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绪他们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后,一同前往鬼蜮。
他们御剑途经鬼界的地盘上,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快要瓢泼大雨的节奏。
他们只好沿着山路反复爬行,鬼蜮谁也没有去过,单凭季淮绪手里的紫罗盘,也不好寻找到正确的方位。
“月宛,你怎么了?”
跟在她一旁的谢纵发现她的异样,连忙扶着她的腰肢,惊呼出声。
他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吓得立马叫住季淮绪,“师兄,月宛的头好烫。”
温知知听到声响,立马跑过去,见庆月宛眉心隐隐约约闪着亮光,一张脸虚汗频出,嘴唇已经发白。
她抬起庆月宛的手腕,发现手腕处一条长长的腾蛇印延绵至手臂上方,心下一惊:
难道这就是月宛之后在大会上现出魔形的毒印吗?
“师兄,怎么办?”
谢纵扶着庆月宛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抬头担忧地望向正在给她把脉的季淮绪。
肖时晏看到她手臂上的蛇纹,难免怀疑道:“月宛师妹莫不是中了腾蛇之毒?”
温知知看了一眼他,又见季淮绪沉默地收回他的手,一脸担心地问:“师兄怎么样?”
“她体内有两种灵力在抗衡,而且手臂上已经标上腾蛇一族特有的蛇纹。知知,你可知她昨日抓获的困妖袋在哪?”
温知知下意识攥紧衣袖,“师兄为何问起这个?”
“若要得知庆月宛的身体情况,必须从根源入手。”
“师兄,对不起。”温知知垂下头,她咬着唇瓣,态度诚恳地认错,“是我放走了那只腾蛇。”
谢纵有些失去理智地吼道:“你为何要放走它?”
温知知突然被吓到,不知所措地转动着眼珠,脑海里找寻其他辩词。
季淮绪挡在她的身前,微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别吼她。”
“你先听她说完放走那条腾蛇的缘故。”
温知知眨了眨眼睛,刚准备摊牌,就见庆月宛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声音沙哑地袒护她道:“是我放走腾蛇的,知知只是答应我不让师兄知道。”
说罢,还未等谢纵问起,她又昏了过去。
“师兄,是我听月宛说那只腾蛇不是我们要抓的那只妖怪,而且那腾蛇灵力损失惨重,我们不忍心便放了它。”
“师兄要骂就先骂我吧。”
温知知立马低着头,不敢看面前那人的神色。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触碰到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几下,安慰道:“妖族与我们岐山签订过契约,这只腾蛇我早就预料你们会放走,只是没想到这只四爪腾蛇毒性如此之强,竟能通过蛇纹灌输灵力给月宛师妹。”
温知知抬起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问:“师兄的意思是,月宛体内的另一个灵力是腾蛇赠予的?”
季淮绪目视前方黑压压的山峰,心平气和地跟地上的谢纵解释,“嗯,眼下只有七寻果才能压抑她体内相互排斥的灵力而产生的毒性。”
温知知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们赶紧去找七寻果的踪迹吧。”
谢纵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背起庆月宛,“那我先找块地方安置好住处,等月宛醒过来,再和你们会合。”
“嗯,你自己小心点。”季淮绪听此没有过多的顾虑,说完,便带着温知知等人一同前往那座高高的山峰。
前方那座山峰电闪雷鸣,惊得那群乌鸦四处乱飞,周遭的树木随着雨水的腐蚀,变得格外稀疏,活脱脱一座光秃的大山。
“前方便是通往鬼界的大门,我们要想进入鬼蜮域,还需穿过鬼市,方能找到踪迹。”
池钰想起她被关押在鬼界暗无天日的生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我们都是有法术的人,到那里岂不是送死?”
季淮绪从衣袖里拿出四支木簪,逐一递给她们,“这是能锁住你们灵力的木簪,若我们走散后,被那些魔物发现,立马使用遁地符逃往此处等待。”
温知知接过那只熟悉又陌生的木簪,利索地插在她的发髻上。
“师兄,你一定要好好看紧我们几个。”
“知知,我也能保护你跟池钰师妹的。”肖时晏施施然开口。
换来的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我觉得还是师兄靠谱些。”
肖时晏委屈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不信他就算了。
季淮绪眼底荡起一抹笑意,看着温知知一脸灿烂的笑容,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说:“师妹只管抓紧我的衣袖就好。”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她脑袋一热,立马攥紧他的衣袖,“师兄,我抓得严严实实了。”
季淮绪心情大好,他朝肖时晏望了一眼,目光有些得意。
那道眼神看得肖时晏一愣,他反应过来,不在意地哼一声:切,又不让我抓。
他们整理好衣物后,沿着山峰上前行,路上雨雪交加,压得他们寸步难行。
一番波折后,他们才勉强进入鬼市门口。
鬼市大门正打开着,检查来来往往的鬼魂以及妖魔。
他们一群人跟那群鬼魂长相不一,在执行鬼检查到他们的时候,立马把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为何与我们不一样?”
季淮绪刚想说什么,就见池钰一脸笑嘻嘻地迎上前,朝他们做了个鬼脸:“鬼爷,你看我像吗?”
那穿着官服的鬼摸着虚无缥缈的胡子,点了点头,“倒有几分相像,走吧,你们都进去吧。”
这也行?
温知知快速地走进去,对着池钰伸起了大拇指,“池钰,还是你厉害。”
池钰自豪地点头笑了笑。
幸好重生前,在这里摸清了这些鬼爷的秉性。
只可惜,这里还没有安垣宫。
想着,她余光瞥向身后还在慢行的季淮绪。
真不知道这家伙还会不会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