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修然精打细算,现在这稻秆可正嫩,也没被晒干。
苒苒空间的时间又是静止的,这牛儿们到了冬天,也不怕没嫩秆吃。
龚苒苒没想到她爹把这一层都想到了,挨着把稻秆收入空间。
第二日,周村长带着一家人也去收割稻谷了。
好些村民看周村长都动手了,咬咬牙,也决定收稻谷。
葛家村来取水的人,见溪南村的人怎么收割稻谷了?
问明原因,就迈着沉重的步伐往葛家村赶,得赶快找葛村长商量对策。
何老头固执地拦着自家的儿子,呵斥道,“你们别听风就是雨的,不准去割稻子,给我回去。”
何老大挑着箩筐手拿镰刀,被何老头堵在门口。
“爹,村长都说钱神婆有神力,说不定真能预知点什么,咱们还是去把稻子割回来吧!”
何老头梗着脖子,“这本没多少粮食,来日还得缴粮,吃了下半年,明年没粮了吃个屁,你们今天要是出这个门,就从我身上踩出去。”
何老大无法,气闷地甩下箩筐和扁担,朝屋里走去。
高家几人看热闹似地看村民们去割水稻。
高老二:“娘,你看那些人真是傻,瞎跟风,龚家就是个胆小的,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蝗虫,就算蝗虫来了,咱们把它们逮了不就行了。”
高家老婆子冷哼一声,“个个都是蠢蛋,你们听好了,将来他们要是没粮了,来找咱家借,不许答应。”
“那必须的,娘。”
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两日。
有的村民开始后悔,这瞎跟风把稻谷割了,粮食就这么点,可怎么撑到第二年夏。
一直在观望的高家老婆子得意起来,哼哼,叫你们没脑子。
也有同何老头一样的,老神在地坐在门口抽着旱烟,手握烟杆,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缭绕,模糊了黝黑的脸庞。
何老头:他就说嘛,他的决定没错。
结果,还没得意多久,这些人就被打脸了。
傍晚时分,太阳爬下山坡。
村民们趁着夜色还未到,出来纳凉聊八卦。
突然,所有人都听到西边天空,传来一阵急促地扇动翅膀的声音。
村民们顺着声音,不经意抬头看去,瞬间软了腿。
是一大群遮天蔽日的蝗虫,煽动着翅膀,朝他们飞来。
天空瞬间变成黑夜,蝗虫如暴雨般滴落而下。
树上,屋上,地上,田野上,密密麻麻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蝗虫雨。
一落下,蝗虫们发疯般疯狂撕咬一切看得见的物体。
有人颤抖着声音道,“蝗,蝗虫来了,快跑。”
这个声音就像是发令枪一样,喊醒了处于震惊又恐惧中的村民。
有的人腿抖如筛糠,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往家赶。
有的人想起自己田地中还没收割的稻谷,尖叫地跑回家拿家伙,喊人去抢收稻谷。
周老二用敲着铜锣,扯着嗓子喊道,“老人孩子快回家去,把门窗关好,年轻的,有力出力,用麻袋网,捉到立即踩死。”
有的老人喊,“不能踩死,这是老天爷的旨意啊。”
说完就跪在地上,以头磕地,嘴里念叨着,“蝗神求您走吧!我们这穷,没吃的。”
周老二气急败坏,这老头不是诚心捣乱嘛,托起老头的后衣领,强行把人拉起来,“别捣乱,给我现在马上回家去。”
老头被周老二黑沉的脸色,如豹子般的喝骂声吓得点头应是,连忙往家赶。
何老头正好在家门口看到这一幕,一下子跪到地上,“老天爷不给咱活路啊!老大老二老四,快,快去田里,稻子还在田里没割回来呢。”
何老头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无力地呼喊儿子们。
溪南村,犹如末日降临一般,混乱不堪。
龚家,一家人刚吃完晚饭,就听到外面的惊慌失措地尖叫声。
纷纷朝屋外看,就看到四处散落的蝗虫雨。
龚修然如弹簧一般从长凳上弹起,喊道,“快,把门窗关上,所有缝隙堵住,别出去。”
龚老大一拍大腿,“坏了,牛和骡子那里是敞开的。”
说完就往屋外跑。
钱婆子气急败坏地喊,“回来。”
龚老大没听到。
龚修然左右看了看,扯下窗户上的两块布,其中一块布包裹着头,一个健步也冲了出去,找龚老大。
钱婆子气得,“一个个瞎跑什么?”
这么多蝗虫,脸都要被咬烂。
罗幻梅见两人都跑出去了,急得跺脚,想起前几日龚修然做的麻袋网,喊道:“去拿麻袋网,蝗虫能网多少网多少。”
龚大郎二郎龚苒苒龚子墨应好。
几人把裸露在外的头脖子胳膊腿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看到屋外到处乱飞乱爬的蝗虫,挥舞着麻袋网捕捉。
龚二郎:“这么多蝗虫,田地里怕是要遭了,还好咱们把稻谷收回来了。”
龚老大和龚修然正在牛圈。
龚老大手中拿了把扫把不停地拍落牛身上的蝗虫。
牛被蝗虫咬地哞哞叫,牛尾巴就差被它自己甩出风火轮了。
龚修然则不知道哪里捡的一只草鞋,手脚并用把蝗虫碾死,拍死。
龚苒苒一边拍落身上蝗虫,一边用网捕捉。
没想到这波蝗虫凶悍异常,最终麻袋网都被咬穿了。
龚苒苒只得用麻袋砸,能砸多少砸多少。
蝗虫的主要目标不是村落房屋,而是田野上的水稻。
几人齐心协力,院子上下很快被清理地差不多。
龚苒苒脑海飞速转动,在想如何大规模捕杀蝗虫的方法。
喷洒农药,不可行。
人工捕杀,太多了。
往日随处的可见的鸟儿也不见踪影,估计被吓跑了,天敌都怕了。
该怎么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龚苒苒看好些蝗虫都往关闭得严实的窗户上撞。
从外向内看去,窗户被油灯映得特别亮。
龚苒苒眼睛一亮,有了。
“爹,蝗虫趋光,把家里的油灯灭了;咱们去外面找个宽阔的空地,把柴堆起来,用篝火灭杀法。”
龚修然听得明白,也没其他法子了,试一试吧!
“大哥,大郎,咱们快去搬些玉米秆木棒等柴火,去外面宽阔的空地上点火。”
龚老大立即点头,“好。”
转身朝柴房冲去,抱起一大捆玉米秆就往屋外走。
龚家几一把,连拖带抱地拽着柴火往屋外跑。
满地厚厚的蝗虫,胡乱爬行飞舞。
要不是天色黑了下来,一眼看去,绝对要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