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个设计得特别有趣的地方。)
不过白若雪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没有再多想就跟着刘恒生从南门进了班荆馆。
进去之后,里面的布置让人看得惊叹不已。不仅陈设宛如置身皇宫之中,南门的正上方还安置着两尊铜像,下方底座上则刻着四个字:班荆道故。
“班荆道故?”小怜挠了挠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呀?那雕像上的两个人又是谁?”
“那两个人是春秋时期的伍举与声子吧?”白若雪答道:“‘班荆’是指搬来荆条对坐,‘道故’是指他们二人好友之间谈心叙旧。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此馆名为班荆馆,用来作为接待友邦使节团,还真是相当合适。”
“白议官果然博学多才,佩服!”刘恒生夸道:“当初建造这座馆的时候,还特意加上了这两尊铜像,以示两国友好。”
萸儿见到头上悬着两尊铜像,赶紧离这扇门远远的。
“这两尊铜像看起来好像挺重的样子,万一砸下来了可怎么办?我好怕怕啊!”
“放心好了,绝对砸不下来。”刘恒生指着雕像后面道:“为了防止铜像落下,在这后面有两条铁索将铜像固定住。只要铁索不断,铜像就不会掉下来。”
萸儿抬头望去,这铜像大约是在二层楼高的位置,而两层半处有一个通气窗,铁索就固定在通气窗的边上。
“那就好……”萸儿拍了拍胸口道:“不过我还是感觉有点心慌。”
刘恒生又指了指东门道:“那可以往这扇门出去,有一条走廊一直往南,走到底有两扇门。一扇通往灿荫园,另一扇可以直接通往迎宾馆外面。平时使节团出入,走这扇门比较多一些。”
“安全第一,等下我还是走这里出去吧。”
冰儿不禁浅笑一声道:“我的小师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师姐你武艺高强,自然不会怕。”萸儿背着手道:“做咱们这一行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绝不能轻易犯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君子?我看是‘梁上君子’吧?”
萸儿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梁上君子也是君子。”
刘恒生请赵怀月到最豪华的那间房间休息,白若雪则带着冰儿和小怜去另一个房间休整一番。
赵怀月边品着香茗,边问道:“这个房间之后就是给北契国的南院枢密使耶律元荣住的吧?”
刘恒生答道:“正是为他所准备。殿下您看,这儿还缺些什么东西?”
赵怀月起身走了一圈,边走边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张檀香木大床上。
他走过去摸了一下床板,又使劲儿在床榻中间按了两下后道:“这张大床看起来不错,不过能够承受多少分量呢?”
“这个殿下尽管放心。”刘恒生拍胸保证道:“耶律枢密使睡上去之后,就算再躺上两、三名女子大被同眠,那也绝对不是问题。”
赵怀月不禁大笑道:“刘卿怕是没有见过耶律枢密使本人吧?”
刘恒生有些奇怪地答道:“是啊,殿下何故发笑?”
赵怀月指着这张床道:“本王于数年前出使过一次北契国,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耶律枢密使身材极为那个……魁梧吧,数倍于本王。这张床也就只能勉强够睡下,更别提什么和女子大被同眠了。”
“魁梧”这个词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了,说白了就是耶律枢密使是个大胖子,还不是一般胖的那种。赵怀月是担心这样一张檀香木床,能否承受得住耶律枢密使那种“魁梧”身材。
刘恒生自然是听出了赵怀月话里的意思,不禁掏出帕子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多谢殿下提醒,微臣这就命人去更换!”
“其它倒是没别的什么了,注意每天派人打扫干净就行。”
白若雪她们三人则在另一个房间里,用香胰子和香露拼命祛除身上沾染的尸臭。
白若雪用香胰子洗了好几遍的手,又用香露在身上喷洒了好几次,这才问道:“冰儿,问身上还有尸臭吗?”
冰儿一边往自己身上喷着香露,一边闻了闻后答道:“还好,虽然还能闻得出来,不过比之前可好多了。”
“我呢、我呢!”小怜也凑过来问道:“我身上还有味道吗?”
“你呀,香喷喷得很呢!”
“真的?”
“假的。”
“切……”小怜嘟起嘴道:“又戏弄人家……”
白若雪将手擦干道:“衣服上多少会沾到一些臭味,现在这里又不能洗澡,没办法换掉的话那也只能够暂时这样了。”
“说起衣服……”冰儿忽地说道:“有一件事我相当在意。目前为止,好像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件死者身上的衣物吧?”
“一件都没有。”白若雪答道:“按理来说,刘侍郎已经下令在荷花池里进行全面打捞,这么多园丁打捞了不少时间,如果衣物真的被丢弃在荷花池中,多多少少也应该捞到一件吧?这只能说明,凶手并没有将衣物一同弃在池中。”
“雪姐,你不觉得这和之前延定死掉之后,尸体的处理方式很相像吗?”冰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慢慢说道:“同样是人死了之后将衣物除去分开丢弃,同样是把尸体抛入水中藏匿,同样尸体被利刃砍下脑袋。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把尸体全部肢解成了十多块。”
“等等!”白若雪追问道:“这次尸体也是被人用利刃砍的?”
“没错,你刚才在验骨的时候我也看得很清楚了,肢解尸体的东西非常锋利。骨头之间的切口非常平整,头颅与脖子之间连接处的切口尤为明显。此案既然涉及礼部、鸿胪寺和迎宾馆的那些仆役,刚才在场的人又较多,所以我并没有说出来。”
“一样是被利刃割下头颅,一样衣物被除去,手法类似,难不成这真的和延定一案有关,也是日月宗做下的?”白若雪愁眉不展道:“莫非是……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