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绪自顾自地走出季府大门,丝毫不理会身旁走过来的大哥。
温知知的神魂飘荡着跟在他的身后。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用着异样的眼光时不时落在一身藏青色衣衫的季淮绪身上,其中有两个仆人走在他身后开始闲聊了起来:
“如今季府家境不复当年,逐渐没落,这季小公子从小不受宠,被他父亲逼着去入赘张家,真是可怜啊!”
“这季老爷子是个爱子如命的,对这季小公子差别太大了吧。”
“他大哥季付恒,要我说啊,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这季府日后在他手上打理,迟早要完。”
季淮绪忽得转过身,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面前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个仆人,露出一丝温润的笑意。
“你们可是张家的?”
那两位仆人闻言一顿,失语了片刻,点着头小声回道:“是的、我家小姐派我们来请公子前往揽芳华一叙。”
季淮绪眉毛微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想也没想,直接抬步往揽芳华走去。
【小六,季淮绪成魔的剧情算不算是我找到这本书的副线剧情?】
【是的。】
不仅他为你成了魔,还改变了本文里原先的副线剧情。
宿主你要是知道,季淮绪一直知道我们的存在。
而且还拿条件作为交易,助你回到这个世界。
这些话它只能憋在心里,不知如何对宿主开口。
揽芳华,富丽堂皇的包厢内。
外头天气十分酷暑,里面正中央用着偌大的冰块进行物理消暑,整个房间变得十分凉快。
季淮绪跟着两位仆人走了进去,一眼望见软榻上卧着那位穿着流苏裙的张家大小姐。
“你们季府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擅自篡改婚约!我们张府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我堂姐张绮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温妃,若传入宫中,可是欺君之罪。”
这位张家大小姐站了起来,身材出挑气质出众,可言语甚是凌厉,丝毫不把来人放在眼里。
季淮绪不卑不亢地挺直腰杆,“张姑娘,我不会与你成婚。”
张毕玉心情十分不好,她大声朝刚刚的两位仆人斥责:“叫你们请季付恒过来,你们请他来干什么!是要挨板子吗?”
“大小姐,他自己过来的…”
“张姑娘,我来这里,一是退婚,二是想问你,你表妹何时会来帝京?”
张毕玉对季府上下的事了解不少,对这个不受宠的庶子更是看不上。
他们季家,也就空有副皮囊,全是无用之徒,她张毕玉看上他大哥,已经是对他们季府莫大的恩德。
结果他们季府,一个两个都是些胆小懦弱,还色胆包天!
“无耻小人!你一介婢女所生,无名无分,还敢妄自肖想我家表妹!”
季淮绪不气不恼,早已对这些言语麻木,他浅浅笑了一声,犹如夏夜里盛开的白莲,让人赏心悦目。
“张小姐对我身世义词颇大,恕我无力辩解,我对温家小姐一片真心,张小姐想必看在眼里,季某此生,只要温家二小姐。”
温家二小姐?
季淮绪什么时候还在凡间爱慕其他女人了?
温知知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爽。
原文里,没有过多的交代温知知的身世,只知道她家世良好,父母为人宽厚,温家为送她上山修行,可是费了好大劲。
甚至连她姐姐都为此入了后宫。
所以,这个温家二小姐另有其人?
一想到这个,她不由得看向清风俊朗的季淮绪。
想不到,他在梦境里想的还是其他温家小姐!
一旁的气呼呼地温知知,不由得离他两米远,她站在远处,听着那张家小姐嗤笑了一声,眼里全是嘲讽。
“呵,”张毕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我家表妹日后可是要上山修行,你有何资质能与她相抗衡。”
温知知惊掉下巴:!!
这说的是她?
季淮绪感受到一开始围绕着他的一团冷气渐渐远离,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弧度,没有任何笑意。
他似乎想起什么,淡淡地开口:“知知去岐山修行这件事,我自然知晓。”
“她及笄之年未满,我自然先比她一步入岐山,日后一起也好有个照料。”
温知知再度惊讶:还真是温知知!!
他怎么跟温家搭上边的?原文可没有这段啊!
【宿主,这是季淮绪梦里,他可以随意更改已经发生的剧情。】
说白了,就是白日做梦,幻想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温知知瘪着嘴,确认了这个想法。
“你符合岐山的录取条件?”张毕玉显然没料到他有这般能耐。
“录取条件谁都能符合,只不过这岐山每年选定的人数不多,不巧,我在前日收到了邀请函。”
季淮绪见那团冷气渐渐靠了上来,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
张毕玉心里对他刮目相看,眉眼不经意流出羡煞的目光,她故作咳嗽一声,掩下嫉妒的神色。
“你本来就不是我要选的夫婿,既然你和我意见统一,过几日我亲自去趟季府,当面跟季老爷讲清楚。若那日,你父亲还不肯让我见你大哥,也别怪我们张府与你们季府翻脸。”
季淮绪不在意季府会受到什么,他点了点头,见目的达到,自然懂得进退。
“谢谢张小姐。”他简单地做了揖,准备离去。
张毕玉抬手叫住他:“等等。”
季淮绪抬起头,墨色的瞳仁里没有任何波动:“小姐还有何事?”
“改日去季府,能让我看看岐山那张邀请函吗?”
季淮绪不解:“知不是有……”
“她啊,”张毕玉尴尬地笑了笑,“她只是测出了天资聪慧,日后之事还早着,我只是好奇想看看。”
她见季淮绪不言语,继续补了一句:“改日,我定带表妹过来季府。”
季淮绪露出浅浅笑意:“好。”
张毕玉见他答应,高兴得跳了起来。
温知知跟着他出了揽芳华。
季淮绪察觉到身后那团冷气依旧跟着自己,嘴角差点挂不住笑意。
原来,一直有人注意自己,是这样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