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不由得微微一惊。
“太子殿下不必惊慌,西州城治安森严,咱们四人看着确实有点可疑。”
上官玉儿说着便打马上前。
李泽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戴着眼罩,而上官玉儿的脸上又蒙着白纱,李丰和小翠则是一身的灰土,这样的四个人在一起出现,难免会引人注意。
上官玉儿和领头的士兵交涉了很久,但他们还是被暂时关押了起来,直到傍晚时分,西北府才来人把他们领了出去。
华灯初上的西州城大街一派繁华景象,路上行人如织,小商贩的叫卖声于耳不绝,街道两边不是酒馆就是饭馆,当然还有勾栏。
姑娘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他们不遗余力的大声吆喝着,都要过年了,看来他们也不停业休息。
转过街角,西北府便出现了在了眼前,气势宏的高大建筑,府门挂着彩灯,西北府三个字苍劲有力,看着甚是威严。
四个护卫手持长枪站在大门口的两侧,由于他们四人有人带路,所以这些护卫并没有阻拦。
“太子殿下,一会儿见到王妃时你必须恭敬,她的脾气非常不好,就连王爷也要让她三分,而且公主和她不和,所以你得格外小心。”
忽然上官玉儿在李泽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为了照顾李泽走路,上官玉儿一直都牵着李泽的手,时间长了,上官玉儿好像也不在乎这个了,毕竟他们晚上都是相拥着而睡。
“王妃叫什么?她不是我老婆的亲娘?”
李泽故意搞笑的问道。
上官玉儿扑哧一笑说:“你千万别喊公主老婆,毕竟你们还没有行大礼入洞房。”
“哦!王妃的真名是欧阳冰燕,她其实比公主只大了不到十岁,人不但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武功也略懂一二,公主的母亲去世后,西北府就由她来掌管内务。”
说话间,李泽他们已走过了四五道门。
放眼望去,整个院子里张灯结彩,一派节日气象,李泽看到这一切,他只能是偷着乐。
直到进了最后一个院子,只见院内人来人往,显得异常忙碌。
来到门口,上官玉儿让人通报了进去,不一会儿,来人便带他们走进了一处厅堂。
只见最上首坐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竟是一个美貌佳人。她身着紫色长裙,外罩白色裘衣,高贵中露着一丝丝的威严。
“玉儿参见王妃!”
一进厅堂,上官玉儿放开李泽便跪拜了下去。
李丰和小翠也慌忙跟着跪了下去。
只有李泽傻傻的站着,他把瞎子装的逼真极了,其实他正从眼罩的小孔里偷看着这个欧阳冰燕,确实是颇有姿色,难怪西北王会宠她。
欧阳冰燕眉头一皱,她双眼从李泽的身上飘过,确实是一个美男子模样,只是脸上戴着眼罩,但她怎么觉得,李泽好像一直在偷看她。
“起来吧!一路辛苦了,他就是李……”
“李泽拜见王妃!”
不等欧阳冰燕的话说完,李泽提前一步跪拜了下去,给人的感觉是他凭着耳朵行事。
欧阳冰燕慌的连忙站了起来说:“不可!你可是大乾国的太子,我怎么能够承受的起。”
“大乾国太子已废,更何况我和安阳公主有婚约,你也是我的长辈。”
李泽跪在地上,他朗声说道。
欧阳冰燕不由得微微一乐,不过她还是冷哼一声说:“你还算是识趣,到了西北府,再无太子一说,另外,你和安阳公主的婚约那是后事。”
“既然来了西北府,那一切就得按西北府的规矩办,他们三人还是跟着你,你们暂住碧月轩,赶紧去洗刷更衣,一会儿有家宴。”
“谢王妃!”
李泽侧着耳朵,弯腰行礼。
***
碧月轩是西北府的一处偏院。
院子不大,但有假山流水,环境甚是不错。
一处正堂,两处偏房,别说是四个人来住了,就算是十四个人住,看来也很宽敞。
“王妃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你看这小院内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厨房和茅厕……”
小翠看到这一切,她高兴的便跳了起来。
上官玉儿微微一笑说:“西北府的情报遍布全国,我们刚一动身,这边应该就知道情况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来安排一下住处,太子殿下住正堂的东边,我住西边方便负责他的安全,李叔住东厢房,小翠住西厢房。”
李泽一听甚是满意,他呵呵一笑说:“这样甚好,赶紧烧水沐浴,别误了参加家宴的时间。”
李丰和小翠负责烧水,而上官玉儿则负责李泽洗澡。
这件事对于李泽来说非常喜欢,可是上官玉儿则有点难为,可是时间一长,她慢慢习惯了,不过她还是会羞红了脸。
王府的家宴可不是一般人随便吃个饭,从正堂一直摆到了院子里,府里除了守门的护卫,这个时候应该是人都来了。
上首坐的自然是王妃欧阳冰燕,她的左侧是李泽,右侧坐的是西北王的侧妃柳雨梅,她看起来年纪要比欧阳冰燕大,姿色也是平淡无奇。
这个柳雨梅看李泽时,李泽总觉得这女人对他有敌意,可他不知道,柳雨梅的敌意来此哪里。
“李泽!昨天边关传来了情报,说突努国忽然进犯,王爷只好带着安阳公主去了边关,所以欢迎你的家宴只能由本王妃代劳,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忽然,欧阳冰燕对李泽说起了这事,她果然聪慧,一是她想说明王爷和安阳公主为什么没有露面的原因,二是想再次探探李泽的态度。
毕竟李泽曾经可贵为太子。
可没等李泽说话,坐在另一侧的柳雨梅却冷笑一声说:“他能有什么意见?这是咱们家的屋檐,再高的个子,来了咱家也得低着头做人。”
原本热闹的场面,被这个柳雨梅两句说的尴尬了起来。
不过李泽立马双手还礼说道:“王妃说的是,我定会牢记心间。”
柳雨梅一听,她还想借此在李泽的面前逞上一把威风,可欧阳冰燕却把衣袖一挥说:“好了!家宴开始。”
欧阳冰燕根本不给柳雨梅说话的机会,这在众人的面前,让柳雨梅非常的没有面子。
致酒词当然是由欧阳冰燕来提,就在大家交杯换盏,吃的正热闹时,不甘寂寞的柳雨梅忽然说道:“久闻太子喜文而不好武,那应该是满腹的文章,何不借此机会,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才华。”
李泽一听,他差点没被气炸,他好像和这个柳雨梅没什么过节,她怎么能处处针对他呢?
再说了,他刚才听上官玉儿说了,王妃欧阳冰燕这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那不是逼着他和欧阳冰燕一比高低吗?
“怎么?你不会做诗?那我想问你,你一不会武,二不会文,而且双眼又看不到,那怎么好意思来咱们西北府,你觉得自己能配的上安阳公主吗?”
一看李泽面现难色,柳雨梅便咄咄逼人,她说的话毫不客气,感觉李泽是她上辈子的大仇人似的。
“娘!你就别难为他了,大乾朝不是都叫他皮囊太子吗?说白了就是个大草包,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咱们西北府。”
坐在柳雨梅下首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她衣着华丽,脸上还施了粉黛,尤其是小嘴涂的极红,就像是刚喝过猪血似的。
“韩若桐!你再放肆小心我赶你出去。”
欧阳冰燕勃然大怒,她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韩若桐冷哼一声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有本事就出来溜溜?”
韩若桐肥胖的身子一挺,她对李泽是一脸的挑衅。
李泽再也坐不住了,他猛的站了起来。
“休叹流光杯,看看春欲回。椒盘卷红烛,析酒溢金杯。残腊余更尽,新年晓角催。争先何物早,唯有后园梅。”
不用思考,李泽张嘴就来,这诗一出口,可以说是震惊四座,尤其是欧阳冰燕,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