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艮和王彧旻先一步走了,说是到树林那边等他。
张峰和田晓丽闲聊几句后,也带着杜风前往了目的地。
临走前,张峰将炎阳酒杯递给了他。
“来,好兄弟,干了这杯酒。”
“嗯?哦,好。”杜风只点点头,接过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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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天。
夕阳下的天空变得异常诡异,乌云密布,仿佛是一幅被黑暗笼罩的画面。云层中闪烁着阴森的闪电,如同邪恶的眼神在注视着整个世界。
风呼啸而过,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树林中鸟雀的鸣叫好似变成了凄厉的哀嚎,草地上的风声变成了阴森的低吟,仿佛有无形的存在在悄悄地接近,让人不寒而栗。
嗒嗒。
嗒嗒——
车轮滚动的声音于树林深处传来,好似黑暗中即将走出一位魔鬼。
地上的草被马蹄踩踏弯折,随后便迎来了车轮的碾压。
放近一看,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色新郎服的油面男子,面露微笑地不断向前走着。
它的身后跟着一辆由四个纸人抬着的红色轿子,那轿子里空荡荡的,并未坐人。
当男人即将把马骑出森林外时,变故突至。
它只觉得额头一阵阴寒,抬头一望,一位手持暗黑色镰刀、浑身满是凶煞之气的女子直直地朝它撞了过来。
她的眼中带着凶历,彷如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镰刀的尖端直指它的头顶,让其不得不抬起手,抖手张开手中纸扇,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锵——”
金属间的碰撞声奏响。
“汝乃何人,何以袭我?”
“嗯?那来这里多废话,给我死!!”
王艮皱皱眉,并未多做回答,见自己的第一击偷袭被挡住,立即扭腰发动了第二击。
她借势站在马头上,压得马匹只得低头,手中镰刀二次挥舞,试图像收割稻草似的一击将新郎的脑袋斩下。
锵!
火星涌现,碰撞声更加清脆,镰刀和纸扇相撞,纸人面无表情,王艮也瞪着眼睛,凝望着她。
不是它需要的内核。
简单做出判断后,新郎做出了反击。
端坐在马背上的身子猛然跃起,宛若使用了轻功,膝盖直直地顶向王艮的胸膛。
膝击!
王艮立即做出反应,她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种招式......她好像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那个人就是,张峰。
那家伙一到近身战就喜欢用膝盖,胳膊肘之类的地方进行攻击,哪里疼打哪里,讲究的就是一个不要脸。
你要是敢跟他拉开距离,一套似枪如棍,毫无章法的格斗技就会打到你的脸上,让你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是错觉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新郎的身上有股张峰的影子。
不过好在,她也不是挡不住。
侧身坠肘!
王艮硬生生将袭向她胸口的膝盖用自己的手肘挡住,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
啪。
脆响一声,原本稳站在马头上的王艮被纸人的突然攻势击退而出。
她于天上踱步数次,双脚踩踏至地面,划出很长痕迹,这才稳住身形。
“人类......汝为...”
将突然袭击自己的人类顶开,它重新坐回马背上,尚未坐稳,一张黄符便飞到了它的脸上,像是扇了它一个大逼斗似的,将它的脸硬是打偏。
“引雷!”
来自于身后的一声爆喝响起,贴在它脸上的黄符瞬间爆炸。
轰!
雷霆之力凭空浮现,将它身上的衣服炸了个稀碎,更是露出了它身下的纸躯。
“我靠,这家伙好生厉害,吃我一记雷符居然只是衣物破碎本身毫发无损!”
捏了个手决的杜风躲在粗大的树干后面,小声地嘀咕着。
要是以往,他遇到这么难搞的茬子,肯定会心生退意,但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心中只有一股想要往前冲锋的热血。
仿佛是那迈特凯开了死门,恨不得一脚踢到那鬼物的脸上,告诉它,他杜风是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拳打现任四皇,脚踢未来海贼王的那种!
心中毫无退意,便打个痛快。
杜风摸摸挂在身后的铜钱剑,在犹豫着要不要也上去跟对方过个两招,毕竟他身上的符纸并不多,只有四五张。
全是他师傅的珍藏,那是用一张就少一张,他又不会画,用完了可就没了。
嗯,看那小姑娘能做到,说不定他也行。
什么鬼物,这不是挺弱的嘛?还会被他的雷符炸伤。
只要找到本体,说不定他一个人就能解决了对方。
信心大增的杜风,抽出铜钱剑,正准备冲锋。
忽然,他的面前蹦出了一张惨白无比的大脸,那家伙的脸距离他的鼻子非常的近,几乎差一点就要挨到他了。
以往他定然会吓一大跳,可现在,他浑然不怕。
金属一样的扇子朝他猛地斩来。
铜钱剑用以抵挡,只拦了对方一秒便直接碎成了散钱。
杜风的眸子顿时瞪如铜铃,这铜钱剑可是他师傅的遗物,平常诡谲根本无法对其留下痕迹,可眼前的新郎,居然只用了一击,就把它打碎了!!
眼见那扇子就像一柄尖刀,即将斩断他的脖子。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闷响传来,一把血红色的桃木剑抵挡在新郎的扇子前。
新郎怒目圆睁,试图突破着看似脆弱无比的木剑,但却无法更近一步。
“呔,妖孽,你想对我新收的炮,徒弟做些什么!”
张峰的声音异常洪亮,震得新郎虎躯一震。
不知为何,它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它曾经和他进行过酣畅淋漓的战斗似的。
但它的记忆力,这确实是第一次遇到对方。
“汝......”
“住口,看剑!”
看剑!看剑!看剑!看剑!
嘈杂的言语仿佛聚成了字幕印在了脑海当中。
一时之间,新郎居然被张峰狂风暴雨般的剑招压制住了。
在它的眸子里,眼前的男人打扮的极其诡异,手持木剑,运用着金光道法,但却没有任何道家的装扮。
身上更是浮现出了汹涌的鬼力,好似是从那个犄角旮旯中蹦出来的诡谲。
它能在近距离下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浩然正气。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愣头青,无脑莽夫,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人。
更离谱的是,对方好像极其熟悉它的招数,每当它想反击的时候就会被压得说不出话来。
抽、带、提、格、击、刺、点。
崩、搅、压、劈、截、洗、斩。
剑法上的那么几招在几个瞬间之内被张峰尽数使出。
说他的打法有章法吧,他的这些招数的目标通通都是眼睛,下身,这些不要脸的下三滥。
说人家没章法吧,张峰用的确确实实是正常招数,甚至时不时的还会给你来个有凤来仪,金雁横空什么的。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熟悉它的打法。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就这么点实力吧?也太杂鱼啦,隔壁那六十岁的李奶奶拿根拐杖打的都比你好。”
“你不会就这么点实力吧?这能叫鬼啊,你不会是那个修炼成精的小屁孩吧,不会还会张开大嘴想要吃奶吧。不会吧不会吧,也太逊啦。”
黑衣级的鬼物早已能听懂人言,甚至能与人正常交流,也能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峰骂出来的话就好像是针对它设定了,每一字每一段都无比的歹毒。
新郎毕竟是鬼童的分身,它听到的,都会返还到鬼童的耳朵里。
活了几千年的它,杀人无数,所到之处哪一方不是尸山血海!
它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吃奶的小屁孩。
最让它难受的是,对方说的还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