的方向,是半山坡上的丛林处,由于光线过黑,看不见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正是因为看不见,才更加危险。
这相当于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村民们匆忙醒来,拿起弯刀别在腰间,手握木刺走出帐篷。
大黑还在不停地吠叫。
龚修然问:“发生了什么事?”
龚老大紧盯丛林深处。
“不清楚,不过大黑今晚属实反常,可能有危险。”
有村民突然惊恐地喊道,“绿眼睛,好多双发光的绿眼睛。”
祁猎户打眼一看,“是狼。”
有胆小一点的村民直接腿软,差点栽在地上。
龚修然见那么多双绿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一步一步地缓慢靠近,不由头皮发麻。
他打起精神喊道,“大家不要惊慌,野狼多少怕火,咱们不要离开火堆。”
周村长立马做出安排。
“快,大家迅速集结,把老弱妇孺护在中间,男的手持火把,护在外围。”
村民们迅速照做,迅速围成一个大圈,壮年男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护在外面。
每人左手一根火把,右手一根木刺。
龚苒苒手拿一根木刺,背靠牛车,护着娘和钱婆子,躲在众人后面。
龚子墨拉着祁安馨和铁柱躲在龚二郎身后。
这个时候他们可别逞能,听从指挥,别捣乱就是最好的帮助。
这黑灯瞎火地,万一动起手来,难免会有误伤。
头狼见看他们犹如看一群带角的麋鹿,惊恐地防备着它们。
头狼有些忌惮地看着他们手中的火把。
迟迟没有采取进攻,一直在附近徘徊,似乎在找漏洞。
周老二见了底气十足,喊道,“弟兄们,别怕,我们人多,只要它们赶来,保准把它们戳成筛子。”
村民们一听,来了底气,小腿不那么抖了。
祁猎户手拿弓箭,扫视狼群,寻找狼群中的头狼,蓄势待发。
狼群极具耐心,一动不动地等着。
两方僵持了很久。
外围的汉子们紧握武器,不敢有一丝懈怠,额头上的汗珠滑进眼睛,也不敢用手去擦。
一直紧绷着身体的龚修然,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眼看众人手中的火把火光渐渐变小,内心忐忑不安。
龚苒苒第一次觉得这狼群是真得烦人,怎么耐性那么好。
该不会一直对峙到天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