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的人将兜帽扯下,露出全部的容貌。
肤白体瘦,乌发红唇,有一种超脱的得天独厚,端庄秀丽的气质。
只是红唇一角有些残破。
顾眉在映芳送出消息后,思忖片刻,布置了一番,从侯府的角门来见贺兰宴。
以她从前对贺兰宴的了解,就算她送了消息,贺兰宴不会见她。
最起码今他肯定不会去见她。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只是她没想到,贺兰宴此刻是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还是……顾眉压下脑海里的念头。
“殿下要去忙什么?臣妇有正事,说几句就走。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贺兰宴没想到会突然过来。
眼前的人如此娴雅正经,浑然不见前几日在他卧榻上那颤抖心痒的模样。
握着缰绳的手动了动,面不改色地:“孤刚刚回府。”
说着,他不疾不徐地将手中的缰绳扔给身后的侍卫。
侍卫本在看到顾眉时就惊诧的眼神,这会更是瞪大了眼,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应了声“是”。
接过缰绳,眼睁睁地看着贺兰宴转身进了才刚出的门。
原来贺兰宴不是出门,而是刚回。
那他是否收到她要见他的消息?
顾眉摇摇头,把刚刚脑海里的那个荒唐的念头再次压了回去。
贺兰宴的性子让他做不出这个时候去见她的举动。
她站在原地没动。
贺兰宴负手走在前头,没听到声响,立即回转身,轻抬下颌,孤高冷傲地问:“不是说有正事?那还不进来。”
顾眉此刻心里着实有些紧张。
她想见贺兰宴,想质问他为何要那样做。
若是谢家父子真的将她送到东宫,那她算什么。
可她也知道,除去自己,并无其他东西可以说服贺兰宴收回成命。
顾眉抬眼,望向身前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发现对方不知不觉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她忽地停下脚步,站立不动。
突如其来再次停下的脚步让贺兰宴惊诧地回头看过来。“怎么了?”
在贺兰宴的注视下,顾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殿下……脚程太快了。”
她根本跟不上腿长脚长的贺兰宴,她也不想显得太弱势,于是故意停下吸引贺兰宴的注意力。
然而贺兰宴洞悉了她的想法和目的一样,眼神乌黑清冷,充满侵略性。
他踱步走到顾眉跟前,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捏着顾眉的下巴端详,“呵……还赖上孤了是吧。”
顾眉微愣,又微恼。不过是让他走慢些,何至于用上“赖”这个字。
然而还没她虽说什么,就觉视野一转,浑身悬空。
贺兰宴竟将她一个打横抱起来。
她一只手抱紧他的脖颈,一只手握着他衣襟。
口齿含臊,结结巴巴:“殿下……我不是……”
她怎么也没想到,贺兰宴回直接抱起她。
贺兰宴定定注视着前方,淡声道:“抓稳。”
顾眉窝在他怀里,如珍珠柔润的耳尖,染上一层绯红。
到了室内,贺兰宴将怀中的人放在绣凳上,只是微微一垂眼,竟看到微微散乱的衣襟下,那比远山更饱满的东西。
各种绮思,尽在不言中。
“想对孤说什么。”他放开手,退到一旁,随意地拨弄了两下桌上装饰用的鲜花。
顾眉也看到自己的衣襟有些微的敞开,侧着身子拉了拉,听到贺兰宴的问话,转过身来。
“殿下在谢家为何突然提出那样不要脸的要求。我已答应与你有私……你却言而无信。”
“这就是你来这的目的?”
贺兰宴目光扫过她唇上的残破,忽而又问,“你疼吗。顾姩姩。”
顾眉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他是问她唇角疼不疼。
她抬手抚过唇角的伤,“这伤还不是拜殿下所赐,若殿下遵守诺言,我如何会这样。”
贺兰宴忽然抚上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是吗?那孤是不是还要赔偿一二呢。”
顾眉微微撇开脸,不想被他碰触到伤口,淡淡道:“不然呢。殿下就那么喜欢找寻偷偷摸摸的刺激吗?”
和她有私情还不够刺激,还要让谢家父子把她送过来,做禁脔吗。
什么时候那个性子疏阔皇孙,如今世人高高在上的佛子,竟还有如此偏执的爱好。
贺兰宴却不让她撇开脸去,将她的脸掰向自己,拇指压上那道伤口,似哼非哼,声音多了丝亲昵。
“那还要感激姩姩啊。是你让孤喜欢上这种刺激,谁叫你是别人的妇呢。”
他还在笑,声音听不出生气。
但顾眉浑身紧绷,总感觉接下来大事不妙,尤其是那双看着她的眼。
果然,他笑意一敛,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你上门来了。那孤就好好的赔偿你。”
顾眉微微歪过去头,嘴唇抿得紧紧的,并不想理会他。
说什么赔偿。
只要他莫要再和在谢家那样提些不要脸的要求,就阿弥陀佛了。
贺兰宴低下头,开始亲她了。
像一场突如起来的雨,贺兰宴紧紧地抱着她,压着,吻着,碾过她破碎的唇角。
一开始顾眉还推拒着,嘴里呜咽着,想和贺兰宴好好的说说谢家的事。
可贺兰宴根本不给她机会。
将她推拒的双手抓住,哄她:“张开。”
滚烫的气息里,顾眉听到贺兰宴这么说,呼吸有些重,还有点哄求的意思。
张开什么。
谢家的事有什么解决办法是用张开来解决的。
结果这个念头才从脑海里闪过,贺兰宴就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吞进肚腹。
两人在一处做了那样多次的云雨之事,贺兰宴已经知道如何能令她愉悦,如何能令她羞恼,如何能让她哭……
他的手抚上顾眉的衣带,正要解开,顾眉合着眼,喘息微乱,声音和她唇角一样破碎。
“回家……侯府……不知我出门。”
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她从角门出来,屋内留了映月在应付。
她不确定谢文是否会过来。
昨夜的事,谢文对她心中有愧,肯定会想着要弥补她。
或许,白日他消失不见,就是想着怎么才能弥补。
毕竟,若是要将她送出去,圆房的事,就不能做了。
那么,其他的呢?
贺兰宴哪里肯那样放过她,扣着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好脾气地说道:“急什么。”
晓月轩外。映月看着廊下的谢文,着了急。