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顶着大太阳,挨个叫卖也不是办法,要不这样,我这挨着河岸,天天都有力夫搬货卸货,你们在我铺子外搭个凉茶铺,生意肯定不错。”
龚修然听了,觉得这主意真是不错,但又有些担忧道。
“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意?”
“害,怎么会,来我这的都是老顾客了。”龚老大摆摆手,毫不在意。
“况且,你在我这儿卖,我也能时常喝到凉茶不是。”
“那就谢谢大哥了。”
龚修然作揖,嘿嘿,有个心疼他的大哥,真好。
“回头,我就喊大郎把这铺外的空地收拾出来。”龚老大说做就做。
“那麻烦大哥了。”
“说的什么话,跟大哥客气什么,对了,娘身体还好吧?”龚老大问道。
“好着呢,身体也很硬朗。”
这时,有一位身穿褐色布衣,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走了来。
“老板,我那三把镰刀打好没?”
“做好了,我这就给你取来。”龚老大转身去取东西。
龚修然见他大哥忙,也不便多加打扰,喊道,“大哥,那我们先回去了。”
龚苒苒也挥手:“大伯,我们回去了,明天再来。”
“好!”
......
乡间大路,牛车上。
“什么?你说,你大哥叫我们到他那里卖凉茶?”罗幻梅惊讶。
“是啊,大哥说他那里是河岸口,摆在那里客源多,我一想,是这个道理。”
罗幻梅皱眉,“话是这么说,但总麻烦大哥,感觉不太好。”
“没事,一家的兄弟,相互帮衬很正常,等以后咱们一家发达了,也多可以多扶持扶持大哥一家。”
龚修然倒不是很介意这个,这也怕,那也担忧,那可能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行吧,反正你们都定好了。”罗幻梅不再多说。
“爹,让我来赶牛试试,以后咱们一家要是天天都来县城,你哪里还有时间做木工?”
龚苒苒有些跃跃欲试,她观察她爹如何赶牛好久了,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行啊,你来试试。”龚修然想着,他在一旁看着,也不怕出啥事。
龚苒苒接过龚修然手中的牛鞭,坐在车架的前端,左手拿绳,右手拿鞭。
轻轻地挥了两鞭子,“驾。”
牛牛甩甩尾巴,站着不动。
龚苒苒:“甩轻了?”
又加了点力,把鞭子往牛牛屁股上甩。
牛牛还是不动。
龚修然憋笑,“这牛儿还看人下碟咋的?你这手法也没问题啊。”
龚苒苒脸憋得像个包子,试探地对着牛儿说道,“牛牛,你要是听话,回家给你加餐。”
牛儿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哞了一声,缓缓提步向前走了起来。
“嘿,这牛牛是听得懂人话咋地?”龚子墨坐在牛车后面,用手挠了挠头。
“说不定呢,这牛八岁了,一岁就买回家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说不准还真听得懂人话。”龚修然半开玩笑道。
“今晚,我们把把红茶,绿茶,茉莉花茶烧好,明天咱们娘两一起去你们大伯那里。”罗幻梅说道。
“娘,那我呢?”龚子墨手指着自己,他想去县城。
“你就留在家里帮你爹的忙。”罗幻梅安排道。
“不嘛,我在家啥也不会,我要跟姐一起去。”龚子墨拉着罗幻梅的手不停摇晃。
龚苒苒:“娘,你就留下来帮我爹做伞,这画伞面图这活,可没谁能代替你,我和弟忙得过来。”
罗幻梅持怀疑态度,“就你们两,能行吗?”
“娘,你可别小瞧我们,我们也不小 。”龚子墨双手叉腰,挺胸抬头。
罗幻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内里实际年龄,一个二十四,一个十八,但在她眼里,他们始终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总不舍得放手。
“幻梅,你就别担心了,他们两个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没事的。”
龚修然倒是不担心,两孩子都是成年人,是该独当一面了。
一行四人,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了家。
晚饭过后。
罗幻梅开始烧水泡茶。
龚修然又去木工房闭关了。
闲来无事的龚苒苒和龚子墨终于可以歇一会儿,躺在院子里纳凉,手里端着她娘手工做的红豆山梨刨冰,好不惬意。
“可惜暂时没啥趁手的工具,娘徒手敲冰,弄了四碗就花了半个时辰,不然批量生产拿去卖,肯定很收欢迎。”
龚苒苒用木勺舀了一口放入嘴中,等待甜丝丝的碎冰入口即化。
“是啊,是啊,这刨冰又甜又凉,肯定有很多人喜欢。”
龚子墨非常赞同,舀了一大勺刨冰,放入嘴中,感受冰与热的碰撞。
“唔,对了,今日卖野物的那位大叔给了我们两颗鸟蛋,你去堂屋把那篮子里的鸟蛋拿出来,咱们煮来吃,咋样,鸟蛋再小也是蛋不是。”龚苒苒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姐,你离堂屋近,你去呗!”龚子墨懒劲犯了,躺在凉椅上不想动弹。
“龚子墨,你去不去。”龚苒苒一字一顿地喊着老弟的名字,其中的威胁之意特别明显。
龚子墨一听,知道下一步,他要是不动弹,老姐的鞋拔子就要飞过来了。
无奈地起身,“好好好,我这就去。”
“苒苒,不是给你说过,女子少吃些凉性食物吗?”
钱婆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的身后。
龚苒苒被吓得手中的刨冰碗一抖,洒了一半在身上。
龚苒苒立马起身抖落身上的刨冰,讪笑道:“奶,我没吃多少,就一小碗,不碍事。”
“真是只小馋猫。”
钱婆子摇了摇头。
钱婆子正要说话,堂屋传来龚子墨的惊呼声。
“姐,姐,你快来看啊!”
龚苒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从凉椅上缩了下来。
“奶,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就朝堂屋飞奔而去。
龚苒苒跑到堂屋前的时候,就见到龚子墨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篮子里的东西。
“怎么了?着急忙慌地喊我过来?”
“姐,这鸟蛋孵出小鸟了。”
龚子墨手指着篮子里其中一只已经出了壳小鸟,脑袋大大的,身子小小的,眼睛紧闭,浑身湿漉漉的,只有少量白色毛发紧贴在身上,遮盖不住身上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