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钱师兄你的苹果苗成活率有计算过吗？”
王致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问题，钱也的数据好多都没标明。
“没有算过，不过种下去基本都活了，还是挺高的。”
钱也本以为王致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没想到问的问题还是有点深度。
“挺高？”
王致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嘲笑，在试验田里，二十四小时专人呵护，工具齐全，土地肥沃。
果树不缺营养，不怕虫害，不缺水，不怕旱，不怕大风等恶劣天气。
在这样的条件下，就是随便掰根木条插下去，王致都能保证有百分之三十的成活率。
“环境适应能力怎么样？移植到其它地方，比如南方，在土地不是太肥沃或者气温偏低或者偏高的地方，成活率怎么样？”
苹果喜欢夏季干旱、温度不高的气候，普遍种在北方，但是也要考虑天气的变化无常，总得来说环境适应能力越好扛风险能力就越强。
王致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他是哑口无言，他本就是想靠此混个毕业证，哪考虑得了这么多。
“这个还没做过，不过应该可以吧？父本和女本关于这方面的原始数据都还不错。”
面对王致的质问，钱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对方的气势竟然让他感觉是在面对张忠良。
“呵！差不多？隐性有害基因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发生在购买的人他们身上就是百分百之百。”
一颗三年苹果苗价格普遍是最低三十元左右起步，五年苹果苗价格则是七十元到三百八十多块之间。
一般小型果农都是至少几百颗买。
如果碰上这小概率事件几万块钱将打水漂，其中全家人辛苦付出的一年时间也将白费。
最令人痛心的就是种了满满一座山的希望将变成绝望。
就如同王致的父母那样。
“钱也你真以为在农村几万块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吗？”
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他情不自禁的代入自己家里当初的那种绝境。
这时钱也几乎不敢直视王致的眼睛，对方的压迫感太强了。
只能低着头，想要找到辩解的话，却一时又说不出什么来。
王致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马上调整过来，继续问。
“你为什么要选择培育这种增产的苹果？做过市场调查没有？新品种有没有竞争力？”
王致的问题像连珠炮一个接着一个。
钱也楞在原地，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他就是偶然发现一个高产株，想以此作为自己的毕业作业。
在一旁的张忠良见王致一个又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不由的露出赞叹之色，王致对知识的掌握再一次刷新了张忠良对王致的评价。
最重要的是他能切身处地为基层着想，站在他们的立场思考问题。
不像某些所谓的“砖家”坐的位置高了，脚接触不到地面，净提出些没用建议。
特别是最后一个问题，王致知道培育出的苹果是要符合市场需求的。
苹果作为经济作物，培育之前需要考虑往什么方面培育，要符合市场，比如如果是需要进出口的，则是优先考虑耐储存。
比如北方脆口苹果市场饱和，但南方这类型的苹果市场是空白的。
则是考虑培育适应能力强，能够在南方种植结果的苹果苗。
至于为什么不把北方的苹果运到南方卖？
则是成本太高，运输需要成本，苹果运输途中的损耗也要增加成本，最后费这么多人力物力，价格必须要卖高点。
最终两块的苹果变十块，这种高价苹果消费者不一定会买账，有很大概率会滞销赔钱。
这种数据再好看，不符合市场，商人不要，农民不种，或者种不活，那培育出来有什么用。
张忠良见钱也懵逼的表情，便明白估计他只是想把毕业证混出来，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这种就算能顺利毕业，不做农业方面的工作还好，要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职位小点，顶多也就坑害几个至多几十个人。
若是身居高位，坑害可就是一片一片的。
就像某个周扒皮一样，本身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还要带学生，却又教不了任何有用的东西，这影响的就是好多人几十年的寒窗苦读。
“你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嘴上功夫厉害，说了这么多你又培育什么实际的农作物没有？”
被王致这么一问，关键自己一个也答不上来，他打算反问对方，不扳回点面子，自己在老师心里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
此话一出口，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张忠良可是知道，就凭那个苹果苗，钱也可是给王致提鞋都配不上。
他的这句话等下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周浩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今天钱也算是踢到铁板上来了。
“怎么怕了？不说话了？刚刚这小嘴叭叭不是挺能说的吗？继续说啊！”
王致的沉默，被钱也误以为他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
王致只是在思考等下怎么说话给老师留点面子，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对方能亲自负责老师的一些事务，一定程度代表了他的一些颜面，自己还是要考虑到老师的面子。
“那个老师和钱师兄你们尝尝我给你们带的苹果和胡萝卜，没打药，洗洗就能直接吃。”
王致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钱师兄自己知难而退。
“怎么想拿点东西堵住我的嘴。”
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也许就是王致培育的某种特别好吃的水果，只是望向苹果和胡萝卜的时候，这卖相确实没有什么普普通通的地方。
特别是那个胡萝卜，简直就是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放在菜市场就是一块钱一斤的蔬菜。
虽说瓜果蔬菜长得一般不一定就不好吃，但你看看超市里那些高档的瓜果蔬菜。
哪一个不是好看诱人，个大水灵，哪像王致这些，就苹果个看着倒挺大的，有一个拳头大小。
除此之外，没有一无是处。
只有张忠良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只是难道不仅这苹果不一般，这胡萝卜难道也不一般吗？
带着好奇心，我先尝了一口苹果。
犹如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鲜，甜，脆，多汁。
他可以肯定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苹果。
难怪王致第一次见面对这苹果苗如此小心，像防贼似的防自己。
论谁手里有了颗摇钱树都会藏着掖着，更何况靠此苹果树，不仅钱有了，名也有了。
在钱也震惊的目光中，张忠良以最快的速度吃完苹果。
尔后，张忠良看着手里的胡萝卜，带着猜疑。
这胡萝卜不会也像这苹果这么美味吧？
也许仅仅只是比普通的胡萝卜好吃，真堪比他刚刚吃过的苹果的话，那他只能觉得王致就是个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