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劫掠我们汉人百姓吗?”
傅洪紧咬着牙关,气愤地挥舞着拳头。
台中的另一个戍卒,则是无所谓地道:“这……我们的任务,只是负责警戒鲜卑人。与他们作战,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
“况且这次鲜卑人大举寇边,凭我们几个人,贸然出击,无异于送死。”
“是啊。”
“对啊。”
剩余的几个戍卒,纷纷附和。
见众戍卒无动于衷,傅洪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内地佬,就是没种。狗日的鲜卑人,杀的又不是你们的家乡子弟!
“怕死就怕死,别扯什么其他的!”
在场的戍卒,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是忍不住的。
最先开口的那个戍卒,红着脸,梗着脖子:“是啊,你这个边地佬,就流干最后一滴血,守着你这块破地到死吧!”
“我弄你娘!”
傅洪大吼一声,向他猛扑而去。伸出拳头,往他的脸上招呼。
“都在干嘛,都在干嘛!
“我一会功夫不在,怎么还打起来了?!”
黄忠大喝一声,让其他戍卒将二人分开。
“有这力气,不如去对付鲜卑人,别只会在窝里横!”
听到黄忠的话,除傅洪外的戍卒,都有些懵。听黄忠的意思是,想要去干上一场?
在场的戍卒,大多都是黄忠的同乡子弟,一道与他服役的。
等到明年开春,役期一满,便可回归乡里。自然不会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汉升,你可是答应过我们,要带我们安全归乡的。”挨了傅洪一拳的戍卒,也顾不上疼痛,吐了一口血沫,嘶哑着声音道。
黄忠在乡中以勇武出众,与他同年的几个乡人,大多都希望与他一同服役,以此来增加自己存活的几率。
为此,他可是花钱,走了不少关系的。
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前几次,若不是黄忠出手相助,想必,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黄忠则是摇摇头:“你们放心,黄某既然已经答应了众兄弟,自然说到做到。”
凭借他们几人,即便个个都是霸王在世,也顶不上用。
众戍卒齐齐松了一口气,他们倒不是真的怕了这些鲜卑人。只是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有什么闪失,可让家里怎么过啊!
“哼!”傅洪冷哼一声,取下后背的弓,朝着不远处的鲜卑骑兵们,射了一箭。
可惜的是,那支箭落在了,离鲜卑人几步远的地方,并没有命中任何一人。
鲜卑人又不傻,和汉人长期的“相处”过程中,烽火台有效的杀伤范围,早就被摸索清楚了。一般情况下,都是绕着边缘在走的。
其中一鲜卑骑兵,昂起头顶只剩下中心一圈头发的头,挑衅似地挥舞着手中的弓。
这下子更是气得,傅洪差点摔掉手中的弓。
“某家与他们拼了!”
说完,傅洪急匆匆地便要下了烽火台。
黄忠朗声道:“你们都给我拦住他!”
即便这些戍卒之前与傅洪有过节,但毕竟同僚一场,也不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傅洪挣扎着,想要挣脱众人的束缚。
待傅洪冷静下来后,黄忠才冷冷地道:“你们放开他,他若要去送死,也怨不得我们。
“只是可惜了,不能看见鲜卑人死在他面前。”
傅洪之前也只是一时热血上头,现在早就冷静下来了。听得黄忠的话中之意,似乎另有转机。
于是,便焦急出声:“汉升,你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啊。”
他家乡的百姓,可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早一点行动,就能多解救一人。
黄忠望着远去的鲜卑骑兵,淡淡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没错,他正是要实行“斩首行动”。
凭借他们对这附近地理的熟悉,即便是计划失败了,也能全身而退。
“我与子谦,一人两马,与那些鲜卑人周旋,再伺机杀死他们的头人。若能成功,定能让他们群龙无首。”
“你们去向最近的‘赤眉塞’,去找王部候,向他求援,让他伺机而动。”
游牧民族,本就以机动性见长。来去如风的,等到大部队集完毕,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了。若是小股部队集结,在人数上却又吃了亏。
他们也只能尽力而为,寻找潜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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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黄忠计划着,如何充当一名合格的“老六”时,这股入塞的鲜卑骑兵,遭遇了刘备派出的斥候。
昆阳是“慕容”(中部鲜卑部落之一)大人的部落中的一个小领主,手下掌握着百余骑鲜卑骑士,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听部族里的老人说,在这之前,他们这些从“大鲜卑山”(今大兴安岭)来的鲜卑人,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
注:“鲜卑”一词的含义,可能为生活在大兴安岭的驼鹿(四不像)。像汉人自称龙的传人,而鲜卑人自称是“麒麟(驼鹿)”的传人,因为在物资匮乏的大兴安岭中,驼鹿可以给他们提供食物和衣服。
除此之外,还要面对西边强大的匈奴人,南边强大的大汉帝国,他们只能在两者之间的夹缝中,谋求生存的空间。
后来,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人,在大汉帝国的帮助下,被他们强大的鲜卑人击败了,最后只能依附于曾经的敌人。
而其余不愿归附的匈奴人,在面对强大的鲜卑人时,也只能自称“鲜卑人”。
他们鲜卑人的敌人,便只剩下了南边强大的大汉帝国。
现在,形势似乎又迎来了转机。
在经过太多的磨难后,上天终于赐予了他们鲜卑人最伟大的英雄——檀石槐大人。他将所有的鲜卑人都联合了起来。
部落缺少食物,檀石槐大人听说东边“倭奴”擅长捕鱼。
于是,檀石槐大人就率领勇猛的鲜卑人,攻破他们的家园,掠夺他们的食物,抢夺他们的妻女,奴役他们的男人,为他们鲜卑人捕鱼提供食物。
部落缺少铁器、丝绢,檀石槐大人说,这些东西都在南边的石头房里,他将带领他们夺回本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一次,面对强大的大汉帝国,他们迟疑了。
但檀石槐大人,再一次向他忠实的部民,证明了他的伟大。
这个昔日的强大帝国,就像曾经的匈奴人一样,变得腐朽不堪。上一任的大汉皇帝,向檀石槐大人的和亲,更是证明了他的软弱不堪。
他们鲜卑人,从来都不怕被人杀死,怕得是像个窝囊废一样,饿死在床上,冻死在路边。
他相信,在檀石槐大人的带领下,在不久的将来,他们鲜卑人的牛群、羊群,将分布在南方辽阔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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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黄忠的记载太少了,差不多一片空白。但他的家世应该不太好,不然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儿子,最后儿子没了,就绝了后。
刘表一来荆州,就能任命他为中郎将(比校尉好些,比杂号将军差些,虽然那时候都不值钱),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黄忠在他的家乡,应该比较出名,至少是以勇武出名,而且应该具有一定的军事才能。
但又不可能家世好,不然的话,在早年间,混得应该和孙坚差不多。
·“黄忠字汉升,南阳人也。荆州牧刘表以为中郎将……子叙,早没,无后。”——《三国志·卷三十六·蜀书六·关张马黄赵传第六》
·“桓帝时,鲜卑檀石槐者,其父投鹿侯,初从匈奴军三年,其妻在家生子。投鹿侯归,怪欲杀之。妻言尝昼行,闻雷震,仰天视而雹入其口,因吞之,遂(任女)身,十月而产,此子必有奇异,且宜长视。”——《卷九十 乌桓鲜卑列传第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