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是在花园,并没有多少人发现她们。
霍母需要将这件事告诉霍父,于是跟秦穹月分开。
秦穹月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匀称修长的双腿轻晃,她踢掉了脚上的鞋子,整个人蜷缩在上面。
秦穹月:"阿嚏!"
夜里还是很冷的,秦穹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搓了搓手臂。她正打算回去,身上就一暖,带着熟悉的烟草味和隐隐约约的青草香。
秦穹月顿了下,没有回头,也没说话。
霍赆琛:"月月……"
温暖干燥的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秦穹月躲开。
秦穹月:"霍先生,自重,我们不熟,请不要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不然我会觉得霍先生喜欢我。"
单单听这话,好像秦穹月在和霍赆琛置气,可偏偏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和防备,完全是对不亲近的陌生人的态度。
霍赆琛抿唇。
霍赆琛:"你这样……是因为那个陆淮笙?他不是个好人,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你受伤。"
秦穹月:"不,我喜欢淮生,你不要总以我哥的角度说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霍赆琛:"月月……"
霍赆琛还想再劝几句,秦穹月却早就忍无可忍了:
秦穹月:"霍赆琛,你又不是我哥,也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管我?!我跟什么人在一起,我怎么选择你凭什么插手?不爱就不要纠缠、不要招惹我,算我求你,行吗?"
秦穹月:"我发誓,霍赆琛,我真的不爱你了,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希望?"
小小的人儿缩在角落,被他的外套盖着,整个人差点埋进去消失不见。
秦穹月微微侧脸,霍赆琛才发现她眼睛红了一圈,眼中还闪烁着水光,像破碎的星星。
霍赆琛鬼使神差的俯身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压抑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情。
当他听说她不爱他的时候,心中似乎有什么崩塌。
霍赆琛:"月月,非得这样吗?"
他们难道不能做普通兄妹吗?非得闹到两个人成为陌生人的程度?
一想到他从小护到大的人儿要远离自己,霍赆琛呼吸困难,咽喉很痛。
秦穹月:"那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非得让我放弃对你的感情做你妹妹吗?"
霍赆琛:"我……"
霍赆琛心中无力,他看着秦穹月刚要说什么,突然瞳孔猛的一缩。
秦穹月转身凑近他,白皙精致的脸在他视线里放大,唇上传来他未曾体会过的柔软和甜。
这种柔软和甜让他不自觉的加深这个原本只是简单触碰的吻。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沉迷,让他留恋。
秦穹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受不住往后仰,却被霍赆琛揽住腰和后脑勺,她动弹不得。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秦穹月:"霍……唔……"
感受到霍赆琛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敏感点,秦穹月忍不住轻颤,一直退缩。
秦穹月:"霍赆琛!"
秦穹月抓住机会,高声叫霍赆琛的名字。她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谁听到了。
霍赆琛头上的线猛的变粗,他也立刻清醒。
霍赆琛也是意识回笼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他的心狠狠一颤,一阵愧疚感和罪恶感涌上心头。
秦穹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拉住他想要后退的手臂,秦穹月开口。
秦穹月:"霍赆琛,你瞧,你不讨厌我的吻,那就说明你也不讨厌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要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不是真兄妹。如果你不知道该不该喜欢我,不如先去问问干妈和霍爸爸,亦或是其他人。"
秦穹月:"霍赆琛,我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回头。三天,我最多给你三天考虑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我不喜欢拖拉的男人,过时不候。"
秦穹月的声音有些沙哑和软糯,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像她的语气一样软。
秦穹月轻轻推开他起身,肩上的外套顺势落下。
女孩不忘穿好鞋子,她的背影清冷决绝,脊背挺直,丝毫不留恋的离开。
霍赆琛:"月月……"
霍赆琛心中无措又迷茫。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这句话需要加上前缀。
遇到秦穹月之前、没有秦穹月在眼前、事情扯不到秦穹月的时候,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霍赆琛感觉自己搞不清对秦穹月的感情了。
在不知不觉中,他对秦穹月的爱早已变质。
所谓家族宴会,其实就是霍家人聚在一起,别人来交流蹭关系谈合作的。
秦穹月重新回到陆淮笙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陆淮笙:"去哪儿了?饿不饿?"
陆淮笙把她拉到一旁,用干燥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
秦穹月没有拒绝,反而眯了眯眼,似乎很享受他的摸头杀,听闻陆淮笙这话,她撇了撇嘴。
秦穹月:"饿死了怎么办?"
陆淮笙被她这一副不讲理的样子逗到了。
陆淮笙:"带你去吃好吃的?"
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低声跟她说话时候,微微弯腰,用手刮了刮她挺翘白皙的鼻梁。
他眼中含着两汪温泉,笑的时候眼眸微弯,里面光华流转,好看的紧。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那亲密的样子在外人眼中就是暧昧。两人容貌绝美,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穹月原本也只是跟他开玩笑,怎么可能真的打扰他谈生意?于是摇了摇头,说自己可以。
秦穹月:"不不不,你多挣点钱,以后我无处可去投奔你,还能让你养我。"
秦穹月弯眸笑,笑容明媚狡黠,像极了他从前遇见过的偷他水果的小狐狸。
陆淮笙忍不住又弯了弯眸,声音温柔宠溺。
陆淮笙:"好,挣钱养你。"
刚进来的霍赆琛见二人气氛温馨,清冷的眸子暗了暗。
晚宴结束,秦穹月并没有选择和霍赆琛一起回去,也没有让陆淮笙送她回去,而是和秦父秦母和秦子枭一起回去。
秦子枭给秦穹月打开门,见她进去才示意她往里坐坐,自己坐在她身边。
秦子枭拿下招摇的金丝眼镜,修长的指尖揉了揉眉心。他身上有酒味,但很淡,并不难闻。
秦穹月打开了窗户,让风灌进来,吹散他身上的酒味,这样他也能好受点。不仅如此,秦穹月还抬手给他揉太阳穴,整个人乖顺懂事得不像话。
秦子枭顿了顿,没有拒绝。
他身子为了配合秦穹月的动作还往那边倾斜不少,整个人放松下来,显露出平时外人看不到的脆弱。
过了好一会儿,秦子枭才对秦穹月道:
秦子枭:"阿月,你和赆琛是怎么回事?那个陆淮笙又是谁?"
秦穹月为他按着太阳穴,声音轻柔软糯。
秦穹月:"淮生是我在国外出差时交的朋友,他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坏,他对我很好的。至于霍赆琛……我和他吵架了,狗男人不听话,所以我给他脸色看。不过说好了哥,你可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秦子枭:"……"
秦子枭听着自家妹子用软软的声音说狗男人的时候,嘴角抽了抽。然后又听到不给他好脸色看瞬间眸子亮了亮。
哈哈哈!他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霍赆琛失宠了,可乐死他了!!!
秦子枭:"放心吧,这事包在哥身上!"
秦穹月:"???"
她跟她哥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吗?怎么就包在他身上了?
秦子枭:"不过……你对赆琛……"
秦子枭对霍赆琛再不满意,至少是自己兄弟,知根知底,比别的地方来的野男人好多了。
秦穹月:"我爱他,至死不渝。"
秦穹月的发被风吹乱,话语被风吹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传达给想听到的那个人。
秦子枭看着窗边安静的人眼神错愕,见她不愿多说,最后也跟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