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
“您帮忙查一下咱家上午一笔三两银子的进账。”
“看看是记在谁名下的。”
布行伙计安排赵飞雪和陈闲两人坐下之后。
一脸客气地冲柜台后边埋头掐算的一个中年男子招呼道。
“忙着呢!”
“明天再看吧!”
柜台后边噼里啪啦敲着算盘的那中年男子头也不抬地回绝道。
“刘叔!”
“不是我要查。”
“是这边的两位客官想问询清楚那木匣子是咱家的谁经手的。”
“什么木匣子?”
“咱家不卖木匣子!”
那中年男子还是没有抬头,只是拨动算珠的动作慢了下来。
“我也知道。”
“客官说上午花了三两银子从咱这儿买的。”
“所以现在就是要查一下那三两银子是记在谁名下的。”
“然后明天就能找那兄弟问清楚了。”
“是妹妹!”
“不是兄弟!”
陈闲忍不住再次强调道。
“嗯?”
柜台后边那中年男子听得陈闲说话,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循声抬头看了过来。
就瞧见了一个衣着朴素但是气质非凡、容貌绝美的年轻女子身边的陈闲。
“小伙子!”
“你说卖你东西的是个妹妹?”
“女娃儿?”
陈闲点点头:“对呀!”
“那妹妹长得还挺好看的,说话也好听。”
“对了!”
陈闲忽又想到一个关键信息。
“手上力气还很大!”
“小姐?”
“小姐?”
柜台后边的中年男子和布行伙计异口同声发出一声惊呼。
“嗯?”
“哪个小姐?”
“那个卖我桃木匣子的妹妹吗?”
陈闲一脸的不解。
柜台后边的中年男子起身走了出来。
目光落在了陈闲放在脚跟前的那个木匣子上。
“要是光看这个木匣子。”
“确实看不出来是我们李家布行的售卖品。”
“但你要说是从小姐那里买的话。”
“那确实有这个可能。”
“只不过我们家小姐平时不在店里。”
“所以一下子没想到会是小姐。”
“小伙子!”
“我能看一下这桃木匣子里面的东西吗?”
“大叔!”
“当然可以了!”
“我跟师父这次来就是为这匣子里面的东西补差价的。”
“我倒是晓不得这些个好看的衣裳首饰价值多少。”
“我师父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单是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
“可我确实是从那妹妹手里花三两银子买来的。”
“现在又说那妹妹是你们家小姐。”
“这情况有点复杂呀!”
中年男子听得陈闲絮絮叨叨的,呵呵一笑。
“小兄弟这可是撞大运了!”
“这情况一点都不复杂。”
“咱们先把这桃木匣子放桌上,打开了。”
“我们再详细里说。”
“小刘!”
“你去帮小兄弟把这匣子放桌上。”
中年男子对那布行伙计吩咐道。
那小伙计伸手就要接应。
陈闲嘻嘻笑着说:“不用!”
“这匣子我也能抱得动。”
“咱们一起来看看吧!”
话毕,陈闲弯腰抱起了脚跟前的桃木匣子,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啪嗒’一声启开了盖子。
“刚才这小哥还夸赞说这衣裳的造型走线颜色搭配很不错呢。”
“但就认不出是店里的。”
“大叔,现在你瞧一下。”
“也是眼生得很吗?”
陈闲笑嘻嘻地问着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抬手捋了捋自己的一小撮胡子。
很是骄傲满意地答道:
“我自然认得这是小姐的佳作。”
“小刘认不得很正常。”
“因为这走线还是我教得小姐。”
“啊?”
“啊?”
这次换到陈闲和那被称作小刘的伙计惊讶了。
“刘叔,这些东西还真是小姐的?”
“大叔,你不是记账先生么,你还会针线活儿?”
那中年男子略带几分得意:
“艺多不压身么!”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姐的手法。”
“刚才小兄弟又提到了气力很大。”
“那这人就肯定是小姐了。”
“所以说小兄弟你这是福气不浅。”
“我们家小姐向来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
“平日里不在店内。”
“光顾跟着县太爷家的丫头舞刀弄棒的了。”
“老爷不放心得很。”
“差了我紧撵慢跟地去教小姐学些女儿家的针线活儿。”
“小姐性子虽然皮。”
“但是悟性高,心灵手巧的。”
“抽空做出来的衣裳饰物就不同于我们这些俗人的了。”
“我也是自打瞧见了小姐的这番悟性和杰作。”
“也便无心在制衣方面浪费时间了。”
“改行开始做账了。”
“那大叔你姓刘,这小哥也姓刘。”
“你们是叔侄吧!”
“哈哈!”
“小兄弟猜错了。”
“我跟小刘同姓各宗,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这样啊!”
陈闲挠挠头,忽发觉自个儿师父好一阵儿没说话了。
“师父!”
“那现在咱们搞清楚了这木匣子和里面衣裳饰物的来历了。”
“您的意思是要还是不要?”
要么说陈闲这小子脑袋瓜子机灵呢。
这危机意识和那嗅觉都很灵敏。
半天没听见师父说话,他心下就琢磨开了:
师父该不会是闹意见吃醋了吧!
我陈闲被那李家小姐这么一通顺水推舟送人情,近乎白菜价地拿了这么一匣子精美的衣裳首饰。
刚刚在描述那李家小姐样貌形象的时候又多以恭维赞扬的措辞。
师父和这李家小姐这两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很难不让人担心会争风吃醋啊。
虽然飞雪姑娘现在是自己的师父。
但人家可也是正常的女性啊。
而且根据自己这么些天的观察。
自己的这个漂亮师父性格还挺要强的。
光是这装衣裳首饰的盒子就值二十两银子。
而自己现在不光抱回来了木匣子,捎带着还有里面的精美衣裳首饰。
知道了这件事,师父宁可继续穿经过缝补带有补丁的衣服。
也未曾多看一眼这个匣子里面的衣裳。
而现在真相大白了。
确定了连带这桃木匣子在内的东西,都是出自李家那小姐之手。
以师父要强的性格,还真就不捡这个便宜。
“师父!”
“您说该怎么办?”
陈闲见赵飞雪没搭茬,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