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砚的尸身被送入祖坟。
由于家族的特殊性,为庇佑后辈子孙,也为守护家族秘法,祁家所有掌权人都要在祖地长眠。祁司砚虽不是掌权人,但他是少族长,如果他也有将来的话,整个祁家应是归他管的。
祁家的族长,也就是祁司砚的父亲,经丧子之痛后,一下老了数十岁,满头的发中竟有多半变成了白色。
众人脸上都带着悲痛。族长夫人哭得几乎要昏过去,祁司砚那尚且年幼的弟弟一脸仇恨地看着秦穹月。
而秦穹月呢,她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如同漂亮却毫无灵气的木偶般。
原本她是没有资格进入祁家祖坟之地,见证祁司砚的离开的,但当时秦穹月站在祁家门口不愿意走,族长红着眼睛让人带她进来。
“你是司砚喜欢的人,你若来,他定是高兴的。”
族长这么说道。
族长的命令,即使有人不服,也只能恨恨的看着秦穹月踏进祖坟,没有说半句话。
“来人,将棺材抬进来。”
此刻还未封棺,还能见祁司砚的最后一面。
他依旧如秦穹月当初见的那般,一身白衣,温润如玉。长发被玉冠绾起,那双总是充满温柔和笑意的眼睛紧闭,由于秘法,他的唇依旧鲜红,甚至整个身上没有一丝伤口。那双好看的手交叠放在腹部,腕上环着一根藤镯——那是秦穹月送他的。
他似乎只是睡着了,下一秒还会睁开眼睛对秦穹月笑,说,小呆鸟,哭什么。
“都是你!坏女人,都是你的错!”
祁司砚的弟弟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像个小炮仗似的朝秦穹月射过来,两只小拳头砸着秦穹月的大腿。
“要不是你,我哥哥才不会死!”
秦穹月没有动作,只是垂着眼,由他发泄。
其他人明明能阻止,但没有站出来,只眼睁睁看着。他们每个人眼里心里都有气,都有对秦穹月的恨。
“够了!”
族长怒了,他一伸手,灵力绳子将那小孩绑了起来。
“你们都认为是秦小姐的错,是吗?”
无人答他,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都是嗜血徒的错!如果没有嗜血徒,司砚就不会上战场杀敌,就不会为了保护同伴而死。你们倒好,不去怪那些嗜血徒,反而把过错归根于一个女娃身上,归于我儿喜欢的人身上!”
族长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试问,如果你们的家人,朋友危在旦夕,你们是救还是不救?我儿救了秦小姐,是他自己的选择,身死,是他命不好,与秦小姐何干!我祁家的人,行的端做的正,一旦选择绝不后悔,你们都忘了吗?!”
平日族长算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不然也不会养出祁司砚那么一个儿子。但今日他实在是心神俱疲,不愿再看这一场闹剧了。
“就让我儿,走的安详一些,行吗?”
他最后这一句话带着颤音。
这不是族长的命令,而是来自一位父亲的请求。
还是无人回答。
平复了心情,族长闭眼后又睁开。
“封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