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日子,俞初对席跃晟只剩戒备,所以,毫不在意他任何盘问。
反正他没有她说谎的证据。
她眉头一挑,反问,“席总对我的感情史有兴趣?”
席跃晟气息突然冷起来,视线快速从她脸上移开,似有不满,也有些冷漠。
她心底发笑。
席爷爷在旁边遗憾的苦着脸,"既然你有喜欢的人,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强求,来,吃这个菜。"
"是我的拿手好菜,只不过我现在腿脚不方便,只能麻烦佣人代劳。"
俞初观察席爷爷镶钻的轮椅,鼻头微酸。
她早就想问席爷爷为什么坐轮椅。
正酝酿如何开口,她脊背发凉。
俞初感受到有束不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白嫣然此刻就在门口,里面和谐景象深深割伤她的心。
俞初从座位上起来,“我吃好了,明天我还要帮白小姐做事情,抱歉。”
她刚出门,一眼看到拐角处快速消失的身影。
是白嫣然。
现在楚家很需要白嫣然出面澄清,可是,她的微博发不出去,那就只能把钱还上。
俞初理了理思绪,既然楚执行不借给她钱,那她就借她人之手。
扣扣扣。
俞初敲响白嫣然房门,“白小姐,你睡了吗,我这里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她话音没结束多久,面前的门开了。
白嫣然眼里有清晰可见的红血丝,印证刚才在餐厅外的人就是她。
“楚予,你喜欢席跃晟吗?”
白嫣然问的直接。
俞初没有停顿打开牛皮箱子的动作,“喜欢?我远离他还来不及。”
白嫣然不明白,已经来到她身后。
她没等白嫣然说话,举着手里东西面不改色的继续说“我早有耳闻席家历代为了争夺资产有多困难,有多激烈,堪比古代九子夺嫡。”
“我听我父亲说,他的老师,也就是席爷爷的二哥,在接手席家主权的前一天突发心脏病离开了。”
“你说席家这种复杂犹如深潭的生活谁愿意踏进呢?”
白嫣然,“可是,能够不被欺负,不用看人眼色生活。”
说到看人眼色她的眼里没有丝毫光芒。
俞初摇了摇头,“你能保证未来的丈夫不出轨吗?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不想再经历,如果这辈子遇不到和我契合的人,我这辈子恐怕都会这样过下去,毕竟,我有手有脚,没必要靠谁活下去。”
她曾经靠思念席跃晟,靠心中残存的喜欢,一遍遍告诉自己,早晚有一天席跃晟会爱她。
然而现实给她重创。
她再也不敢了。
“楚予。”白嫣然手心发凉,她抬头注视俞初,眼底涌动莫名的情绪。
她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竟然生出一丝佩服。
可是,很快佩服被心中谷欠望抹杀。
“我和你的经历不同,我认同你的观点,可是我不能接受,我没办法像你这样洒脱。”白嫣然。
俞初,“你只是你自己,我没办法用语言左右,你觉得你的现状能让你舒服,你可以继续。”
白嫣然笑了,眼里噙着泪花,“谢谢你,经历这么多,我把你当成朋友,希望我们以后也能这样谈心。”
和仇人做朋友?
俞初心里犯恶心,但为了目的,她伸出手和白嫣然握住。
白嫣然抹掉眼角泪,指着她拿出来的东西,“对了这是什么?”
俞初介绍起来,“仿真面具,这个比用化妆品易容更方便,不需要卸妆,不方便露面可以用这个。”
白嫣然惊讶,接过她手里面具,难以置信的打量,“这么神奇?难怪几年前你在化妆界名气很大。”
“你太厉害了,唉,不过我知道,要不是你名气大起来后楚先生不允许你做化妆师,我这个糊咖估计没可能和你合作。”
俞初笑而不语。
这次合作她也是不想,不愿的。
她儿子若不需要心脏,她绝对没可能和他们有交集。
“好了你休息吧,明天你还有工作。”
“好,晚安!”
白嫣然眉眼弯弯,这副欣喜模样,俞初有短暂的恍惚。
很多年前,他们两个经历家庭变故后一起去了福利院,她也常常在每个夜晚都对她露出笑脸,和她说晚安,告诉她,这辈子他们两个都要相依为命了,谁都不许舍弃谁。
然而,她不光舍弃她,还要害她。
俞初不止一次想过,是她抢了席跃晟,他们之间才变成敌对。
但是细细想来并不是。
在她被诬陷下药的很早之前她就对付过她了。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
曾经挚友会变得面目可憎。
俞初思绪慢慢随着散去的水雾而变得清晰,她关上水,裹着浴巾站在化妆镜前,对着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脸笑了笑,这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心跳突然加速,她猛地撑住大理石台面。
奇怪,她的身体怎么会这样,难道吃了不该吃的?
加快的心跳容不得她多想,折磨的她汗流浃背,她在昏倒前打开浴室的门,抄起洗漱用品把旁边镜子砸个粉碎。
她倒在玻璃炸的到处都是的地板上,沉沉的昏过去。
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别动。”
俞初怔然,猛的把手从席跃晟手下抽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送走爷爷之后,经过你这里,听到你的动静就进来了。”
席跃晟淡淡声音好像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俞初手脚发凉,僵硬扯唇,不确定是席跃晟把昏迷的她扶上床,还是他叫了佣人,“还是要感谢你,我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没有别的要说?”席跃晟抬眼,态度和平常似乎有些不同,心底好像压着事。
俞初不在意,“没有。”
席跃晟笑了起来,笑意藏着讽刺,“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交给我,你胳膊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他说着捏住她受伤胳膊。
俞初吃痛,她用力甩开手,五年来一贯平静的眼中终于有了愤怒,“席总!罚款我会交,还请你对我客气点。”
“我不客气?”
这次轮到他反问。
俞初怎么觉着席跃晟在报复昨晚她不给他面子。
“这只是我觉得,席总如果觉得对我还算客气,就是还算客气。”
席跃晟脸色一寸寸黑下去,“你这人,还真容易低头。”
呵呵,那不然呢?
用她快要被楚执行收回的身份硬刚?
俞初撇过头,“没什么事的话,能麻烦席总出去吗?在我这里对您影响恐怕不是很好。”
席跃晟脸色恢复如常,脸上出现笑意,“走,跟我去看看那只畜生咬了我客人的代价。”
俞初耳边顿时警铃大作,她浑身发麻,“什么意思?你,难道你要对那只萨摩耶做什么?”
席跃晟伸了个懒腰,脸上神情也轻轻松松的,“当然是处理掉伤人的畜生,伤你的那天我就想处理它,一直没时间,我看你昨天昏倒,今天的工作应该会推了吧。”
“与其无聊待一天,倒不如去跟我看好戏。”
他怎么能轻松的说出这种话?
他还是人吗!
俞初毛骨悚然,“席总是临时起意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