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东方宇认识,是王沁芝的父亲王强。等王沁芝介绍后,才知道那人是一个状师。
原来是王沁芝父亲听到准女婿出事,连夜去临县找了这个比较知名的秦状师,今天刚赶回了青远县。
东方宇就把自己这两天整理总结的信息还有疑虑,都说了出来,那状师也沉思了一会,说这案子证据并不充分,可以周旋。
听到这,东方浩夫妻也松了口气,加上大儿子在牢中也没有被折磨,脸上终于恢复了正常。
由于小儿子还在家,两个人在县城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说后日一早案子开审时过来旁听。
餐后就匆匆回村了,东方宇也回了书院学舍。
学舍中武慕青也用过晚膳后过来了,跟东方宇简单说了下,衙门那边没什么进展。没多会就见郑齐也来了。
“长风,现在完全确定了,就是夹竹桃的毒”。
进来后郑齐第一句话就说出了答案。
“那这事就好办了。”
东方宇沉思了一下说。
聊了几句送走了郑齐后,东方宇就拉着武慕青嘀嘀咕咕起来。
田开文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老实的做了一个背景人不插话。
等到了升堂审案的这天,东方宇跟田开文早早的来到了县衙,跟武慕青会合。
东方浩和叶兰带着东方轩也来了。
但是还没看到王沁芝一家的身影。
听到武知县的一声“升堂”后,才看到王沁芝和他父亲满脸着急的挤了进来,可是没看到状师。
王沁芝看到东方宇急忙说:
“小宇,出事了,我跟父亲一早去接秦状师,发现他不见了。问了下客栈伙计说昨晚没看到他回来。
我跟父亲派人出去找没找到,担心这边就先过来了”。
“我去,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关键时刻掉链子”。
东方宇心里吐槽道。但这时着急也没用。
“沁芝姐你别急,会有办法的”。
东方宇安慰了王沁芝一句,想了想又转头向身边同样着急的东方浩,问了句:
“父亲,我朝童生可以做状师吗?”
东方浩虽然也很着急,但也没失去冷静。
看着二儿子,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于是说:
“正常情况下做状师的秀才为多,但是律法也没有明文规定”。
“好的,那一会我上吧,没别的办法了。”
东方宇回了一句,虽没做过状师,但记忆里刑侦方面的影视还是看过不少。
心里默默的理了下思绪,觉得也不是不能胜任,安心了不少。
至于王沁芝东方浩他们,现在也只能指望东方宇了。
案子开审,武知县让武捕头把这三天调查的结果当堂说了下,答案是只能确定食物有毒,详情还是不清楚。
“东方志,关于苦主诉讼醉一楼一案,你可还有什么辩解?”
“回大人,草民冤枉,还请大人明察”。
东方志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口喊冤枉。
这时东方宇上前一步迈入大堂,跪下向武知县行了一礼,说:
“大人,学生有些话可否说?”
武任泽看到堂下的少年,只见少年面如冠玉,眸若清泉,虽然跪着也可看出身姿挺拔。
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见过,于是说:
“堂下何人,起来回话。”。
“谢大人”。
东方宇起身行了个学子礼,然年说:
“学生东方宇,是青麓书院的学子,也是被告醉一楼掌柜东方志的二弟。
由于家中所请状师因故未能前来,故恳请大人,允学生自荐代为应诉。”
“可。”
武知县答应了。
“请大人允许学生向苦主问几句话。”
东方宇提了请求。
“可”。
武知县仍旧没多言。
“谢大人”。
东方宇道了声,转头看向地下跪着的周厨师,问道:
“敢问周厨师,为何会想到为令慈带豆腐菜回家?”
东方宇打算先问几个简单问题。
“家中老母近期食欲不振,就好吃口豆腐,这些日子酒楼比较繁忙,在下也没空暇为家母回家做。
正好那日看到撤来一份,客人没怎么用几口,就向掌柜请示给家母拿回去”。
周厨师中规中矩的回答,嗯,看起来没有毛病,一切合理。
“敢问周厨师令慈患病几载,何人常在窗前服侍?”
又是个常规问题。
“家母一向身子不好,已患病十来年了,这两年行动也更加不便。”
周厨师想了想,没发现什么陷阱,也是邻居都知道的事,继续诚实回答道:
“前些年是在下亲自侍候老母,娶妻后由妻子继续照顾。
尤其是来到醉一楼后更加忙碌,所以这些时日主要劳烦了妻子。”
“令慈平时可患有心悸之症?”
还是常规问题,第一天堂审时就问过。
“家母确有轻微心悸之症,但草微堂范大夫也说过症状很清,并无大概。”
周厨师也渐渐的放下了戒心。
又问了几个普通问题后,东方宇话语突然一转:
“昨夜梦中令慈的哭诉你可以还记得”。
“记得”。
周厨师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突然一个激灵,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马上说道:
“在下这几日思虑老母,甚是悲伤,经常夜不能寐,不知道你所言何意?”
东方宇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头看向武知县说:
“大人,此案学生心中已然明了”。
“详细道来”。
武知县发话。
“是”。
东方宇答了一声,将心中猜想和证实的答案说了出来:
“经过学生四处探访,了解到周华石此人心胸狭窄。
被醉一楼雇佣后,由于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心中渐生不满,忘记了当初困难时被帮扶之恩。
对经常前来探望的四海鲜酒楼林厨师,多有诉说抱怨之言、
林厨师让周华石想法子破坏醉一楼声誉,以银子相诱,并对其许诺,一旦事成,可以让其重回四海鲜。
并且会委任他担任重要管事之职。
周华石被银子诱惑,加上可以重回四海路做管事,遂答应想法子办好此事。
经过思虑再三,他选择了投毒的法子。
由于去购买毒药很容易被发现,于是就采用了家中夹竹桃的汁液,利用他为客人做菜之际,趁机下毒。
或许他觉得夹竹桃之毒并不常用,一般大夫用银针探查不出,加之量少不会致命。
而且为了避嫌,他还把做的菜带回家中让老母服用,认为谁也不会对自己母亲下手,不会引来怀疑。
加上醉一楼也会认为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出事后也不会怀疑他。
只要事发后清理掉豆腐水和家中老母呕吐物,就不会有事。
即使有少量食客中毒有呕吐,由于有喝酒加上呕吐不会太严重,也会被其家人忽略,呕吐物也会被及时清理掉,不会保留。
哪怕食客家人请来大夫,也不会查出来是夹竹桃之毒,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醉一楼厨师因为内急,没有及时倒掉那盆水。
加上生意很好大家忙的很疲惫,当晚下工没能及时整理厨房,而侥幸被保留下来。
另外他也没想到,老母会因为食的多了些,加上本身脾胃一直不好,反而因夹竹桃毒液引发心悸而过世。
学生也去了周华石家中,确实发现夹竹桃树近期有被折损的痕迹,证实了推测。
但苦于只有物证没有人证。
于是学生略施小计,让周厨师亲口说出实情,学生同窗武慕青也在现场。
至于选择老母而未选择妻子作为苦肉计当事人,也是因为周母常年拖累以致家中贫寒。
周华石苦闷之余,也生出了盼望其母早去之意。
正是应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