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丹尼尔才收到莫维城那边的信，是糖果说要见他。
丹尼尔没有带秦穹月。
等到了莫维城，他直奔莉莉丝的私宅。而秦穹月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先生，糖果小姐已经在上面等着您了。”
拉芙夫人见他来，提着裙摆行礼。
丹尼尔颔首，一步步踏上楼梯。
离那个答案越近，他心中越是不安。
“咔哒。”
他打开门，秦穹月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她戴着兜帽，因着窗外的光影变换，她的脸模糊不清。但那个轮廓，他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
他颤着手，将兜帽摘下。
一张宛如精灵般的漂亮脸蛋露了出来。蓝宝石般的水眸璀璨。
往日，那双眼睛满是笑意和在意，如今全是平静。
丹尼尔："你就是糖果，糖果就是你。"
他定定看着前面的小人鱼。
秦穹月点头。
秦穹月："是。"
这是丹尼尔第一次听见秦穹月用小人鱼的声音说话。
毫无疑问，身为人鱼，她的嗓音是极好听的，宛若清泉流响，百鸟歌啼。
起先她没有意识到丹尼尔发现了她的秘密，直到看见她的门外出现了一些看似不经意经过的血仆。
从城堡到莫维城来回六天。丹尼尔不带她，她留在城堡，这六天她不吃饭是不可能的。一旦饮食有异常，仆人查看，就会知道她不见了。
结合他那天可着劲儿折腾她，在城堡说的话，非要见“糖果”这件事，这样想来，一切都早已有迹可循。
丹尼尔心脏很不舒服，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哀。
丹尼尔："那莉莉丝呢？"
你和莉莉丝是什么关系？
没等他问出口，面前的小人鱼就变化了容貌和身形。
丹尼尔大脑一切空白。
他似乎有猜到，但又不敢相信。没想到这不可能的结果才是最真实可能的。
丹尼尔："你为什么骗我？"
他胸腔中压抑着怒火。
他找了她三百年，她知道他这三百年是怎么过的吗？还有她作为莉莉丝时那语气中的试探、作为糖果时的爱答不理……
秦穹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马甲掉光，秦穹月也很慌，但她还是想解释清楚。
秦穹月："扪心自问，三百年前我作为小人鱼，你把我当做挚爱还是身边的宠物?如果当时我说我是莉莉丝，你会不会信?就算你信了，你会怎么做，把我留下来还是交给别的吸血鬼解剖?"
吸血鬼的生命那么长，她作为小人鱼陪丹尼尔的时日在他悠长的岁月里不到百分之一，如果说是爱，真的谈不上。只能说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又是他第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在那个之后不见了，在意久了也就成了执念。
如果真的爱她，蒂欧是不会留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的。而莉莉丝和糖果，更是不会出现在他眼中。
丹尼尔居然真的反思了一下，发现……结果是对方和他都不愿意听到的。但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闷闷的，不愿意接受她的话。
而且，秦穹月骗了他是事实。
他退后一步，转身。
一只柔软的手硬生生挤入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秦穹月："对不起嘛，我错了，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背后，原本成熟妩媚的声音软下语气，让人猝不及防的同时，多了心软。
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思绪混乱。
秦穹月见他不吭声，想了想自己要不要假哭装可怜。
还没等她假哭出来，就听到丹尼尔的声音微微干涩。
丹尼尔："我们，都各自冷静几天。"
秦穹月一僵。
真生气了啊。
好久没见他这么生气了。
秦穹月："好，等你考虑好了就告诉我。我……接受你所有的决定。"
她松开手，后退一步。
指间一空，连带着丹尼尔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眼睛酸涩难受。
秦穹月化作蝙蝠飞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
……
玛尔德城堡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压抑。
其表现在首先是大厅里再也听不见那位天使小姐的笑声，其次是丹尼尔大人整日待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就连宴会也推掉好几个，最后是厨房里的工作量明显减少了。
没人知道那位天使小姐去哪儿了，也没人敢问她去哪儿了。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下一次丹尼尔渴血症来临那天。
白日城堡里的侍卫很少，但因为丹尼尔的渴血症即将到来，门外多了很多。
“吱嘎——”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丹尼尔的房间。
怄气归怄气，丹尼尔依旧住着原先的房间，衣柜里依旧挂着一些华丽的裙子，只是桌子上多了几瓶珍珠。
丹尼尔："你来干什么？"
丹尼尔坐在沙发上，冷眸看着面前的金发女人。
对方咬了咬唇。
蒂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错过。"
丹尼尔听了她的话，敏感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几乎动弹不得。而之前他以为是错觉的那股幽香越来越浓。
丹尼尔："侍卫！侍卫！"
他连叫了两声，门外毫无响应。
丹尼尔："你想杀了我?"
丹尼尔将目光重新落到蒂欧身上。
蒂欧："不！大人，您可是我最爱的大人，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对您呢？！"
蒂欧看起来有些激动，往前走了几步。
蒂欧："我，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有多爱您……"
她痴迷的目光落到丹尼尔身上。
丹尼尔："滚开！"
丹尼尔的声音越发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解开自己的上衣，跨坐到他的身上。
空气中满是血液的香甜，他心中渐渐升起对鲜血的渴望……
……
城堡都被秦穹月逛遍了。
她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睡觉，还没刚闭上眼，又走下去，到花园里面打着伞晒日光浴。
用小团子的话来说，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秦穹月都快要忍无可忍了。
丹尼尔这家伙怎么还不来找她?别的吸血鬼准备宴会，她去的时候总能察觉到一道偷偷打量她的视线，有时在自家城堡，在莫维城，都能感受到。可偏偏这小子不出现。他这么能忍，是忍者神龟么？
秦穹月："烦死了，不晒了！"
她摸了摸身上发烫的皮肤，拿着伞快走几步回房。
秦穹月："小团子，你说这冷静期都快过一年了，我是不是该和他离婚了？"
小团子这么单纯的小孩子懂什么呢，只能……
小团子："……不懂你们之间的爱情呢，勿cue。"
秦穹月坐在床边叹气。
秦穹月："明天去哄哄男人吧。"
她刚脱了鞋上床，结果一抹黑影直接压了下来。
秦穹月："……"
excuseme?
猛的被人捧住脸，她对上一双委屈至极的眼。
秦穹月："……"丹尼尔?
她险些认不出面前的吸血鬼。
这个男吸血鬼的脸上、身上不知是哪里来的血迹，胸前的扣子也被解开几颗，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有被烧伤的痕迹。
他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丹尼尔："唔……"
对方吸了吸鼻子。
丹尼尔："鱼鱼，我好难受……"
他难过的掉着眼泪，委屈极了似的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胸口。
吸血鬼在渴血症发作前受伤的话，需要的血量只多不少，秦穹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叫来管家，让他将储存的血袋全都拿来。
“大人……”
管家看着在秦穹月怀里埋胸的身影，脸上满是惊愕。
那样耀眼的头发，那样优越的身高和突出的衣色……是，丹尼尔亲王吗？
秦穹月："还愣着干什么?！"
秦穹月厉声呵斥。
“是！”
管家立刻窜下楼吩咐血仆准备。
不管怎样，这个城堡都是莉莉丝大人做主，他们下属只需要听从就好了。
秦穹月："再等等，听话。"
秦穹月摸了摸丹尼尔的头发。
丹尼尔："鱼鱼，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听话的。"
他无声落泪，看得秦穹月心疼。
秦穹月："嗯，绝不丢下你。"
要生一起生，要死——她奉陪。
血袋很快送来，全部被丹尼尔吸得一干二净。
见他还难受，秦穹月轻叹，扯开脖颈旁的衣物。
她将他的头摁在肩膀上。
秦穹月："你吸吧。"
后来，事情就复杂起来。
去幼儿园的路暂时施工，车车只能走另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