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尹沐苒嫁给别的男人,也不一定就能保证那个男人一辈子不纳妾。
就算是招赘,都不能保证那个男人不在外面乱来。
如果是所有的男子都要乱来的话,那嫁给别人倒还不如嫁给太子殿下。
至少尹沐苒嫁给太子殿下之后还能拥有别人没有的尊贵位置,现在她是太子妃,再过几年,她也许就能成为皇后。
况且太子殿下又中了毒,无法生育,眼下只有尹沐苒为他怀上了孩子。
不管以后他的后宫中有多少女人,她的女儿都会是他唯一孩子的母亲。
这很好,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会给她体面。
“乖女儿,回去休息吧,现在你才刚刚查出怀孕,身体肯定不太舒服。”
尹夫人那张温婉的脸上呈现出心疼的表情,她也是怀过孩子的人,清楚怀孕的辛苦。
她唤来仆人将尹沐苒送回了她的小院。
当尹沐苒被仆人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有些懵。
尹家父母的这一关,这就过了?
这也太好过了。
果然是一对真心爱护原主的父母!
她脱了鞋子躺到一旁的卧榻上眯了一会儿,折腾了大半天,她还真是有点累了。
一直到晚膳时间,阿九才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丫鬟伺候她重新穿好衣服,一路往大厅走去。
眼下已是三月中旬,天气开始暖和起来,桌上的膳食也更加丰富了些。
尹夫人知道女儿怀了孕胃口肯定不好,还特地命人到外面重新采购,为她买了些新鲜的菜式回来。
如今,尹砚辞的职位也下来了,就是翰林院修撰,一个从六品的官职,以后会经常在御前行走,对尹沐苒的帮助很大。
尹砚辞已经从父母这里得知了自家妹妹怀孕的消息,知道以后她定是跟裴琰之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他也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当职,以后好一步一步地往上升,成为自家妹妹的依靠。
一家人坐在一起和谐的吃了顿晚饭。
然而。
就在裴琰之这边一切顺利的时候,裴瑾之那边却是焦头烂额。
江东的疫病已经蔓延到了四周的城池,他本就没有担当过如此大的职位,没有丝毫处理疫病的经验,再加上他之前也没有收集过这边的资料。
所以,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遏止住疫病的蔓延。
只能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将此事禀报给了朝廷。
皇帝重新任命裴琰之为此次江东大疫的负责人,再度带着人手赶往江东,处理疫病。
裴琰之在出发之前,让人给尹沐苒送了信,让她好好在家中养胎,等他回来。
裴琰之带着人手快马加鞭的赶到江东,带了面纱直接进城,将城中的一切事务重新安排。
并且将四周的城池全部封住,不再允许城池之间人马流通,然后开始在江东设置施药处,每日不断的熬制汤药,每人每天喝三次。
重症的安置在一处,轻症的安置在一处,病情中等的安置在一处,都分别派了大夫去给他们看病。
四周的城池封锁之后,裴琰之也在那些被封锁的城池里设置了施药处,所有得了疫病的人都可以免费得到治疗。
人们只要能得到治疗,自然也就不再四处奔跑。
疫病的传染源也就扼制住了。
裴琰之又顺着朝廷的药材查起,将裴瑾之伙同他岳丈私吞朝廷下拨的银子的证据一一收集,只等将江东的大疫遏止住之后,就把这些证据全都呈给皇帝。
裴琰之在江东足足待了二十五天,才将江东和周围城池的疫病全部止住,只留下一些轻症患者,这才带着人马返回京城。
路上行走了大约三五日,裴琰之到达京城之后,又自行在家隔离了几日,发现自己并无任何症状一切都好以后,这才开始上朝。
彼时已是四月二十五,已到初夏,天气开始渐渐热起来。
疫病这东西,最怕炎热。
所以到了此时,江东的大疫虽然死伤无数,但在裴琰之的治理下已经被遏制住。
朝堂之上。
裴琰之拱手朝皇帝行礼: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将江东大疫遏止住。”
皇帝向他投去赞许的眼光,点点头,捋了捋胡须:
“皇儿此事办得甚好,老三,你也不多向你皇兄学习,自己将差事揽在手中,最后却办不下来,还得让你皇兄来为你收拾场面。”
裴瑾之拱手站出来,心中怨恨,面上却不显,依然十分恭敬:
“是,父皇教训的是,都是儿臣的错。”
裴琰之拱了拱手,将手中的一份奏折由小太监递了上去。
“父皇,儿臣在治理江东疫病的时候,发现朝廷拨出去的银子少了五分之一,所有的中等药材都被人换成了低劣的药材。”
“药材低劣,药性自然也就低微,疫病如此凶猛,当然遏制不住。”
“然而这偷天换日之人,正好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
裴琰之的声音沉稳有力,那份被小太监呈上去的奏折上写的一清二楚。
从裴瑾之找了哪个商号将药材进行调换,到他的银子最后都用到了何处,条条款款,十分清晰。
“还有,父皇,太子殿下会同他的岳丈,一同侵占他人财产、贪墨官银,而这些他私吞下来的银子,都被他用在了豢养私兵上。”
“他的私兵如今就养在京城外的一座山里,证据确凿。”
“什么!”
皇帝看完裴琰之呈上去的奏折,一拍桌案,满脸怒气。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会同你岳丈贪墨、侵吞官银,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豢养私兵,你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皇帝将手中的一本奏折从桌案上“啪”的一声,砸到了底下裴瑾之的面前。
他那张威严的脸上,眉头紧锁。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之前都是谁推举的老三来坐这个太子之位?现在都给朕站出来!看看你们推举的好太子,竟敢侵吞官银,豢养私兵!”
他一拍桌案,整个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雅雀无声。
没有一人胆敢站出来承受天子的怒火。
“你这个逆子,给朕跪下!”
裴瑾之脸色灰败的跪在地上,他到此刻都还没有想明白,裴琰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的这些证据。
他伏在地上,一脸灰暗:
“父皇息怒,儿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