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将掉落的书本抓在手里,蹲在书架后的角落里。
这个时候她无法离开。
那边豫章王贺兰臻两父子听到响动后,下了二楼,往下走。
顾眉蹲在角落里,握紧书本,一动不动。
想到刚刚听到的对话,豫章王想要做什么,她很清楚。
还有父亲……
原来竟是被豫章王囚禁起来。
这么多年,他竟能做得滴水不漏。
若不是今日她心血来潮往回走,还不知什么时候会知道真相。
顾眉紧咬唇,脸色发白。
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来猎场时,贺兰宴说父亲被人拦截着带走了。她还想会不会是靖安侯做的。
却不想,竟是豫章王。
她颤抖着手,极力忍住粗重的呼吸。
外头豫章王父子俩慢慢朝这边走来,顾眉透过书的缝隙,看着两人越来越近。
她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父亲这是做的坏事太多了吧。”贺兰臻背着手站在那儿,冷声嗤笑。
豫章王眼瞳中闪过一丝冷色,看了看四周,道:“来人。”
门外进来几个侍卫。
“去。四处搜搜。把藏书楼的大门关起来,不许放任何人出去,更不要漏过一个地方,也不要漏过一个活物。”
豫章王没有理会贺兰臻的冷嘲热讽。
顾眉眼前一阵阵发黑,额头渗出汗珠,胸腔擂鼓般震荡。
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心头。
贺兰臻望着四处翻找的士兵,眼眸深眯,轻轻笑了一声。
“父亲还是省省吧。你那狼子野心,说不定早就被人看光了。”
顾眉眼看着侍卫将窗户都关了,大门也都要关了。
若是被豫章王的人找到,是不是趁机要杀它灭口?
毕竟这么多年,可没人知道豫章王的秘密。
贺兰臻说被人看光了,不过是父子之间的斗法而已。
自己该立即大声喊救命,还是继续躲着?
又或者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看有没有希望能让豫章王相信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根本不知道他的秘密。
到底怎样,逃生的机会才更大一些?
顾眉握着手中的书,睁大眼睛,望着那些侍卫一步步地朝自己逼近。
脑子里不停地思索,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紧张万分之际,却见贺兰臻站在离她不远的书架前,抽出一本书。
转身朝豫章王笑了起来。
“父亲可以看看这本书。将人该消除自己的妄念才行。”
“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不要有了。”
他站着的地方,正好挡住那些过来查探的侍卫。
有侍卫想要他让一让。
贺兰臻将手中的书一放,冷眼望过去,“只有你长眼睛?本世子没有眼睛吗?”
意思这里不需要那侍卫过来再查一次了。
他这是何意?
顾眉缩在角落里,不明白贺兰臻到底什么意思。
心中的惊骇和不安越发浓重。
他到底意欲为何?
这个动作明明是挡住那些侍卫发现她。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就躲在这里?
相较于顾眉心中的翻腾。
贺兰臻却是自若无比,还在若无其事地翻着书页。
豫章王不悦地看着他,“闭嘴。你是怕把我抖搂的还不够多是吗?”
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人看到?
他粗暴地打断贺兰臻的话语。
正当豫章王指着侍卫越过贺兰臻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眉飞快地去看外头,看见门被打开,门前站着一道身影。
她的角度能够很清楚看到门前的身影。
贺兰宴,竟然是贺兰宴来了。
顾眉心往下落了落,整个人刹那间放松下来。
只还是死死地咬着唇,不发出半点声音。
门外,贺兰宴神色平静,抬手将门推开,慢慢地从外头走进来,负手而立,看着豫章王和贺兰臻。
豫章王眼瞳黑沉,随后后退几步,“老臣见过殿下。”
贺兰宴朝他拱拱手,叫他皇叔后,又说不敢受豫章王大礼。
随即在屋内四处走了走。
“王叔这是丢了什么?让侍卫将门关起来搜寻?”
豫章王为了不让贺兰宴发现端倪,朝侍卫头领使了个脸色,又满面笑容地指着贺兰臻手上的那本书。
“陛下说秋狩结束宴时,让老臣做点应景的诗,可老臣哪里会做,故而带着阿臻过来一起临时抱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